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路人来见

第91章


  
  我已经够窘了你干嘛还要说出来!
  
  不对啊……明明是我居高临下威逼他,怎么成了受迫于他了呢?
  
  意识到这点,我扭腰挣扎着想从他双掌中脱离站起来,从而扭转局势。
  
  却听他倏地低吼:“别动!”
  
  被他这么一吼,我身子蓦地僵直,趴在他胸膛上一动不动。
  
  一时间,两个人都静止了。
  
  就是这静止的一刻,“咚咚”心跳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亦或者是我们彼此的。
  
  紧贴的身躯隐隐透出滚烫的温度,穿过衣料传过来。耳畔的呼吸不再平稳,带了几分浑浊。再看身下之人,盯着我的狭长凤眸中已然带了些许迷离春/色,
  
  他将头别向一边,带过一缕青丝半遮住他的薄唇,隐约可见他微张着的唇隐忍地低喘,连带着双颊泛起了微红,凝着春/水的目中仿佛没了焦点。紧接着,附在我后腰的桎梏消失了,只见他一双修长的手摊开,覆在两侧的床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带起了手下床单褶皱一片。
  
  这样的他,陌生而令人心动。
  
  看他死命地克制自己,我不禁玩心大起,故意将脸颊凑近他的鼻尖,将刚刚的问题再问了一遍:“为什么没推开兰姝,嗯?”学他的语气,将最后这个“嗯”字上挑,韵味做足。
  
  他敛眸,看着我的灼热眼光中,带了些许的无奈和窘迫,“那你可听见她问我为什么你可以她却不可以了么?”
  
  我点点头。
  
  “你可以扑倒我,因为你中了春/药。”他解释道。
  
  我顺着他的话反问:“难道她也中了?”所以才有了那句“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嘴角一扬,带了抹讽刺,“她中没中我不清楚,但是我一不留神……咳咳。嗯……那样了。”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笑开了来,多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他一直不愿意提及,原来只是因为难以启齿。
  
  若说扑倒唐介这件事上,诚然我是个成功的典范,兰姝的药恰恰用错了对象,若是她用在自己身上的话……
  
  的话……?
  
  想到这,我抬眼,话还没问出口,就听他一副了然地看着我,决然道:“即使她用到自己身上,我也不可能……”
  
  说得很好听。
  
  “说起来,”由刚刚的对话我忽然想起一事,调侃道:“当日在黄家,唐大人您怎么就这么好心地‘管闲事’呢?”
  
  他哭笑不得,“夕的意思是我不该管,由着你被折磨?”
  
  我微眯着眼睛,戳了戳他的脸,没好气道:“这等闲事,以后还是少管的好。”
  
  他邪魅一笑:“夕,相信我,比起自导自演,我更乐意观看一场春宫戏。”
  
  听他这么说,我哈哈大笑,捧起他的双颊嗔道:“原来你才是坏人。”
  
  因着这个动作,我往前蹭了蹭,于是又听到他一声低喘,眼角微微可瞥见原本起褶皱的床单已在他掌中凝成了团。
  
  “夕……”他的嗓音低哑,音调中带着浓浓的情/欲,“你……癸水来了吧。”
  
  呃?“嗯……你怎么知道?”
  
  “自从被染红过一次后,对这种日子‘没齿难忘’!”字句间透着咬牙切齿。
  
  “……”您能不能别一直惦记着那件事,我很窘迫。
  
  “所以……”他的目光穿过我,望着顶上床帐,语气中带了几分软弱地求饶:“别再折磨我了。”
  
  我凑近他,胆气肥了些许,对着他吹了口气,挑衅道:“如果我执意要折磨呢?你骗我那么惨,我不该折磨你么?”
  
  他依旧看着床帐不看我,咧着嘴苦笑:“这种销/魂的折磨,介……受不起。”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坏心地将唇凑到他嘴角边,咫尺便可触到,却又偏不吻下去。
  
  他屏住了呼吸,没有焦点的眼眸蓦地深邃,接着嘴角泛起了一抹专属于梅铭的痞子笑容,我大感不妙,就听他说道:“受不起……也得受!”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背上被覆上一手,瞬间天旋地转,背脊刚刚触到床板,铺天盖地的吻便盖了下来,抵死缠绵。
  
  “唔……”事情……有点不按自己的套路走呃……我果然是高估这个男人的定力了!
  
  他微眯着一双迷离的眼眸,原本贴在我后背的左手钻进中衣里,沿着我的背脊摩挲,手中的细茧带着特有的质感拂过,引得我一片战栗。
  
  “嗯……”柴房那夜的事情很模糊了,如今算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胸口中那把呼之欲出的情/火。
  
  还是把被自己挑起自作自受的情/火。
  
  衣衫在不知不觉中被解开,兜衣外露,霜寒露重的,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口却燃着一团火焰。一时间,冷热交错,让我如临冰火两重世界。
  
  意识渐进飘忽,忘了自己想做什么,只能感受到一只手在我身上肆虐,而另一只手……我留着仅存的清明别过眼眸,只见床单被那只手揉成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指节青筋突起,像是要把那层床单戳破那般用力。
  
  比起那只手,在我身上放肆这只就温柔多了,像是顺着我的脾气,轻抚中带着势在必得,强势中又带了怜惜。刚柔结合,让人欲/罢不能。
  
  空气中的温度急剧升高。
  
  许久,他才离开我的唇,趴在我的身上喘粗气。
  
  “本想折磨你,到底是折磨了自己……”说完了这句话,他飞快离身,站起来,转身,开门冲出去。行动间一气呵成!
  
  当晚,据说一俊美男子从客栈后院的池塘钻出来,墨发湿嗒嗒地贴在脸颊与颈侧,吓晕了一个起来方便的男客,从此这客栈女客人满为患,阴盛阳衰。
  
  次日清晨还能听见小二在嘀咕:“谁那么眼瞎啊,那池水那么浅,要寻短见也不该往哪儿去啊……”
  
  听到这句话时,我正在喂序生喝粥,手一抖,大半勺子的粥淌没了。转过头望坐在左侧的始作俑者,只见其泰然自若端着碗,一派自然地吃着小笼包子,动作优雅,仿似小二口中的人与他完全无关。
  
  从前是面不改色扯谎,如今是泰山崩于前而若无其事装傻。此人自从梅铭转型之后,这境界又上了一层!
  
  我亦装作云淡风轻问道:“你昨晚上哪儿去了?”一整晚都没回来。
  
  “钟离县景色绝佳,月下漫步更加怡人。我瞧着不错,挺心旷神怡的。”他继续淡定吃着自己的包子。
  
  神怡了一晚上……
  
  我心领神会点点头:“去往京城这一路会有更多美景等着大人你,祝大人一路顺风。”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他苦笑,终于松开了筷子间的包子。
  
  我轻飘飘道:“子方尽可以在这里多作逗留,饱览钟离县的美景。妾身不奉陪了。”
  
  碧蜓一听,苹果脸上笑容一扬:“姐姐,我们回去了么?”
  
  瞧把这丫头高兴得。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住两间房,我可不可以单独睡……”碧蜓的声音渐小,委屈道:“序生他晚上踢我……”
  
  说到此点我也心有余悸,别看序生个儿小,那双小肥腿有劲着呢,一踢一个狠,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不时有其他桌的男女食客朝这边看过来,被各种眼神凌虐了几十遍后,我们几人快速用完早餐,果断结账离去。
  
  “那就……京城见?”唐介青丝高束,扣于玉冠之中,整个人笔直骑在枣红马上,风姿潇洒,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京城见!”
  
  自此,挥手道别。
  
  我往后数年一直在琢磨这一天的场景,不停重复问自己,若是当时与他同去京城,后面很多事,会不会就不发生了……
  
  琢磨了些个年头,我得出一个结论,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无力改变。但我即便与他一同去了,恐怕也不是我所能力挽狂澜的。
  
  这么一想,我不禁心安理得。
  
  而此时正在遭遇这个场景的我,当然不知道以后数个年头自己会为了这么个场景而纠结,自顾自地将序生往马上一搭,与碧蜓一齐回了杭州。
  
  到了杭州,我先遣碧蜓去给碧萱报平安,顺便带几句话,自个儿则迫不及待领着序生去给哥哥报告此行的收获。
  
  因着上回哥哥说风烟时而出门,怕没人给我开门,于是交了把后门的钥匙到我手上,欢迎我随时去。
  
  哥哥在阁楼上,序生爬楼过于缓慢,于是我进到后院后,就将序生放下,自己一个人独自上楼去叫哥哥。
  
  然而,推门之后的场景让我顿时僵硬在原地。                        
 关于卷名:“尘虑乃冰释”出自刘禹锡的作品《游桃源一百韵》中“道芽期日就,尘虑乃冰释”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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