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你和爸爸还年轻着呢,况且姐姐不是已经生了亦辰么!”言外之意,当然是希望白妈妈不要这么执着着让自己结婚生孩子。
白妈妈将水果放在茶几上,叹道:“你一说到这个,我这心里就憋得慌,你说我们不是跟赵家那边提了好几次把亦辰给接回来,可那边不是不同意么?你不知道你爸他上次跟人去钓鱼,看那些老同学老朋友都带着孙子孙女一块儿去,别提有多羡慕了,回来还一直唉声叹气了好几天。”
自从大女儿白薇去世之后,她们家与赵家就没什么多的来往了。当时他们也想过要把亦辰接回来自己养的,反正男方那边也没长辈,他一个大男人家的也不会带孩子。再说,他们白家就这么两个女儿,小女儿还没出嫁,大女儿去世留下亦辰这么个孩子,他们当然是想养在身边,一来有个念想,二来家里也可以热闹一些。
可是没想到,女婿赵禹廷非但不答应他们这个要求,居然一声不响就把亦辰给送到了国外去念书,害他们那么多年都见不到小外孙,把赵禹廷给恨得牙痒痒。也之所以,他们与赵家的联系几乎是很早就已经断了的。他们也想过去国外探望赵亦辰,可是问了赵禹廷几次孙子在国外就读的学校,赵禹廷也没松口。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放弃,只是对赵禹廷越发不待见起来。早知道如此,当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大女儿白薇嫁给这个男人的,可是如今后悔为时已晚了。
自去年知道外孙从国外回来,他们就动了心思,想把孙子给接到他们这边来住,无奈孙子对他们的态度并不亲近,他们还以为是因为好几年没见了,亦辰才会对他们起了陌生的感觉,他们可记得小时候的赵亦辰有多调皮贪玩。
倒是白梅在与赵亦辰的几次接触下来,发现了赵亦辰的不对劲。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活蹦乱跳的小男孩,变成现在这样沉默自闭的少年。
他可以几天几天地不说话,只专注地玩拼图,他也经常对她的话视若无睹,只专注看自己的书,不与外界交流,对人也不亲近,反正他给你的感觉就是,他把周围的人都当成了空气,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只是让白家两老难过的是,在让外孙入白家户籍这件事上,反对的人不是赵禹廷,而是赵亦辰自己。一想到这事儿,白梅不知道有多丧气呢!她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赵禹廷已经这样不待见他这个儿子了,他怎么还这么一根筋地想姓赵呢?
当有一天,赵亦辰提出想去附近的一所大学念外语,白梅很欣喜地将这事告诉了赵禹廷,并且快马加鞭地着手替他办理如学手续,甚至都没问过为何从国外回来的小侄子要去插班去念这样一个学校的外语系。不过这些在她的想法里都不重要,只要侄子愿意与同龄人去交流,就证明他还是有救的,他也并没有像多数的自闭症患者一样把自己给封闭起来。
白梅不过问这事,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姐姐白薇,跳楼自杀的白薇,患了产后抑郁症的白薇。白梅很害怕亦辰重蹈覆辙,跟她的姐姐一样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但凡赵亦辰提出的所有要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她都会想办法去满足。
她原以为亦辰去学校念书,她可以趁机劝他去他外公外婆的住处,一来可以让家里热闹些,二来也可以修复一下祖孙之间的感情,可是没想到亦辰居然提出说想自己独立,自己搬出去住。那赵禹廷倒是爽快,儿子这边厢说要搬出去,他居然没过几天功夫就给儿子买了一处公寓,让他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她是恨不得不行,又跑去跟赵禹廷大吵了一架,说他不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一点都不像是亦辰的父亲,亦辰这么小就把他送去国外,害他现在成了那么自闭的样子,现在儿子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吧,不但不劝阻,反而买了房子让儿子搬出去,倒像是巴不得儿子不在自己眼前似的。
既然他赵禹廷不稀罕这个儿子,他们白家,她白梅可舍不得一直让侄儿流落在外。
歌里边儿唱没妈的孩子像颗草,她想到小侄子身边没个亲人,一直在外边野生野长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一想到,赵禹廷前几日来他们医院,不还和个小女孩子亲亲我我的,想当然是没时间来关心这个儿子了,
白梅目光坚定地看着白妈妈道:“妈,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亦辰接回白家,让他以后入我们白家的户籍。”
都不知道第几次来这儿劝亦辰搬去她那边住了,苦口婆心的,真是比在台上做报告,写学术调研都难。
白梅站在公寓的楼道口,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应,看看时间,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了,学校早就放学了,照亦辰的性子,现在也该是窝在家里玩拼图之类的,怎么也不可能不在家里的。可是按了这么久的门铃,还不见人,她开始着急起来,拿出手机试着拨电话给亦辰,可是对方却提示关机。
好在小区的保安巡逻的时候经过这边儿,乍一看一大美女出现在她们小区,心里高兴地不行,就自动自发地上前去搭讪了,想着这大晚上的能艳遇一回,难得啊!走近了才发现,她是这儿的一个大学生住户的亲戚,平时也经常见她往这儿跑,还大包小包地拎一些吃的用的东西来。现在见她站门口进不去,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赵亦辰今天下午拖着一个行李箱,坐了计程车离开了。
“你是那个叫赵亦辰的小伙子的小姨吧?我可看见你侄子下午就拖着个行李箱离开了,还拜托了物业帮忙管理一下他家里的煤气和供暖,看样子是搬到别出去住了。”倒不是小保安的记性好,而是这赵亦辰和白梅长得太出色了,只要见过一面,就不会忘记的,何况,白梅在这小区出出进进好多次了。白梅不认识人家,人家小保安可记得牢牢的。
白梅道了句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一脸遗憾的小保安目送着她离开。
小保安四十五角望天:这搬走了一个赵小子,以后见美女的机会也没了啊!
Part14 搬回赵家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绿草如茵,鸟声婉转,是个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赵亦辰下了出租车,站在铁门边上,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拎起手边的行李箱走进那栋别墅。这个地方,充满了小时候温暖回忆的地方,如今他一走进去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抑之感伴随着自己。
每跨出一步,就觉得自己的步子沉重了一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么执拗地要搬回家来,明明他在这儿就会睡不着,就会整夜整夜地做恶梦,可是他还是来了,这儿是他的家啊,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带给他的是恐惧,而不是温馨的回忆呢?
那两人正坐在草坪上的小圆桌边上聊天喝茶,说说笑笑的,时而喝一口茶,吃一块小点心,间或还有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显然两人聊得很开心,吃得也很开心。
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竟亮得有些刺眼。
赵亦辰好像看到了好多年好多年以前,一对年轻的夫妇也是坐在那儿喝下午茶,然后他们的孩子在边上一边拍着一个皮球,一边跑到桌边那块点心吃,那少妇对着那孩子一脸的宠溺,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替他擦着那男孩头上冒出的细汗。而那男子这个时候也注视着他们母子二人,脸上满满都是幸福满足。男孩一脸濡慕地望着自己的父母,甜甜地喊爸爸妈妈,有一种温暖地气流环绕在那三个人的身上,让人心生羡慕。
赵亦辰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直到发现刚才的画面只是自己的想象,他才有些失落地放下手,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人,他一声不响地抬脚就想进屋。却没想到赵禹廷眼尖,看见了他,当然也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行李。赵禹廷起身,走了过来,“亦辰,你回来了?”
似是很意外,不过脸上带着惊喜之色,当初他搬出去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劝他不要搬,可是他却一意孤行,他没办法,怕他去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治安不好的地方。像他们这样身价的人,可是绑匪眼中最佳的肉票人选。赵禹廷在A市虽然算是有点钱的人,但却是他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在A市没什么根基,也没有相对的权势,只是个有点钱的财主而已,得罪他们也没有像得罪权贵该有的隐患。还有一点则是有个神秘的人一直在找亦辰,他不想他们碰面,也不想失去这个儿子。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后来就替他在学校附近的额地方买了一套公寓房,他打听过那个小区治安不错,还有保安二十四小时把守,学校附近的人员也比较简单。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好过,现在亦辰愿意回家来住,他也挺高兴的。连忙朝着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木的老园丁喊:“老林,快过来帮亦辰把行李拿进他房间里去。”老林很快小跑步过来,接过赵亦辰手里拿着的行李去了屋里。
赵亦辰对赵禹廷却不是很热络,看着站在赵禹廷身后的沈静媛沉默着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盯着她看,那手握成拳都泛了白,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
沈静媛被他这么紧紧盯着,开始有些不安起来,害她都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不过赵亦辰并不是个多话的人,现在是他的父亲面前,他应该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吧?比如,我不想要这个女人做我的后妈之类的,如果他真的说了这种话,那她真是要囧死了。
赵禹廷哪里会想到这两人之间还会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情,想到刚才和沈静媛说过的话,也不想将他们俩的事儿拖延下去,反正是迟早要让亦辰知道的事情,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摊开来讲,“亦辰,你过来,用不着我介绍,你也该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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