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霜

第49章


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装可怜……我只是……只是……”
  “够了!我不要听!我管你什么理由!你现在赶紧回你的琉沁院!”品缘的声音变了调,哽咽的扯嗓子吼。
  “妹妹……你难道真不懂我心意吗?!”灼华第一次冲品缘大声喊。
  品缘再也无法狠下心,蹲下身嘤嘤的哭泣。“你这是在逼我,在逼我啊!灼华!”
  “少爷,姑娘,快披上蓑衣,进去烤烤火。这样下去会生病的!”紫鸢在一旁捧着两件蓑衣,与玉桂、罂瑶苦劝着,雨打的几人瑟瑟发抖。
  “拿走!”品缘鼓着腮帮子,“都淋着,淋着!折腾吧!”
  “妹妹……”灼华哭的厉害,“妹妹身子弱,你快回去吧。不要管我了!”
  品缘哼哼直笑,“不管你?你在我院子外面自虐,我不管你谁管你!!”
  “少爷!”罂瑶也急哭了,“您平日里不是最心疼我们姑娘的吗?怎能忍心看着她淋雨?”
  紫鸢等劝的辛苦,也淋得落汤鸡。
  僵持了一会儿,灼华抹抹眼泪,哽咽道:“妹妹,你给我个掏心窝子的话。你对我到底……”
  “我对你什么感觉也没有!”品缘接过他话尾,一字一字的说。
  灼华‘哧哧’地笑了起来,继而变为大笑。他看着品缘,眼神悲哀凄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妹妹,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也不会再提那些话!我只当,这些年和妹妹白好了一场!”
  品缘故作镇静的讽刺,“你能这样想最好!记住你的话,少来烦我!找你的菱妹妹去!我这儿不需要你,也没有你的位置!”
  灼华心下悲戚,止不住再次落泪,“既然妹妹绝情,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个转身,从品缘身边而过,带动一阵雨夹风,淅淅沥沥打在品缘面颊,打的她从身到心的疼……
  灼华,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专情纯真。
  可是,我心里那个人不是你,不是你……纵使你有千般好,万般好。该值得你珍惜的是孟锦菱,而不是我……
  ……
  “阿嚏……阿嚏……”连打了几个喷嚏,品缘接过姜汤,捏着鼻子灌。
  紫鸢无语的拿纸与品缘。“哎……这出闹的,两个人全染上重风寒。还好为了夫人的事,没什么人顾得那边。不然又得人仰马翻。何苦来?”
  “好了。”品缘吸吸鼻子,“唠唠叨叨总是这些,成老妈子了!”
  “算了,紫鸢不说了。”紫鸢拿了痰盂出去清理。
  返身回来时,手里抓着一只鸽子。品缘见那鸽子额头涂着的红色原点,立刻知道是伊络有消息告诉她。忙叫紫鸢解下鸽子腿上的纸条。上头一行字:一切安好。
  多日来,品缘终于重重舒了一口气。
  她轻轻把纸条揉成团,扔进炭盆,呼呼的火焰很快将字条舔舐干净。
  翻身下床,止不住的眩晕,品缘在紫鸢的帮助下好容易才挪到梳妆台前,拿起剪子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线系上,又拿出巴掌大的丝绢,用胎毛笔小心写上“好生休养,与你同在。”便命紫鸢放了鸽子,紫鸢应声而去,在往鸽子腿上拴线绳的时候,她道:“姑娘,有时候我真弄不明白,您到底是钟意祝公子还是伊公子……”
  品缘笑了笑,“我让你查药房,有什么结果没有?”
  紫鸢放走鸽子,折身回道:“府中有专门配药、煎药的地方,叫药典厅。”
  品缘道:“果然有这样的地方。那现下是谁人负责?”
  紫鸢道:“我问过驹儿,药房现是他哥哥管着。”
  品缘诧异道:“驹儿?是不是当日我初入府,带着一帮孩子请安的那个?”
  紫鸢笑回,“姑娘好记性。”
  品缘揉捏帕子思忖道:“那孩子很喜人。他哥哥是哪个?”
  紫鸢道:“他哥哥叫姜陌。”
  “姜陌?”品缘不认识。
  “紫鸢说一人与姑娘听,姑娘铁定有印象。三爷杜凛?”
  品缘略微一愣,继而道:“去康王府的那个白衣公子?”三爷杜凛入内向侧夫人请安时,特别关注品缘。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紫鸢道:“杜三爷是姜陌的远房表哥,驹儿是姜陌的亲弟弟。而杜三爷一直和三姨娘李珠传有流言。”
  品缘只觉头顶冒圈圈。
  “那么说,三姨娘李珠才是害我姨妈的凶手?”
  “不一定。”紫鸢道:“药典厅一共两人负责,一个是姜陌,一个是安丰。安丰是二姨娘安妍的小舅子。”
  品缘头顶的圈圈上又加了几只小鸟。大家族里人际关系确实复杂,平常不理会,真正查起来,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紫鸢,你近日里多找驹儿聊聊,多给他些铜钱和吃的。问问他哥哥的情况。”
  “是,姑娘。”
  “还有……”品缘又想起什么,“和秋月说,让她们自己去抓药,煎药。”
  紫鸢不解,“为何不直接和喜娈姐姐说?”
  因为秋月是祝启臻的人!品缘心道。
  “你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办便是。”
  
五十三 祸从口出悔不回(四)
更新时间2012-2-11 11:10:55  字数:1917
 自那日伊络飞鸽传书后,已经过去一年多。
  蝶苒小姐的身子用现在话说步入十六岁的花季。可怜品缘怏怏的呆在柳林院,调查时日许久,事情依旧不见进展。简直把她恨的牙痒痒,偌大的府中,她就不信这些人一点破绽不露。
  林氏依旧养着病,这一年来药吃了不少,着实虚弱不堪,看东西亦有些模糊,起身略坐坐便嚷嚷头晕。
  宛郁浤起初还担心的了不得,慢慢也就淡了,不过嘱人好生照看云云。蝉儿从身子好起,对他也没了好脸色。碰了几次钉子,宛郁浤也恼了,勒令蝉儿搬出贵宝楼,于年初又纳了位夏姨娘,黄发碧眼,是个异族女子,高鼻梁卷睫毛,皮肤白皙,万般妖娆,一直之间又成了府里议论纷纷的对象。
  “听说那位楼兰女子原不姓夏,叫什么什么。嗨,我说不上来,六七个字呢~”紫鸢斟茶于品缘。
  “楼兰人?”品缘笑了笑,“用我们的话,叫外国人,不常见的。也不怪姨丈喜欢的什么似的。”
  “外国人?”紫鸢歪头不解。
  品缘点点她的鼻尖,笑道:“琢磨不出便不要琢磨了。唤罂瑶弄点心来与我吃。”
  紫鸢嘟嘴,“姑娘一入冬怎么变得能吃了?去年还不是这样呢。”
  “嘿!当真惯的你们口无遮拦啊!”品缘佯装打她,紫鸢笑嘻嘻的跑了。
  一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品缘感叹。消磨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连点寄托都没有。生活空虚无味,还是和祝启臻斗嘴时候好玩些。
  哎……
  哎……
  想念祝启臻……
  品缘呆呆发愣,似乎看见祝启臻阳光灿烂的笑脸,一幅潇洒倜傥的模样。惹得人春心荡漾,小鹿乱撞。
  嘻嘻……
  品缘不禁傻笑。
  “姑娘。”戴婆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品缘赶紧恢复如常,打起精神迎接。林氏病卧床榻,宛郁浤对待品缘的态度已降至冰点,府里有些身份的婆子们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到柳林院来,也不着人通报,就那么自然的像逛自家院子一样。
  品缘敢怒不敢言,没有林氏的撑腰,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小姐只能无奈的仰人鼻息。
  “戴大娘来了。怎么不先派了小丫头子通报?我也好叫下人准备上好点心款待。”品缘赔笑道。
  戴婆子得意的笑,“姑娘客气了。今儿个我来是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
  “大娘请说。”
  “真真不好意思。我最近忙的紧,可姨娘们的帕子还等着用。劳烦姑娘抽空绣几个花儿在帕子上。”戴婆子掏出一大把丝绢。
  品缘吓了一跳,这哪是几个?那老妈子想累死她吗?更何况她根本不会绣花。
  “大娘,我……”
  戴婆子不给她说完,忙笑道:“姑娘心眼好。肯定会帮我们的不是?这几天,我们日日在夫人面前为姑娘美言呢~”
  “好吧。”品缘没办法,用林氏做威胁,她只好揽下,就是辛苦紫鸢了。
  “哎哟……姑娘就是心善。”戴婆子见目的已达到,脚底抹油般跑的飞快。
  品缘拨拉那堆花花绿绿的丝绢,深深叹息,墙倒众人推啊!可是,那墙还没倒呢,就这么推她。
  “紫鸢。”
  “姑娘,什么事吩咐?”紫鸢掀帘入内。
  品缘指指那堆丝绢,满脸歉意,“这个,又得麻烦你了。是你们家姑娘不中用,不会女红,不然也能帮你一把。”
  紫鸢笑道:“这些都是下人们做的,哪能劳烦姑娘。”
  “就是说。紫鸢妹妹做不来,还有我们呢!”玉桂、罂瑶露出笑眯眯的脸。
  品缘感激的望着她们,“谢谢你们了。都怪我惹得姨妈生气,现在到处受欺负,连累了你们。”
  “姑娘的话我们可受不起,这点小事,在我罂瑶手里,根本不值一提!”罂瑶扬着头,那种不屑一顾,惹得大伙都笑了。
  玉桂想起什么,对品缘道:“姑娘,眼见着就要过春节了。听跟老爷的小厮说,老爷新娶的那位夏姨娘,犹是爱唱啊跳啊的。而且,夫人身子不爽快,整日里病怏怏的没精神。老爷意思,春节里大做一场,既能满了夏姨娘的心意,也让夫人开心开心。”
  哼!品缘心内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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