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阳光漫撒,弘昼抱着弘时的脖子不肯下来,弘时温和而无奈的哄他,“三哥哥累坏了,下来好不好?”
弘昼把自己吊在三哥身上,撒娇,“不嘛,三哥哥才不会累呢。”三哥曾经就这么抱着他在园子里到处玩儿,雨丝调皮的从三哥的手指尖滑过,三哥紧紧抱着他,唯恐他淋了雨。
弘时原本想认真的叮嘱兄弟两个几句的,这会儿身前吊着个小东西总也不是训话的时机,只得看了弘历温和的说,“你还站着做什么?坐吧。”
弘历直起身子淡笑,“三哥还站着呢,哪里有弘历坐的地方?”
这个四弟,倒真是个少年老成的。小小年纪,行事规矩有度,难怪王爷福晋都喜欢。更难得的是不止聪慧心气儿也高,将来若是行得正了,成就不可限量。弘时面上正了神色放了弘昼在地上,温和的说道:“你们从今儿起就算是开蒙进学了,福师父性情严厉,博学多闻,你们要好生跟着他学,不可怠慢,更不可同跟三哥耍赖般和先生赖皮,听到没有?”说到最后一句话弘昼下意识的拉着弘时的衣袖抬头,“三哥哥。”
弘时到底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刮了弘昼的鼻子道:“尤其是你,不可淘气。要是让三哥知道你被先生罚了,三哥回头还罚你,听到没?”
弘昼嘟囔着嘴小声,“知道了。”弘时笑叹一声,“你怎么不和你四哥学学,整日里就知道淘气。”
弘昼转身去拉弘历的手仰头得意的笑道:“三哥哥才胡说呢,连阿玛都夸昼儿最乖了!是吧,四哥?”
弘历大不了弘昼几个月,偏偏真的如同一个宠溺幼弟的大哥哥一般笑了应和,“是。”
弘时无奈的看了五弟,倒也忍不住宠溺的笑意。转头再看弘历,神色里多了丝郑重,“历儿,你如今从了师父,三哥也没有什么送你的,就赠你一句话,希望你能记住。”
弘历垂手而立,神色恭谨。
“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男儿有志向,固然是应当的,可是什么志向,怎么做,做什么,你要自己去想。人心浮动,哪些是你想要的,哪些是你当为的,你眼里看的不是旁人的成败得失,是非名利,而是你的心。”弘时说到这儿,又觉说得深了,自失一笑。看弘历默默低头思考,也便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弘历忽然犹疑的问,“这是……韩非子里面的吗?”
弘时微微一惊,沉下了脸,“你从哪里看来的,这是你应当看的书吗?”
韩非子说是一本帝王之学的书也不为过,只是偏于术而不是道,弘历年纪幼小,尚且不明道理,最看不得这等书的。何况此书于人心术谋揣测的极明白,若不是季先生压着他一篇篇看过去,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再看下去了。
弘历怔了怔,低头跪下,“弘历只是在阿玛看书时侍奉在旁瞧见的,如果三哥不允,历儿再不看了。”
弘时听他这么说,这才面色稍霁,淡淡的点头道:“不是不让你看,只是这并非正道,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再看也不迟。”
见弘历点头称是,弘昼又巴巴的看着他,弘时倒是笑了,“怎么,三哥不教你们了,还这么训你们,别嫌三哥。”
弘昼一下子蹦到了弘时的身上,“三哥骂也骂完了,带昼儿出去玩儿吧!”
弘历仍旧恭敬,“三哥不教弘历了,也是弘历的哥哥,教训弘历,也是为了我好。”
弘时忍不住笑了,“历儿,你不一起来玩儿?”
弘历眨着眼想想,咧嘴笑了,“等一会儿!”转身回屋换了件玄色的袍子追了上来。弘时笑了骂他,“这袍子颜色再深,沾了泥不还是沾了的,看不出来就没有了?”
弘历只是跟在三哥身后笑笑不语。
季先生不在身边,仿佛是没了头顶悬着的一把戒尺,弘时顿时放松下来,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平日里除了早晚请安,能看见阿玛的次数用手指也数的过来。阿玛如今看了他训斥的时候倒是不多,只是神色冷淡,谈不上如何介意。有时候看他白日里没有在书房,也是匆匆而过的不理会。整晚的在年氏院子里,偶尔去查看弘历弘昼的功课,嘴角却有一丝久违的笑意。
只是后院的格格侍妾们惯看脸色的,如今看了弘时恭谨中就带了疏离。底下上来了什么孝敬,先是往年氏院子里送去,再就是偷偷儿给两个小阿哥些新鲜玩意儿。弘时冷眼看的分明,却不计较,偶尔倚了额娘说笑试探,额娘只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不介意。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滑过,弘历小阿哥读书长进得了福敏的夸赞,胤禛摆家宴酬谢福敏教学有方。席间弘时应对自然,种种试探嘲讽讨好钻营都被他淡淡带过,胤禛却看的越发生气失望。弘时被多灌了几杯酒,显出醉态,独自去了后园赏月,中秋才过,月圆又缺,清冷的风吹在身上,弘时微红的脸上,眸子深处清明的让人心疼。
弘时久去未归,胤禛沉着脸骂了声孽障,一场欢宴草草收场。
弘时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跪了整整一晚,理由是不尊长辈,不友兄弟。这是春末至今第一次跪这么久,弘时一裘轻衫单薄,甚至忘记了偷懒。
第二天将近正午,福晋派人来传话,说是王爷早已不在府中,阿哥身子金贵,先起来休息,有什么话,等王爷回来再说。
弘时苦笑了起身,拥着件轻暖的狐皮披风靠坐在廊柱上,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微雨,冰凉的飘洒在身上。弘时蓦然惊醒,呆呆的看着雨幕里的青苍天色,深秋的风有些萧瑟,他缓缓的沿着阁廊走着,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一句词:谁念西风独自凉。
胤禛早就回府了,他去给阿玛请安。胤禛正在闭目养神,北方的深秋,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由于是窗门紧闭,屋子里格外暗些。
胤禛看到弘时请了安,扬眉讽刺,“我让你起来了?”
弘时一声不吭的跪着。
胤禛冷笑了扔给他一张纸,“这是季先生给你布置的功课。”
弘时接过,见纸上清俊的小楷列着他要看的书习得=的字流的心得还有每日练功的时辰。总有很长的一串了,弘时抬头问,“季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胤禛冷淡的说,“不知道。”如今他正在关键的时候,季先生虽然也千里传书,给他锦囊之策,到底比不得在眼前。偏偏看那信里的意思没有个一年半载竟是回不来的。
沉默良久,胤禛道:“你下去吧。”
弘时料得没有错,周大哥的信也送来了。
杜老头的小酒馆没有一个客人,弘时懒洋洋的靠坐在窗前,院子里杜老头难得有雅兴作画,他的背影清瘦,作画的姿势尤其洒脱温淡。
信的内容很简单,说是大哥已无大碍,让他不用担心。如今正随了谷向尘和季朴言往南去,探寻一些旧事。
又说那周承元酒后失言,自承自己本不是他的亲生之子,是彼时久未得子,买来的孩子。大哥到底心软,念他养育一场的恩情,留了田地银两,祝他能早得贵子。身世迷离,大哥漂泊江湖几载,心心念念不忘的生父竟然只是养父,大哥心情可想而知。不过也好,这般绝情的人不是大哥的生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哥最后问及他近况如何,又说深秋天寒,注意身体。
弘时犹豫良久,却仍旧不知道如何回信。一句小心珍重,再没有其他话了。又想大哥有谷向尘和季先生相伴,比及他在这冷冰冰的牢笼里,却是要强的多了。
弘时临走前看杜先生画了一半的山水画,水墨氤氲,烟波浩渺,一叶小舟孤零零的。杜先生见他在看,只是轻轻淡淡的笑道:“年纪大了,越发留恋往事。”
弘时低头,“信,怕要缓几天才能写好。”杜先生微笑道:“不急,这一次,我亲自给你送去。”
弘时一怔,杜先生却淡笑道:“我客居京城多年,也该回去了。”
弘时没有多问。晚上的时候弘时忽然惊醒,窗户外是秋雨的声音,弘时心烦意乱的披衣起身掌灯,随意抽出一本书来,看到的却是:别来几度如珪,飘零落叶成堆。一种晓寒残梦,凄凉毕竟因谁?
一种晓寒残梦,凄凉毕竟因誰。弘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原是姐姐最喜欢的书,他留下来做个念想。
姐姐。院子里的石榴花,早就败了。那么热闹的花,如今那疏雨阁,怕也是萧瑟风逐雨吧。弘时提笔给大哥回信:一切安好,珍重勿念。
简简单单的一封信,弘时想了想,又另外铺了一张信纸,细细的写了北方的秋色府中趣事最后要求大哥下次的信,定要把江南□□给他寄来。写到最后,弘时也忍不住嘴角温暖的笑意。他的大哥,他的先生,如今都在那山温水软的江南呢。他只是听过,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年后朝中的局势越发紧张,胤禛也就越难看到人影,自是免了弘时的晨昏定省。二月朱天保上疏请求复立二阿哥为太子,被康熙斥为不忠不孝,旋即被诛。
这件事在朝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人们的目光都被出征阿哥的人选所吸引住了。
胤禛是这时候生病的,病得很不是时候。太医看了说是伤寒,偏偏人烧得糊涂,屋子里燃了暖炉,胤禛却仍旧一个劲儿的叫冷。
年氏福晋都挤在屋子里忙前忙后,弘时这个长子反而凑不近前。
胤禛的病来得突然,弘时心里却多少明白些缘由。十三叔早年与十四叔都是兵法武艺极为出众的阿哥,这会一腔热血请缨出征,想要为父分忧,换来的不过只是猜忌和嘲讽。
事情过了这么些年,康熙依旧耿耿。十三叔旧疾复发,阿玛前些日子不避嫌疑往十三叔府上跑,想必心中滋味不会好受,加上诸事繁忙,这才是最关键的病因。
想到这儿,弘时心里忽然就对阿玛生了一丝亲近的意思。胤禛迷迷糊糊的睡醒,小声的说话,福晋凑过去听,他念得却是:时儿。
弘时跪在病床前请安,胤禛凹进去的眼眶里,双目依旧有神,看向儿子的目光改不了的威严。
胤禛吩咐人都退下了,这才伸手招呼,“过来。”弘时犹豫着上前几步,低头,“阿玛。”
太久没有和阿玛离得这么近过了,弘时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看着阿玛憔悴的病容,他又忍不住的心中酸楚。
“我如今在病中,可是朝中的局势,你是明白的。这些天有多少人想来拜访试探,有些你自可以说我病了,有些,你私底下要替我试探应对的,你心中该有数。你舅舅不日就要回京述职,你仔细盯着。看好府里的奴才,不得轻举妄动。”胤禛的话很轻,却清晰坚定。他如今在病中,弘时是他的长子,也是他唯一能放心并且倚重的了。
弘时想了想,才明白阿玛说的舅舅是年羹尧。沉默片刻,弘时点头应是。
胤禛表情依旧是严厉的,“但凡有什么差池,自己仔细了。”
叮嘱了这些,胤禛似乎是累了,靠在枕上轻声,“你下去吧。”
弘时摇头,“孩儿不走,留下来伺候阿玛。”
胤禛皱眉,“你的功课落下的还少?等着季先生回来剥你的皮呢?”
弘时不理会,从一旁的桌上端了药喂胤禛,“温度刚好。”
胤禛探究的目光看向弘时,终于还是吞进了口中的药。药的温度却是刚好的,最后一口吞进去,舌尖的苦涩忽然被浓烈的酸甜味代替,胤禛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才反应过来弘时给他喂了一颗蜜饯。胤禛笑了训斥,“你当阿玛像你呢,还要吃这劳什子?”
弘时只是默默的放了药碗。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胤禛不多会儿就困倦了。潮湿的手无意识的拉住弘时温暖干燥的小手,喃喃,“再有半个月,又是你的生日了……又大了一岁,真快。”
弘时怔了怔,阿玛却已经睡熟了。
下午的时候胤禛像是做了噩梦,拉着弘时的手不肯放,嘴里喃喃的说,“时儿,别跑,时儿,别……”胤禛猛然惊醒,睁眼看到弘时,这才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弘时疑惑的看着阿玛,胤禛沉着脸嗔怪道:“梦里也不让我省心,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你跑什么?要是真的……我倒是不稀罕,你额娘怎么办?”
弘时莫名其妙的挨了训斥,也不计较,要给阿玛换额上的毛巾,手却被阿玛紧紧拉着,动不了。阿玛仿佛还没有从梦魇中醒过来,弘时犹豫片刻,轻轻的说,“时儿不走,就在这儿。”
胤禛这才松了手由着他换洗毛巾,喃喃道:“还是小时候省心,还没怎么发脾气呢,你就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打小儿的淘气,病了谁也不要,就是粘着阿玛。”
弘时拧毛巾的手顿住了,他回头看阿玛。阿玛已经翻个身又熟睡了。他轻轻的给阿玛搭上毛巾,守着阿玛熟睡的面容。
小时候么?他都不记得了。那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晚上醒来的时候,胤禛精神好些了,板着脸又训斥了弘时的荒废不自觉,旋即吩咐他下去,说是想见年氏。
弘时去胤禛的书房,隐约书房前面有着亮光,恪忠打着灯笼站在门口,离他不远处,隐约有个黑色的人影。弘时怔了怔,放轻了脚步靠在树后。好在夜里安静,声音虽然轻,却也还算清晰。
“阿星这就等不及了?”
“一年多了,也该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狼都要磨成了看家的狗。”
“王爷要的不是狼,而是狗。告诉他,王爷现在病着,见不了他。他等不及也要等!”恪忠的声音里带着寒铁的味道,冰冷的。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恪忠。算起来,他也有一年没见到恪忠了。
弘时等那个黑衣人消失了,才缓缓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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