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之舞

一辆不小的马车，两匹马拉着。由骆云飞驾着。清月骑着马跟在后面。
    告别了莫老爷，渐渐离开临城。
    一直向着北方。
    苍澜骑在马上，感觉有些晕眩，马跑得不快，只是颠着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乔晟阳在她耳边关切地问。
    “第一次骑马，有些不适应而已。”
    乔晟阳拉了拉缰绳，苍澜发现马的速度慢了一些。
    苍澜笑了一下，乔晟阳有他不着痕迹地温柔，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直在赶着路。
    天气越发炎热，七月，太阳的光线变得强烈，穿透云层，抵达皮肤，皮肤变得暗红。温度明显升高。
    乔晟阳掏出手绢，擦上苍澜的额头。
    苍澜接过，在额上擦拭，汗珠一直在额上停留，风也是热热的。
    苍澜只觉天上的太阳炙烤得人很不舒服，身上一片粘腻。
    “我们离洛阳还有多远啊，这半个多月，一直在赶路。”苍澜很是郁闷，从未如此辛苦的赶过路，火车，汽车，甚是怀念！
    “在想什么？离洛阳大概还要半个月，今天晚上，去我朋友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半个多月，已经到了安徽境内。
    真的很快！
    这半个月来，苍澜发现青柳眉间的黑气日盛，苍澜几乎每天，等众人熟睡后，都用术法安抚他。少年在睡梦中总是不安，呓语。断断续续。苍澜知晓青柳是被他父亲给赶出家门的，只是因为他喜欢男子。
    那股黑气依然没能消散。
    那是少年内心的郁结。苍澜不知跟少年说什么好。每次跟他说话，青柳都一副不搭理的模样，然后只是盯着乔晟阳看。执着而专著。像是看着稀世珍宝一般。
    那个时候，苍澜有些苦涩，有些心疼，又无奈。
    乔晟阳叹了口气。青柳像动物一般靠着他，只是因为救了他那么一次。开始，害怕苍澜误会，青柳试图跟他说话时，他也只吐很少的词。直到一天夜里，睡不着。正准备出去，发现苍澜开了青柳的门。偷偷贴着门，便看见让他震惊却感叹的画面。青柳不停呓语着，苍澜在安抚着他，唱着奇怪好听的歌谣。
    白天里，苍澜经常瞌睡。
    乔晟阳那时只让她靠在胸前安睡。
    少年的眼神愤恨地看着苍澜。
    乔晟阳却无奈。
    青柳从不知道，苍澜的善良。
    进了镇子，一直走，直到一户人家停住。
    门口站着个年轻的男人，和乔晟阳一般年纪。
    “乔神医，真是赏脸光临寒舍，知道你今天到，我早就等着了。”男子热情地招呼。
    “这位是尹公子，我的朋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打搅了。”乔晟阳介绍。
    “都请进吧。”
    将马和马车上的包袱拿了下来，苍澜挎上自己的包袱。
    进了府里，老远就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乔大哥，你来啦。”
    女子渐渐走了出来，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眉弯如柳。
    “尹小姐。”
    尹小姐对着乔晟阳的眼神有着隐讳般的热情。很熟悉。里面的光能够灼烧人。
    苍澜明白温柔的乔晟阳有很多人喜欢。只是乔晟阳现在是她的，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很不舒服。
    伸出手，掐了下乔晟阳的胳膊。
    乔晟阳回过头，笑容有些苦涩，在苍澜耳边轻声说道，“小澜，我跟她没有关系。”
    苍澜瞟了他一眼。
    进了尹府客厅，尹公子招呼他们坐下。
    丫鬟们端上茶水。
    苍澜坐在乔晟阳身侧。
    “尹公子，在下来介绍一下。骆云飞，我的朋友。莫风，苍澜，我的未婚妻。”乔晟阳介绍。
    尹家两兄妹惊愕。尹小姐看着苍澜的眼神有些怨恨，很熟悉的怨恨。青柳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苍澜。
    “这几位是青柳，清月还有张小月。”
    尹公子一一招呼了下。
    便吩咐下人准备房间和晚膳。
    吃完饭。乔晟阳和骆云飞和尹公子出去置办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苍澜无事便在尹家的花园内散步。
    刚站了没一会，尹小姐带着几个下人出现了。
    尹小姐尖锐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要你立即离开乔大哥，乔大哥要娶的女人只会是我。”趾高气扬的表情。
    苍澜眉拧了下，有人躲在后面？熟悉的气息，应该是青柳。“尹小姐，你在命令我吗？”
    “是。我在命令你，只有我才配得上乔大哥。”
    嘴角弯起，“尹小姐，真是抱歉，我和乔晟阳定了，而且乔晟阳说他不会娶别人，所以他跟你没有关系。”
    “你......你......，你们给我打。”
    下人领了命令，一拥而上。
    苍澜的眼底是深邃的水，凉而冷。
    迅速出拳，扬肘。飞身旋踢，侧翻身。几个下人倒在地上□□。
    尹小姐指着苍澜的手抖个不停，“你给我等着。”说完便跑了。
    几个下人赶忙起身追了出去。
    隐在暗处的青柳悄悄离开。
    苍澜的眉依旧没有舒展开来，那个带着恐惧的黑暗气息，是心魔！
    心魔来自人心中的执念。
    青柳的心魔快破土而出了，压制不了。
    正准备歇下，就听到尹小姐尖锐的声音。
    苍澜开了门。
    “苍姑娘你为何用武力欺负家妹？”
    苍澜无奈，世间之人都会护短，都会听信片面之词。
    “尹公子，我没有欺负令妹，不过令妹倒是指使下人用武力招呼我，我以为这是尹府的待客之道，所以就还了手。”
    几句话，不冷不热地呛回去。尹公子看到自家妹妹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脸，“小妹卤莽，还请姑娘海涵。”
    说完，拉了自家妹子走了。
    “你很开心？”抬起头，就看见乔晟阳忍笑地脸。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夫人很厉害，可以保护我。”
    苍澜白了他一眼。“我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些睡。”
    “恩。”乔晟阳回了声。离开。
    关起门的刹那，看到一个人影离开，又是青柳！
    那种气息越发浓厚！心魔快出了！
    心魔出现的话，青柳如果被控制，会很糟糕，可破魔要等心魔出现的刹那，今天晚上又得熬夜了。
    青柳感觉到不妥，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沉重，有恨还有怨，晚上总是噩梦连连，一路上还算安稳，一做噩梦没多久，身上就感觉轻松，心的深处能听到奇怪的歌谣，那歌谣带着温暖的光，一点点驱散噩梦。白日里，看到苍澜霸占着乔晟阳，心里就很不舒服，有一种奇怪的渴望，让他害怕的渴望，清晰地感觉到恐惧！
    半夜，睡得模模糊糊！就听到一声尖叫！
    苍澜迷蒙地睁开眼，瞬间清明，糟了，不知不觉睡着了，青柳一定做噩梦了！
    苍澜飞快地穿上衣服，开了门，便向青柳房间跑了去。
    近了发现大家全聚集在那里，一个个跟傻了一般。
    “小澜，青柳他......你快看看怎么办？”乔晟阳指着屋内问。
    尹小姐贴着乔晟阳颤抖。
    苍澜很想把他拉开。
    青柳的门开着，里面与微弱地光，青柳站在里面，睁着迷茫的眼睛，像疯了一般挣扎，好象要挣脱什么，头顶上大团浓厚的黑雾。心魔快出了。
    青柳慢慢移出屋子，众人赶紧后退，让出地方。
    “小澜，青柳怎么了？”
    “是心魔。心魔快要出了，你们快走，心魔出现，就要找个宿主。我要救青柳。”
    苍澜顾不上了，上前拉住青柳，青柳一把甩开。
    “乔晟阳，骆云飞，快，帮我制住青柳。”
    两人迅速一人一边制住青柳，青柳发出野兽般地吼叫。黑夜中分外诡异。
    “现在怎么办？”乔晟阳一边用力压制青柳，一边问。
    “等。等心魔破出青柳的肉体。”
    莫风和小月移到苍澜身后。
    清月看到了，也往他们身边移了移。
    青柳眉心出现黑色的东西。慢慢凝结。
    “你们准备了。压好他。”
    “以吾之灵，星辰的光，聚集，束。”苍澜伸出的右手星光缓慢流动，光流至指尖，形成一束。停留在指间。
    心魔有些不安，黑气不稳定起来。挣扎越发厉害。
    渐渐，有什么东西从青柳身上滑了出来。
    很淡，很淡。
    苍澜弹动指间，光脱离手指。
    穿透那很淡的影子，是个少年的身影！
    心魔！
    光在影子身上慢墁扩大。影子越发模糊。
    影子脸上有什么东西闪着光，在眼角，是泪珠！
    影子很深地看着苍澜，眼底有欣慰，有希望。
    泪珠凝聚成型的瞬间，影子消失了。
    苍澜抬手，泪珠飞到手心。
    心魔的泪吗？很纯洁的颜色。珠子发出的光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