男人靠边站

弥留的痛苦


暗黑的天空如墨染一般的暗淡,依稀可见被黑色染尽了的云朵不断地掠过头顶,清冷的月亮被完全掩盖了起来,只剩下几颗稀疏的星星挂在遥远的天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个不夜城中,其实很少能够看到星星,霓虹灯的亮光完全遮掩了星星的光芒,只有站在这高出才能看到一点。
    送走了落惋月后,红姐一直心绪不宁,辗转反侧,却是了无睡意。在叹了N次气后,还是无奈的顶着两只熊猫眼下了床,站在窗户边上遥望着暗夜星空。寒风,不知不觉加大了力度,吹得她一头墨发在空中肆意飞扬,凌乱不堪。红姐撩了一下耳鬓的秀发,止不住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忙进屋子里批了件玫瑰红的妮子大衣。
    天边的云变换的更为快速,红姐自嘲的发觉自己的视力很好,在夜晚还能看到如此清晰的云彩。遥远的天边更加的浑浊不堪,如掺了泥土的黝黑煤矿般。看样子今天晚上要下一场大雨了,红姐心中暗想。
    睡也睡不着,红姐干脆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坐在窗户边上独自品赏,心情,却是难以形容的沉重。唯一的亲人了,落惋月不仅是她的妹妹,还是她的精神支柱,没有了落惋月,红姐,也就没有了灵魂,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并不好过。惋月就是亲身经历过那种痛苦,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被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折磨自己,不但是身体上,精神上也难以解脱。如今,她得到了救赎,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惋月,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红姐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句。想起惋月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虽然紧张的要死却仍旧镇定的跟自己讲条件,没有自慌阵脚。身处在风流场所,却能够保持着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用自己的微笑,去治愈别人心中的伤。
    三个月后,她在那个雨夜里,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如同地狱一般的恐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并不为她惋惜,魅吧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伤痕累累,能够熬得下来的,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才能让自己活的有尊严。
    然后,她变了,拼了命的强化自己,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实在累得极了,就倒在书堆里小憩。她的身子是先天柔弱,根本就适应不了强化训练。而她却为了报仇,不放过自己的身体。一次一次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她变了,一夜之间全变了。她变得不在柔弱,不再有感情,不会哭,不会笑,没有任何的感觉。也许,就是在朝夕相伴中,自己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那个心灵最脆弱也是最坚强的人,是如此的让人喜爱,让人心疼。她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颗善良的心,为别人的痛苦而痛苦,为别人的快乐而快乐。
    和她相处过的人,没有一个不会喜欢她。只是,对于那些怀有某种目的的人,她始终是脆弱的。太过刚毅,其实内心最容易受伤。红姐又叹了口气,突然天空一片短暂的光明,紧接着是“咔嚓”一声爆响,红姐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手中酒杯掉到了光洁的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总觉得……不太好。抿了抿双唇,红姐干脆披紧了身上的外套,收拾了一下地板上的残渣,关上灯,拿着钥匙下了楼去。
    刚打开大门,就听到满耳“哗哗”下雨的声音,瓢泼大雨不断地往下落,眼前只剩一片雨幕,再无其他。寒风阵阵,吹得红姐身上的外套不断翻扬,被雨水一打,全部湿透,红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回屋拿了把雨伞。
    还未踏出一步,就见不远处灰蒙蒙的雨幕中一抹鲜亮的白色身影跌跌撞撞,在马路上缓慢行进,有些漫无目的,早已被大雨浇的浑身湿透,单薄的白色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更加的凸显着这女人完美的曲线。
    “惋月……”红姐大吃一惊,她记得落惋月离开的时候就是穿着一条白色衣裙,现在看来,不是落惋月又是谁?心里一急,撑着雨伞,红姐连忙跑进了大雨中,走到落惋月的面前,不顾她早已被淋成了落汤鸡,红姐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惋月,你怎么了?都浑身湿透了,出了什么事?走,我们回家!”
    说着便想要将落惋月拖进屋子里去,落惋月在红姐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听到她说回家,失去了焦距的瞳孔突然又变得正常,失神的喃喃道:“回家?我还有家?”
    红姐皱眉道:“魅吧魅影组不就是你的家吗?你说什么傻话?”
    落惋月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晕倒在了地上。“惋月……惋月……”
    好累,好疼,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没有烦恼,没有痛苦。身体已经痛到了快要麻木的地步,耳边一直响着嗡嗡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但是落惋月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眼前是一片大雾般的茫然。是啊,我还没有醒来呢……
    “惋月……惋月……”那个温柔的声音逐渐的清晰起来,是红姐的声音,似乎像是哭过一般,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鼻尖萦绕的满是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道,原来我被带到医院了。即使是在昏迷中,落惋月的思路也是很清晰的。只是,身体不受意识控制,想要睁开眼睛,却犹如坠了千斤铁般的沉重。
    “惋月,惋月……”红姐再也抑制不住,抱着还昏迷的落惋月就是一阵痛哭。脚步声逐渐远去,应该是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病房,只剩下红姐一个人。“惋月……你要我怎么办?他们说,要我帮你准备后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不要你离开我……”想起医生刚才的诊断,红姐又是一阵心痛。要她帮落惋月准备后事,还不如叫她直接去死。
    姐,别伤心,不要难过,我只是,得到了救赎,不会再痛苦,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啊。落惋月很想安慰红姐,但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无时无刻不在的身体上的痛哭却源源不断的传进感知里面,似乎要在她的灵魂上面也刻上烙印。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生不如死!
    已经,到极限了吗?不,我还没有看到菲尔和圣杰幸福,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平安出世,我还没有去看若雪,还没有去看爷爷,怎么可以现在就死掉?不可以,不可以!昏迷中,落惋月企图用强烈的意识强行支配自己的身体。
    “是不是蓝圣寒?”红姐脑子里灵光一闪,咬牙切齿道:“肯定是他!你一直都住在蓝家的,这么晚了回去肯定是回了蓝家。冒着大雨出来,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可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是不是蓝圣寒又伤害了你?我的傻妹妹,你何必一颗心吊死在他的身上?他根本就没有心呐!”红姐泣涕涟涟,办事心疼落惋月,为她不值,办事恼怒蓝圣寒,心中直骂他狼心狗肺。
    不,姐,他是爱我的,我感觉的到,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他是个偏激的人,伤害,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也许,我们彼此相爱,用错了方式,注定得不到幸福,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她很想向红姐解释,可是怎么都张不开嘴。一滴晶莹的眼泪迅速划过眼角,沾湿了洁白的枕头。
    “你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他却根本就不在乎你,一次次的伤害你。而如今,你还怀了他的孩子……你知道吗?我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医生,他们都下了结论。
    不要这个孩子,也许你还可以活两年,但是,如果你坚持要这个孩子,随时都可能会一尸两命,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算我求你,不要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回答我啊!——”红姐紧紧的拉着落惋月的手,忍着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欲望。
    眼前仍是一片白雾,夹杂着雾都伦敦空气中那样的阴暗,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落惋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那种极限,想要灵魂脱离。耳边红姐的话语倒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却无法做出回应,心里一急,就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从未感觉过得轻松感传来,落惋月深吸一口气,就见眼前的白雾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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