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的爱情故事

23 风波


“我……”然要跟我见面,总是让我有点惴惴不安。
    “汪小姐,是关于芷峰的事情,你不会没有时间吧?”她的声音又冷冷地想起。
    我犹豫了一下,汪芷峰,我不可抑制地又是内心一阵刺痛,久得我原以为能忘却的人还是能对我产生影响,时间对于伤痛的治疗是缓慢的。
    “汪小姐?”她不确定地追问道。
    我涩涩地应道:“好吧。”
    “嗯,那就在XX路的XXX咖啡馆吧,晚上6点半可以吧?”
    “可以。”
    这个非常温冷的夜晚,白天刮了一整天的北风,晚间虽然风变小了,但是风依然非常地有实力,刮得耳朵有点生疼的感觉。车子停在了咖啡馆不远的路边,我跟蔡师傅笑道:“蔡师傅,你先回去吧,一会我打车回去就行了,这里出租车很多的,不麻烦。”
    蔡师傅一家人都在S城生活,这两天他儿子因为天气变化感冒了,他爱人在医院当护工今天还要上夜班,家里只有他快70岁的母亲肯定不行的。
    蔡师傅似是挣扎了一下,不确定地又问道:“汪小姐,要不我还是等你吧,威廉先生走之前交待过的,如果外出有事的话,我一定要全程等着的。”他的工作其实蛮轻松的,每天除了送我上下班兼送午饭,基本上其它时间并没有需要他,对于威廉聘请的人,我始终不敢太多使用。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放心吧,没事的。”我坚持地说道,从他的表情中可以隐隐地看到一个父亲为儿子担忧的焦虑之情。
    “那好吧。”蔡师傅斟酌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我笑着说了声“再见”便打开了副驾座的门下了车。
    这个咖啡馆是一个连锁集团下的,我原来跟芷峰来过一次,他很喜欢这里的热巧克力,甜甜又带着一丝苦,我却觉得一般,唉,S城的人普通偏爱甜食,他跟他妈妈都是同样的口味,芷峰的妈妈是个比较小资情调的人,虽然并不富裕,但是比起我们那边同样级别的人已经是好太多了,出门的时候还是光鲜亮丽且时尚的。
    进了咖啡馆,我不出意外地在一个靠窗的位子看到了她,得体的大红色高领羊毛衫,正悠闲地喝着手中一杯热饮,只是我却发觉她的白头发好像多了不少,看来这一年多来岁月还是很快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印记,我跟芷峰分手,她应该更是心满意足了呀。
    看到我走过来,她明显是愣了一下,笑着冲我说道:“汪小姐,坐吧。”
    我点了点头,咧了一下嘴,脱下了外面的咖其色长款羽绒服,有点拘谨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长时间不见,你的变化还真大呢,看样子你过得不错。”她有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看着我脱下来的羽绒服外套眼睛闪了一下。
    “是吗,谢谢。”我低声应道。脱下外套的我一样穿了件咖其色的V领羊绒衫,下面是一个件黑色的呢子窄裙,便显得我的腰跟臀部的曲线完美,脚上是一双高跟的黑色皮靴,威廉给我配了不少靴子,这双是我最喜欢的了,样式简单又大方,鞋跟也刚好,穿着很舒服,回来住的时候我就带了这一双。
    “要喝点或是吃点什么吗?”她又问道。
    “就白开水吧,我不太饿。”下午的时候我吃了些点心,还是Rola拿到我的办公桌前的,自我的胃病犯了之后,每天下午她能拿点心放到我的桌子,监督我吃些。
    “算了,还是给叫杯热奶茶吧,今天这种天气还真是冻得难受。”她很体贴地说道。
    我觉得再推辞亦是没有意义了,只好说道:“好吧。”顿了顿,又问道:“阿姨现在可以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端起面前的热巧克力,满足地喝了一口,才说道:“也没什么大事,给你看一个人的相片。”说完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相片,递到我面前。
    上面的女孩笑得很甜美,一看上去就知道很时尚的典型S城女孩,我有点明白了,看着她有点炫耀的表情,并没有说话。
    “这是我给他找的女孩,叫白沛文,她父亲是S市市政厅秘书处的高官,母亲是一所中学的校长,他们处得很好,准备结婚了。”
    虽然是有些意料中的结果,但是被面对面告知,我还是有点无法承受,只能硬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是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趁早对我儿子死心吧,他不会来找你的了。”
    我有点摸不清清楚情况了:“阿姨,自从我跟芷峰分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那为什么芷峰说了,要看到你有了新对象后,才跟沛文结婚呢?”她此时已经变了脸色,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了。
    “什么?”我又一次被她的样子吓倒了,对于工作遇到再难缠的人我都可以冷静得不卑不亢,但是对于芷峰的妈妈,我的内心对于她始终是自卑带来的恐惧感。
    “哼,你不要拿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骗人了。没见过他,怎么他会这样说呢,我知道我可以用那个方法逼他一次,却逼不了第二次了。”她顿住了,似乎觉得说漏了嘴。
    “用什么方法逼他?”我抓住了关键的地方,芷峰从来没跟我提过。
    “这个你别管,这样吧,你现在给芷峰打个电话,就说你也快要结婚了,让他祝福你吧。也不枉我来找你了。”她说得振振有词,似乎来见我是一件对我来说天大的恩赐了。
    我此时才有点明白了,虽然面对她是害怕的,但是并不代表我的大脑是不运作的,这就是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芷峰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只要是在她妈在的有生之年,在选择爱情跟亲情时,他绝对会选择亲情的对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分手的主要原因,但是她妈妈又是用了什么方法逼迫他的,我还是真从未知晓。
    她看了只是望着她,保持沉默,不耐烦地又说道:“怎么,你不愿意了?你现在是不是看不上我的儿子,你攀上了更高枝了,你瞧你穿的那件羽绒外套,至少上万吧,我见过这个牌子的衣服的。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是换了特殊工作才挣的吧,我早就告诉过芷峰,你是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他非不听我的劝告。”她的声音很高,语气很尖锐,领桌的人已经频频在看我们了。
    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愤怒充斥着我的神经,桌下的手已经是微微发抖了:“阿姨,请你不要在打击我的同时来贬低你儿子的眼光好不好?我如果真的如此不堪,你儿子当初也不会看上我的。你现在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打电话呢,应该是来求我的吧,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也没有义务这样做,你儿子跟你之间的什么所谓的协议都跟我没关系,懂吗?我不想跟你再说什么了,再见。”说完后,我便站起身,拿起我的衣服跟挎包准备离开。
    “等一下。”她也很快地站起来,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胳膊,说道:“本来以为你会打电话的,才给你叫了饮料,现在你什么都没做,把帐单付了,我可不想给你这种下贱的女人买单。”
    下贱!我气得全身已经发抖,打开了挎包,终于从皮夹中抽出了一张一百元,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阿姨,零钱不用找了,就让我这个下贱的女人请你喝一杯吧,希望你喝得满意!”不敢看周围人的眼光,我差不多是奔出了咖啡馆的大门。
    出了门口,我感觉到似乎后面还有异样的眼光在打量着我,正巧看到一辆出租车来了,赶紧拦了下来,上了出租车。司机看了我一眼,不确定地问道:“小姐,请问到哪里?”
    我无意识中报出了我住的地址,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便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了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司机说道:“小姐,到了,请问是付现金还是刷卡?”我回过神来,抬起手擦了下眼泪,艰难地从包里掏出了公交卡付了帐,有点踉跄地从出租车中出来。
    不行,我现在的状态不能回去,我只是跟余丽说今晚要加班,所以晚上会晚点回来了,她要是见到我这样的话,一定会担心死了,而且一定会追跟问底的,而且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坐在了小区的过道上的拐角的石凳上,弯曲了双腿,让头压在了膝盖上,凉意让我渐渐地清醒过来,冷风刮着我的脸庞生疼,但这远远比不上她对我的恶言恶语。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没去见她之前,我曾有着幻想,已经跟她儿子分手的我,并没有她所认定的敌对关系了,此次的会面应该是友好的,我从不认为一个人会始终在骨子里面讨厌另一个人的,只是在一个特殊的时间段才会有这种情绪的存在。但是现在的我是彻底失望而沮丧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膝盖在微微发抖,似乎胃部有点隐隐发作的感觉,应该是有点饿与紧张的关系,看来一畏的忍让也退缩并不能给带来少的羞辱,不过我是穿着威廉给我配置的衣物了,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会是如此的价格高昂,就边他给我的□□我因为从未想着用过,便根本没去查过余额,至今仍放在我的皮夹里未动用过,一时的不慎却带来别人如此恶意的攻击!如果言语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她今晚真的是做到了。爸爸有次就摸着我的头说道:“囡囡,咱们家虽然穷,又没有权势可仰仗,凡事都得靠自己,但是记住,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要活得有尊严,知道吗?”爸爸从小因为家里穷,兄弟众多,读了小学便只能辍学了,没有什么太多的文化,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却是非常严肃与知性。我记得那次是我上高二的时候,同村的一个在我们中学附近做生意的人,回来说有个老师家的儿子对我有意思,我被刻意关照着之类的,父亲听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那人轰走了,便摸着我的头说了这番话。
    我不停在落泪,羽绒服的两个袖角全都被我擦湿了,但是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我知道我的全身已经在僵硬了,连石凳可能都比我全身的温度要高点了。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又一次用袖子擦了一下模糊的双眼,却猛然发觉眼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黑色的圆头皮鞋,顺着西裤向上,我便看到了威廉,眼中又蓄起了泪水,我听到了自己吵哑的声音:“威廉。”这不像我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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