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还你种下的球!

第206章


 
  她不停的咳嗽,终于在一阵烟熏火燎后,完成了首次用炉子煮好的粥,同样也很是庆幸,居然能在这释弦木房的门口,发现一袋大米,原先还以为这释弦不食人间烟火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需要吃饭的普通人罢了。 
  她用双手托着略烫的瓷碗,匆匆向着房内走去,可是当她看到好似已经熟睡的释弦后,便也有些愣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煮好的粥,又不方便自己喝掉,她无奈叹了口气,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如果有张桌子也好,只少可以让她在那里趴一下,而现在,总不能要她主动跑到释弦的床.上去吧,虽说如果要扮演爱着释弦的女人的话,如此那么做很是正常,但是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她终究不是天生的演员,对于自己不曾爱过的男人,她……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放纵。 
  她随意找了一处空地,将衣服的下摆铺在地上,而后蜷缩而坐,纤细的胳膊稍加用力抱住膝盖,而后将脸埋在双膝上,眸子望向天上的月。 
  还好,在这里可以看到月亮,让乐儿可以减少一些心中的寂寞和孤单。 
  冷风撩过,带起了她眸前的碎发,在恍惚间,似乎又可以看到洛吟的那张温婉的脸庞,一双水灵的眸子忽而垂下,添加了些寒意,双手拉紧衣衫,似是又听到洛吟那玩笑的语调。 
  指尖勾动衣服上的褶皱,似是一个孩童一般努着唇,“不知道伤好了些没有……” 
  如若不是真的彻底失去过,从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已经将洛吟刻在了心里,这份爱究竟是何时开始加深至此?而她清楚的记得,在知道洛吟死去之时,她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回想起过去每一次几乎快要失去洛吟的时候,她的心都是那么的彷徨失措,原来自己真的可以怨他,可以恼他,可以气他,甚至可以不看他不想他,唯独……不可以失去他。 
  或许,这种莫名的羁绊,早已烙印在了她的心中了,那种……无论如何也剪不断的羁绊。 
  如果,只是一种假设…… 
  如果,她可以尽快的从这个地方离开,如果,她再次见到洛吟的时候他还没有爱上别人,如果,他的心里还有她…… 
  那她,可不可以再也不管过去的一切,紧紧的拥住他呢,到那时……她一定…… 
  慢慢的,乐儿闭上了眸子,夜晚的凝霜安静降在她颤动的睫毛之上,如同飘羽,似是风一吹便会消失无踪,也正如同乐儿此时的心一样。 
  当周围的一切都归为沉寂之后,便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乐儿的身畔,如同鬼魅一样无声,夜风吹起了他披在身后的银丝长发,如同纱幔,轻轻摇摆,而他那幽蓝的眸子,一直凝视着乐儿似是安稳的脸庞上。 
  他不自觉的半蹲下.身,将修长的指尖覆在了她的发上,却还是有了一些浅淡的距离,并未真正的碰触到,只是顺着她长发的曲线,似是在抚摸着。
  而后,他便看向她放在一旁已经有些变冷的白粥,轻轻拿起放在掌心,小口的饮入,便是软软的感觉沁入心中,让他似是有些温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亲手给他做吃的。 
  记得年幼之时在释家,因为自己的银发总是被人认为是不幸的象征,也只有自己的那个妹妹偶尔会来偷偷看看他,再后来,他便被父母送去酆国那时最有权势的大臣府中作为高攀富贵的工具,作为——童.脔。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词,不是吗?在那时,他失去了一切……尊严,身体,希望…… 
  后来,他将所有碰过自己的人全部杀掉了,一个年幼的男童,用着一把并不凌厉的到,杀掉了所有的人,记得那时,手上染满了鲜红的血,热热的……却又是冰冷的。 
  直到他逃亡去了外面,被一个高人收留,更深的教他医术和笛术之后,他便好似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冷漠的近乎残忍。 
  只因为,他绝望。 
  他可以帮助别人,但是一定要被他帮助的人付出代价,否则他便会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痛苦而死,这就是他……一个从小到大,没有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爱的人,同时他也不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爱,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都是自私的…… 
  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放弃一切,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为了这个女人可以放弃性命的时候,他有些迷茫了,他真的也好想被爱,哪怕……一次也好。 
  他在无意之间,扯动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又喝了一口手边的白粥,眸子中闪过了一缕平日没有的寂寞。 
  忽然多了一些冲动,让释弦抬起了指尖,轻轻碰触了下乐儿的脸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同碰触别人时有了些细微的差别。 
  “唔……”忽然的冰冷好似惹醒了乐儿,她蹙着眉头看向一旁的身影,而后努力的眨了下眼,才将眸中的水汽一并排除,同时也看清了正迷茫的看着她的释弦。 
  释弦一愣,迅速将手收回,眸子也看向他处,可是让乐儿诧异的是,方才释弦的眼中,确是出现了异常温柔的眼神,她有些雀跃,却又有些担忧。 
  雀跃的是她似是看到了离开这里的希望,担忧的是……如果释弦真的动了心,那么她……便要再次伤害一个人。 
  其实和释弦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像乐儿想象的那般艰难,她也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她平时也就是在他的身旁安静的陪着他,她发现,释弦极喜欢看书,所以每每在他看书之际,她便也找来小册子一同看,因为她也是很喜欢书的,而且她也发现了,释弦总是在有意无意间,从旁边偷偷的看她,仿佛是在研究,又仿佛……是单纯的看。 
  在这些日子,她也主动的照顾了他的生活,而且她也发现,释弦平日的生活可以说是简陋无比,一袭白衣,再无其他,没有任何的菜,只有白粥,偶尔会亲自下山找些食粮,但也都是用来充饥,从来都不会去享受任何一种食物。 
  乐儿有些无奈,便在下山之际,硬是拉着他去吃些东西,生在现代的她是明白只吃白米对身体的害处究竟有多大,而释弦的身体并不太好,估计也和饮食有关。 
  偶尔在服侍释弦沐浴的时候,他会很排斥她碰触到他身上的伤疤,但是不知道到了何事,释弦竟不再多说了,甚至在她为他清洗伤疤的时候,他的眼中都会流露出一丝悲伤,而后紧紧抓住她的手。 
  虽然依旧有些不大自在,但总归还是过得比较舒心,至少比原来想象的要好很多,而且她也发现释弦也开始有了些许的变化,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全身带刺,甚至也没有那么粗暴,在偶尔一瞬,也会替她遮风挡雨。 
  这样的生活,倒是如同平常家百姓一般自在。 
  终于有一天,乐儿将满心的疑惑对着释弦说了出来,似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稍稍拉近,让她得以凝重开口,因为此时关系重大,如果稍有差错,可能就会导致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同往日一样为释弦做好了饭,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释弦吃,眼中却闪着另外的光,而释弦似乎也很快察觉了她的异样,手上定了一下,而后继续夹着菜,对于他来说,乐儿所做的每一道菜,他都不会剩下分毫。 
  只是他有预感,她将会问他一些牵扯甚广的问题。 
  “那个……释弦。”乐儿小声唤道,殷勤的拿过他的碗,又为他填了一些饭,买回的木铲碰到桶时发出的声响,似是一种莫名的节奏,环绕在两人寂静的气氛中。 
  “恩?”释弦轻应,声音虽然冷漠,但是也夹杂了些不安。 
  “你认识……淳于浚吗?”她轻吞咽了一下唾液,回身将碗递在释弦手中,摸着那热热的触感,让释弦心中扬出一些暖意。 
  “我教的他笛子。”他很冷静的说,仿若此时并非什么秘密一样,而此等坦荡之感,让她更加觉得想要追杀自己那天奏笛之人,定然不是淳于浚。 
  “他是你的徒儿……?”她随意的问着,其实脑中却盘旋着另外的问题。 
  “哼……”释弦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然后优雅的将筷子也放在上面,他眯住眸子望向乐儿,随即开口,“你想问我,谁要杀你?” 
  “……”乐儿呼吸一滞,眸中不免有了被人看穿的慌乱,可是很快便也放松了神经,重重的点了下头。 
  释弦只是扯唇淡笑,“告诉你也无妨,但是……我便是熟识这些人,所以只能稍加提点,究竟是谁,只能你自己猜想。” 
  “那也好。”乐儿认真的点头,专注的样子让视线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将头撇过。 
  “你记住,这个人离你很近,又似乎很远,他似是一张网,包罗着一切,但是你看不到他,甚至没有人看的到他,他便在你们身后,望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离我很近……?”乐儿似是想不透释弦的话,可是下一秒却被释弦打断。 
  “倘若不想死,那便留在凤仙山,如此一来,他便会离你很远很远……永远触及不到你。” 
  乐儿好似忽然想起一个人,尤其是联想到先前在释弦这里看到的那个奇特的东西,她便似是在一瞬间确定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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