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触摸到的心动

  “游戏还没结束呢，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离开呢。我的女人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跑去跟人学结婚呢。这么不乖，可是会恼怒我的。”狄烙瞳孔一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第七十九章
  “我就不信了，我不走，谁也耐何不了我。”蓝暮对视着他，铁了心的坚持自己的立场。
  狄烙静静的望着她，突然敛去笑，站起身来立在蓝暮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告诉我，你很爱他吗？”
  蓝暮有些吃力的看着他，“是！”一个字亲口得到她的承认，却比见到那一幕更让他难受。他是疯了一样才会妒忌……
  “很好，那……我要你爱上他一样爱上我，什么时候爱上我，什么时候放手。”狄烙松开她的下额，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这个疯子！”蓝暮咬着牙连连后退。
  “你把别人的幸福当成游戏，这样很好玩吗？”
  “唔……”狄烙认真考虑了一下，嘴角上扬。“我想……会很舒畅。”
  蓝暮的伪装突然在一瞬间蹦塌了，这个人她很了解。说到做到的一个人，我行我素一贯是他的风格。
  身上毛发完全竖起，一脸防备的看着他。“狄烙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死也不会！”
  他望着她眼中的那抹坚定，抿嘴轻轻一笑。“终于要原形毕露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坚持的更久一点。”他眼中的邪恶之意一闪，“我突然在想，你那个所谓的结婚对象，我还不曾见过呢！”
  “你要挟我？”蓝暮情绪波动越来越大，如果可以她真想前去与他拼命。
  “你这么在意他？”他问。平整的声音遏力想要抑制什么。
  蓝暮不语，他就当他默认。
  好一阵他没有再吭声，“他还不值得我动手。”半晌他道。
  “我只是突然想知道，他是不是如你在意他一样在意你。”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你想对他做什么？”蓝暮犀利的眼神怒视着他。如果人的视线可以杀人，狄烙不知在蓝暮的视线里死过多少次了。
  狄烙收回视线，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允许我的女人背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可她却听出了他的弦外这音……
  蓝暮愣愣地望着他半晌，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狄烙，我求求你，放我过行不行？”清眸近乎哀求的望着他。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这么卑微的神情，更是掀起心中怒海，如狂风扫过般翻涌。“当然可以，前提是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他如愿看到了她涮的一下变得苍白的脸。
  “狄烙……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一个人。”就算曾经被捉弄，甚至低于尘埃的难堪，我都不曾像现在那么恨你。蓝暮冷冷的望着他久久，星眸中的恨意绝源不断……
  狄烙嘴角一勾，弥漫着无尽的笑意，半眯着的双眼却显得幽暗不明。
  蓝暮恨恨的看着他，这一刻她是真真恨他到骨子里了。“好，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谁好过。”她甩头忿忿的离开。
  “随时恭后！我耐性有限，最短两天。”他似在陈述。
  声音不轻不缓却让走到门边的蓝暮脚步一滞，眸色恨意更浓……
  望着远去的背景，狄烙埋在阴影之下的精致五官终于染上了一丝涩意。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他却控制不住伤了她。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在意……
  蓝暮有些躇踌的收拾碗筷，视线扫过他，喉咙动了动，终是一句话未说。
  明稀瞄到她不时扫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嘴唇淡淡的勾了勾。
  “有心事？”他问。
  “我……没事！我去将碗洗了。”有些局促的转身。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里面就像扯乱麻一样，乱糟糟的。
  “说吧，有什么事？从我回来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明稀放下书笑看着她。
  蓝暮索性将碗筷往餐桌上一搁，心一横。“陪我出去走走吧！”她望向他。
  明稀眼底微不可见的荡漾出一丝笑，望着她。“好！”
  他们住的是何明稀单位分给他的房子。不算大，却也合适，两室一厅。
  绕过一个不经常被人整理的花园，说是花园其实就是一些青翠矮小的绿色植物。除了参杂在当中的一抹艳丽！隐在绿色中却也别有一翻风味，现在这时节正是杜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正映了古人那句，万绿丛中一点红。
  俩人并肩走在铺着红色地砖的林阴小道上，近黄昏的斜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好长。这条路很静，静的只听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这样一条林阴小道，俩人曾经不知并肩走过多少回，熟悉得令蓝暮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
  蓝暮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真的很……难以起齿！
  最终似铁了心的收住步伐，“我有话说！”她道。
  明稀低着头看着她，突然扬嘴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憋很久。”
  “……我不知该如何跟你说，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蓝暮有点语无论次，怎么都没说到点上。
  “瞧你，慢点说！我听着呢。”长长的睫毛却掩示不住满眼的宠溺。
  “我……”蓝暮在心里酝酿来酝酿去，喉咙动了动，却几次都卡在了咽喉。
  “你在担心什么？”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别扭的小女人。
  他轻叹一声，从后面抱住她。“如果是担心婚后婆媳关系处不好，我答应你，不搬回去就是了。就将这里布置为新房，只是就要委屈你了。”明稀以为蓝暮心里挂念的是这个，前阵子她也隐晦的表露了一点点。
  “不是，你听我说。”蓝暮拉开他环抱着她的双手，转过头去看他。漂亮的黑眸染上一圈微不可见的水雾。
  “好……我听你说！”明稀附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和的看着她。
  蓝暮面色沉了沉，硬是把一圈水雾逼散，这才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子。越是看着他，越是有种想要哭的感觉。就好像这一次过后真的就是离别……
  她舍不得……她怎么舍得下，可是如果孤掷一军他舍下了她，怎么办？
  “怎么啦，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觉得心里毛毛的嗫！”明稀勾着嘴，用吊儿郎当的姿态淡淡地遮盖住这种沉沉的气氛。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慢慢泛上不安的情绪。
  蓝暮将视线偏离，挪动嘴唇缓缓道出：“我本想就这么着吧，埋在心里一辈子也不告诉你。你就认为我自私吧！”她抬向他望去，嘴上涩意一笑。“可是我也只是爱你呀！”接着又再次低下头。“可是老天就是这么不如人意，等到我以为幸福已握在手中的时候，他却找上门来了。”
  “等等，蓝暮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一直温润如故的明稀这一刻突然急了，声音颤颤的，抖手扶住她的双肩问道。
  熟悉的女孩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他有种抓不牢的感觉，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随风而逝。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从头到尾讲来，那……还得从你发生车祸那一次开始。”蓝暮的语气有些沉浮，飘飘的。“我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样做。”她的声音低低的，听在耳边却无比伤感。
  “大家都骗你是体内的血瘤，其实真相比这个来得更可怕。你查出来患有白血病，费用却相当庞大。我……为了弄到治疗费，隐瞒了任何人，跑去做了一年的合约情人。所以……之前的我一直在骗你，可能你会认为我不够坦诚，可是我在乎你呀！怕你知道真象后看不起我，又或内疚于我。”
  她低下的头又再次抬起，对上那双只要单单看着都令她着迷如星子般的眼眸。“……你好好想想，这婚还该不该结，等你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我知道你是有担当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随了自己的心，不要觉得愧疚于我，更不要可怜我，那样我会觉得我面目可憎。”不愿再多说什么，她的心已经在凌迟，她不想好不容易撑起的坚强也一块崩溃掉。
  突然的变故一时让他未消化得了，残忍的真相就如一把利刃，从他的头重重刺入，插进他心里，狠狠的绞着他的心。他有一瞬间的忡怔，柔和视线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蓝暮强忍住泪，默默的背过身准备离去。手却被人从后面拉住，拖着她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明稀狠狠的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心里。“……你真傻，为什么要这么做？叫我……情何以堪！”他的声音涩涩的，带着一丝沙哑，像卡在喉咙的哽咽，却无尽缠绵……
  蓝暮鼻子酸酸的，静静的由他抱着……
  一滴泪珠滑落在她衣襟上，留下温湿的印迹，紧接着又是一滴。她的后背一僵，抑着泪抬起头向他望去……
  五指有些颤抖地触上他脸上湿湿的痕迹，“你哭了！”半晌，她沙哑的说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手却再次用力的抱紧她。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是为了她才哭泣，泪水终于如洪水泛滥……
  “你这个傻女孩，你明明知道，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明稀声音哽咽，包卷着无尽的心疼。
  蓝暮静静的拉开他，十指轻轻放在他唇边。“别说了，如果不是突然的意外，我势必不会说的。”淡淡如絮的言语，听着却格外揪心。
  “我心疼的快要窒息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怎么能……”他摩擦着她的发，缓缓滚落下的泪水已染湿她一大块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