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安宁

第15章


安小离,我决定了,这次如果能拿下这个帅哥医生,我就定下来啦~”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安丫丫扁着嘴,扒着手指数数,“让我算算,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二十一次了,恩……也不知道我没出生之前你说过多少次了。”
  南调佯装发怒:“臭丫丫,当心我把你打回安小离的娘胎里。你干妈我好歹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新鲜花朵。”
  安小离立刻一记鄙视的眼神射过去:“得了得了,你要是鲜花,以后牛都不敢拉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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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离和南调一起将丫丫送回病房后,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医院。说来她并没有对不起骆宁什么,根本就不需要害怕面对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目光,她总是有种莫名的心虚。
  “有句话说的好,不求门当户对,只求感觉到位。说来骆宁除了年轻时花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啊,这上流社会的人总喜欢做点下流的事。但至少你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他不会有什么精神分裂、双重人格这种不为人知的病。”南调一边开着车,一边煞有介事地cosplay情感专家。
  “你是TVB看多了吧,哪来那么多神神叨叨的病。”安小离知道有什么事问南调也是白搭,可是她每次她身边陪着的只有南调,“如果说我的人生是一部电影,骆宁就是那时不时弹出来的广告,每次当我正happy的时候就跳出来给我致命一击。调调,你说我嫁给韩奇好不好啊?”
  “其实韩奇呢,也不错啊,高干子弟,你下半辈子不用愁就是了。”南调从小到大和不少人打过交道,最不喜欢的其实就是干部子女,在南调眼里面,这些人通常一辈子顺风顺水,接受不了什么打击,一有个什么事,就呼天抢地要死要活的。不过目前看来,这个韩奇似乎还好,没这毛病。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幸福
       悠悠哉哉地一周晃了过去,丫丫和骆宁也该出院了。其实骆宁早就可以出院了,只不过秉着“父爱如山”的形象一直赖在医院里,口口声声说要陪宝贝女儿共患难。反正他的住院费无需安小离付,安小离也懒得赶她出医院。倒是韩奇,每天安小离按时按点的来医院看丫丫时,他必定护法似地陪同左右,哪怕有时候工作上耽搁了,但不消一小时,便会马不停蹄地赶到。表面上对着骆宁嘘寒问暖,说话客气周到,但骆宁越看他越不爽至极,总觉得他看他的眼神里,穿破那和煦温暖就是千年寒冰,毒蛇一样的刺得他不舒服。安小离自那日方慕云来过后,对骆宁越发是不理不睬,一天说不上三句话,反倒是丫丫,时不时还怀揣着小心思逗他俩说话,安小离却总能三言两语绕开话题,生生将欲开口的骆宁挡在墙外。
       这天接了丫丫出院,难得的韩奇没有瘟神似地出现,骆宁心里暗喜不已。谁知安小离将孩子送去了父母家,便百年难遇地说要送他回家。骆宁自然更是乐不可支,暗想几天来装的虚弱竟不是白费的。那日安小离说和韩奇即将结婚,他心中早已警铃大响,但也知道安小离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既然决定了轻易又岂会反悔?他自是不能眼睁睁看他孩子的妈就这样为别人披上嫁衣,到时候恐怕自己披上袈裟都赶不及了。
       “安小离,其实”骆宁急急地开口,却又被安小离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了。
       “你什么都别说,听我说。”安小离淡淡地弯了下嘴角,她虽性格严谨,却是个爱笑的人,往往笑起来很浅又转瞬即逝,但骆宁每次看她笑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当然业界也有不少人称安小离为“笑面虎”,每每嘴角一歪,想必就是有什么计谋酝酿成熟了。“骆宁,我不明白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什么意思,但是希望你明白我快要结婚了。”
       “我以为你会明白,”骆宁有些窘迫地移开了视线,“我以为我已经表达的够明白了。”
       安小离略带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哦?一个吻?还是你垫交的手术费?”她叹了口气,“骆宁你不要幼稚了,我孩子都可以给你生,一个吻于我而言算什么,我承认我当时可以挣扎,甚至是七年前我也可以挣扎,但是我没有。”她苦笑道,“我不想嘴硬,我没办法拒绝你,从小就是这样。我甚至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那些究竟算什么,亲情?爱情?友情?似乎都不是。”她一向冷静自持,唯独在他这里栽了跟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从那年她奶声奶气地跟在他身后喊他“骆宁哥哥”开始,又或许蔓延在他从小到大为她打的每一次架。
       青梅竹马,最亲近却又是最遥远的距离。
       “骆宁,你成熟一点吧。”他长她两岁,却总是在小事上逞能,大事上次次都不如她。安小离依旧认真的开着车,一丝不苟的样子简直让骆宁怀疑那些话不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哎,骆宁,你说我喜欢你什么呢?”明明很暧昧的一句话经安小离这么一说,完全变了味,甚至让一向自信的骆宁也在怀疑,是啊,她喜欢我什么呢?
       也许在外面那些人看来,他骆大少什么都不缺,该有的他都有。当那些莺莺燕燕在各种场合以不同的方式向他示好时,他也在想她们究竟是爱他这个人多一些,还是爱骆宁所拥有的这一切多一些。诚然,骆宁当然有他的魅力,相貌堂堂为人爽朗风趣,很少有女人不会被他无伤大雅的玩笑给逗乐。然而褪去一身繁华,面对这个他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女子时,他才发现他所有的骄傲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说,他不够成熟。
       他会兢兢业业地挑灯在办公室里锁眉思考策划案,也会很不情愿地面对一桌子心怀鬼胎的商业伙伴却还要笑脸相迎,最后应酬到胃出血。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二世祖,渐渐地那些从前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开始改变初衷,他国外那几年学不是白上的,也许很多人都觉得他出国是为了别的荒唐理由,但他捧回的毕业证和每年的高额奖学金不是假的。然而所有的一切在更为成熟的安小离面前都是那么苍白,七年了,她还是站在他面前,说,你不够成熟。
       “生下丫丫的那一刻,我给自己一个期限,等你七年。可是丫丫七岁生日那一天你还没有回来,我陪着她吹完蜡烛,有一些东西随着火光熄灭也就灭了。七年零四个月,你回来了。我在骆氏看到你,当时真的觉得很讽刺。你一次又一次考验我的耐心,偏偏又在我快要死心的时候跳出来扯高气扬地叫嚣。”那些岁月里,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有人说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骆宁听着她平静地叙述这些过往流年。没有什么是时间愈合不了的。疤痕会淡去,疼痛会缓解,甚至连这一刻都会随着时光的奔走在记忆里逝去。“安小离,我要的不是这些。我甚至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既然爱我为什么当初又拒绝我?”他终究不能释怀那件事,哪怕表面上云淡风轻。
       “拒绝?”安小离不甚明白,只当他是胡言乱语,“罢了罢了,过去的都过去了。骆宁,好好对顾轻轻,我看的出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我们终究缺了一点缘分。”她坦然道,“我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也许丫丫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个错误,是我的错,不该私心地还想和你有些牵绊。以后你要是想见丫丫我不会阻止的。”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骆宁,祝你幸福。”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幸福。最后一句话她吞了回去,她希望他幸福,却又害怕看见他幸福。
       这样下去再怎么纠缠也是无趣,骆宁也不是那种爱纠缠无休的人。总以为一生很长,总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去犯错,总以为自己回头的时候真的还有个人等在原地。骆宁释然地笑了笑,下了车,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了安小离的视线。而车子里的安小离微笑着看他离开的背影,却在视线朦胧之际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放声大哭,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做到调调那样无所顾忌的嚎啕。
       而已经离开她视线的骆宁口袋中手机嗡嗡作响,一条短信跃入眼前:
       骆宁,我还是不甘心,我要回去,珍重。
       ——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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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安小离整理完狼狈的自己回到律所后,安向阳狐疑地盯着她红红的眼圈:“你哭了?”
       “没有。”安小离又恢复成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女战士。
       “哦?”安向阳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惹哭安小离,索性不再追问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对了,公证行的人已经来了,在会客室里等你好一会儿了。”
       安小离点点头,从桌子一叠文件最下面拿过几份资料就向会议室走去,路上经过小周办公室时还不忘请她泡两杯清茶送去会客室。安小离一推开会客室大门就看到理证行学历最高的女博士认真地翻阅手上的文件。“康学姐你还是这么珍惜时间,从来不浪费一分一秒。”安小离调侃的声音打断了康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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