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爱无悔

第55章


这话对谁来说,都是过于残忍了。
  
  姚遥低头只是难过自己活的憋屈,虽说委屈,泪落得倒不很凶,前头那话自然也只是托词,并非真实想知晓小茹爹娘的境况。可表少爷一解释完毕,明显告知她,实际上的原身小茹爹娘已没了。姚遥便觉出身体有些不太对劲了,那从心底泛起的强烈哀痛瞬时充斥了全身,腿脚开始无力,手开始抖了起来,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滑落,待到表少爷见她实在难过,起身行过来安慰时,姚遥的心脏已跳得似要迸出胸腔,迫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表少爷举手犹疑了一下,才轻轻地落在她的头顶,慢慢地抚了抚,却在一碰触之间,便觉出姚遥的异常来,他心下一惊,伸手抬起姚遥的头部,却见她双目紧闭,泪满双颊,嘴唇青紫,抖索不停,似是要闭过气般。他急忙将姚遥搂到怀里,拍了拍她的面颊,用手使力去掐其人中,命道:“呼吸,大口吸气,吸气,吸气……”过了好一忽儿,姚遥才从喉咙深处透出一口气来,随后,便是大声呛咳,之后便号啕大哭。
  
  表少爷听到哭声,这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他搂紧姚遥,将手轻放置其身后,慢慢地拍抚起来,这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只需半句,便知全意,不需说得过于透彻。哭吧,哭吧,这般哭出来也好,比放在心上强百倍。
  
  姚遥哭了许久,哭到身体虚软,无力支撑,她靠着表少爷,慢慢地神智回转,刚才真是吓坏了她,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感情不受自己支配的无力感,实在是太可怖了。着实不想再试第二回了。
  表少爷见姚遥哭声渐止,手上拍抚便也跟着慢了下来,一下一下,轻柔且温暖。片刻之后,他见姚遥神智已完全回复,便停了手下动作,柔声劝道:“大哭伤神,一次即可。”
  
  姚遥点点头,将贴在其衣襟的面颊挪开,心内有些羞惭,这怎么哭着哭着,便有了肌肤之亲了呢?
  表少爷放开怀抱,抬头拍了拍她的头顶,嘱道:“先去梳洗梳洗,过后与我一同用饭。”
  
  窗外有人影闪动,却因未得表少爷允许,未敢有人擅入。姚遥听话地退出表少爷外房回了自己房间梳洗,门外春枝这才被许进屋里,撤掉凉透的饭菜,重置。
  
  兰草跟在姚遥身后侍候她梳洗,只是一脸异常,很是小心地观察着姚遥,刚才在屋内,闻听这位茹太太失声痛哭,也不知是触了何等伤心事,听得旁人也跟着心酸不已。
  
  姚遥却并未注意到兰草,她神情恍惚,一直在思量刚才是何等情况,怎会那般诡异?莫不是原身小茹的那抹未散之魂魄在自己体内作崇,她肌上一寒,身上立时起了一层粟,马上在心内合什,祷念道:“逝者已矣,生死如斯。小茹,你安心地去吧,我既得了你的身体,自当好生对待。日后,若条件允得,必给你一家立一衣冢墓,年年祭拜,岁岁奉香……”她祷念虔诚,直至表少爷在屋内唤她,这才回神,又对镜整理了整理衣裳发饰,才应声抬步进了屋内,陪表少爷用饭。
  
  再次面对心仪男子,姚遥还是觉得有些紧张,幸好表少爷家教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可即使如此,姚遥仍觉得别扭,更是没什么食欲,吃的饭量还不如平时的一半。表少爷倒也体谅人,也不再细问,只叫进了春枝,挥手让其将碗筷撤下,手拿姚遥递过的茶静静地饮着。
  
  一时屋内安静至极,只闻细碎地呼吸声,姚遥坐在桌旁,低头垂目,思量自己是不是要告退出去。
  却听表少爷轻道:“你安心居于程府,现今世事不平,民生不济,在外生活着实不易,日后……,日后我若真有万一,也必会安排妥当你的生活。你放宽心,莫要思虑过甚,万事想开些。”
  
  姚遥从前听表少爷提什么过身之类的,虽也有些惋惜,毕竟其年纪轻轻,可此次听他如此轻松地道出‘万一’两字,那感觉却迥异往常,只觉心内扎痛,顾不得什么,便道:“少爷身体日渐强好,怎可随意说出那两字?命虽由天,却也需自强,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日后真有意外,也有他法可想,但自身的意念却极为重要,少爷,你得自己爱护自己,才是呀。”
  
  姚遥这番话说的极为认真,严肃,表少爷也侧耳听得细致,待她说完,面上微微一笑,回道:“嗯。你说得很好。”
  “好,便要听呐。以后,可万不许再随意提这类话了,这人在讲,天在看的,要加倍小心的。”姚遥说这话时,面上表情极向幼儿园里的小老师告诫小朋友。而表少爷也极是捧场,其面上也极为认真地点头应了,只嘴角的轻笑泄露了他的顽忽。
  
  姚遥看着他菱形唇线,心里深深地叹息,真是天妒英才呀,这般风姿卓越的男子,却给了他这样一个破败地身体,老天不公呐!姚遥霎时对上天的怨怼竟比自己初初穿来时还要强烈。她意识到自己内心情绪地再一次失控,马上敛目回神,定了定心思,询道:“少爷,若无旁事,小茹先退下了?”
  
  表少爷含笑点头,姚遥施礼退出屋门的那一刻,隐约听到表少爷轻声安慰道:“节哀。”
  姚遥脚步一顿,未回身应答,只轻点了一下头,出了表少爷的屋子。
  
  姚遥还是有些神思不属,她一直在问自己,到底为何这般顾虑重重,为何活得这般畏首畏尾,难道仅只因为,要安稳生活吗?还是自己其实实属胆小如鼠,本质着人鄙视的怯懦小人。姚遥恍恍惚惚地寻到自己屋内的小凳上坐好,苦思不解。直至兰草小心进屋,见她独坐镜旁,才犹豫地问道:“茹太太。”
  
  “啊?”姚遥还没太回神,只是下意识地应了声。
  兰草见她那个样子,皱眉想了一忽,才轻道:“茹太太,自方记花圃置来的花木已送了过来,上午奴婢带回来的六棵红苕还在槐树底下,您看,如果处置,知会奴婢,奴婢去侍弄?”
  姚遥这才回神,对呀,那六棵地瓜还没种呐。她连忙起身,边向屋外行去边问道:“午后时,你给洒水了吗?”
  
  “奴婢洒了,洒了三回,但那两棵已开的红苕花却着实蔫得很,奴婢瞅着怕是要败。”兰草谨慎地回道。
  “根茎无损吧?”姚遥步子迈得很快,几下便出了屋子,看向远处的篮子,低声问道。
  
  “根茎还在初时留的土里,奴婢没动,只掸了些水。枝叶还算茂盛,挺精神的。”兰草回道。
  
  “那便好,你先去寻些铲子,铁掀之类的农具过来,我在那半亩花圃处待你,快去快回。”姚遥拍了拍兰草的肩,嘱道。有了其他的事情忙碌,反倒冲了心内的沮丧,姚遥这刻轻松了不少,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必穿牛角尖,总有一天,它自己便就通了。兰草领命转身要走,姚遥却突地想起还未接花木,又接了一句道:“咱们置来的花木你接了吧,回头让二门的小厮给送到玉竹苑。”说罢,转身回了屋里,抓了把碎钱递给兰草,笑道:“该打点的打点,该打赏的打赏,别小气了哈。”
  
  兰草笑笑,觉得这般神色轻松的茹太太才好看的紧,虽说肤质有些黑,却不掩其眼眸晶亮,面容清丽。
  
  
☆、第 64 章
  秋末的天色一日比一日暗得早,此时,夕阳西斜,红霞映空,已是入黄昏了。
  
  姚遥小心地翻拣了一下篮子里的地瓜,好在原土还在,兰草又洒了水,树阴下未得半分曝晒,水分保持的好,个个还是精神饱满,她满意地挨个摸了摸,待到兰草领着三个小厮进苑被春枝拦下时,她才起身行了过去,对着春枝道:“少爷吩咐在院内弄点花草,我今儿才领命置下的,这送来了,怎地还要拦着?”
  
  春枝端正身姿,先冲姚遥施了一礼,才道:“奴婢晓得此事,但外院小厮不得入玉竹苑,这花木需自己抬进来。”
  
  姚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那你便抬进来吧,花根勿伤了。否则,这银钱便白花了。”说罢,拉着兰草从门口小厮那接过几样农具,转身进了那半亩苗圃。姚遥重视的其实只有那六颗地瓜,其他的,坏也就坏了,反正花的又不是她口袋里的钱。
  
  姚遥使力拉着要回头的兰草,低声道:“如今,我是你主子,你得听我的。”
  “那,那万一碰坏了花木,也不好啊,茹太太让奴婢去帮把手吧。”兰草低声婉转求道。
  
  姚遥一瞪眼睛,低声斥道:“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呀?你现在不归她辖内,明白吗?她即使是寻旁人帮,也寻不到你的头上,懂不?”
  兰草可怜巴巴地看着姚遥,姚遥狠心扯住她,拉她进了篱笆园,向她手里塞了一把铁掀,命道:“翻土。”
  
  兰草抬眼看了看仍堵在门口运气的春枝,又转眼瞧了瞧撅嘴朝天的姚遥,只好叹气低头,拿着铁掀一点点干了起来,这活也不轻省,但好在兰草也是农户出身,虽说入程府五年未曾再干过,但手下却仍不显生疏。
  
  姚遥满意地看着兰草下力翻土,一招一式,明显是个熟把式,这活若搁她手里,手上起泡不说,还未必干得如此利落,不是未必,是肯定干不利落,那几株花木少,地瓜又只那几棵,姚遥便命兰草将挨墙头的那小片地翻了翻,竖垄挖坑,预备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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