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弃妃不承宠

第299章


    绮罗目不斜视,一路端庄行来,眼角的余光却在此时看到蒋胜男与秦悦风的身影,她微微顿了顿,神色未动,已然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绮罗站定在了御座前,她才转眸,看向分列两侧的文武百官,只一眼,她便撞进一对自始至终一直深深凝望着她的深邃如海的蓝眸里,在他同样盈满了极致惊艳与震动的眼神中,绮罗忍不住微微弯了唇角。
    能看到楚连城眼中那对她的迷恋和骄傲,绮罗心中不由一阵得意,看来折腾那么久,还是很值得的。
    月笑白高坐在御座之上,着尊贵无双的龙袍,戴帝冕,他俯视着大殿内的众人,一对厉眸犀利冷情如覆冰雪,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气息,那是属于王者的霸气,让人不觉就想要匍匐在他脚下,臣服于他。
    此刻,他望着绮罗,那对向来冷情的锐眸里,却似化开了冰川的一江春水,融满了温情和宠爱。
    一番繁琐的礼节之后,李全福见绮罗站定,立即捧出了圣旨。
    “琮长公主接旨!”
    “儿臣接旨!”绮罗恭敬跪倒,百官亦是跟着跪下。
    初六那一日祭天,在钦天监确定了绮罗确实为月皇血脉之后,第二日早朝时,月皇就已颁布圣旨,恢复绮罗本名——月琮染,并记入皇家宗谱,封号为琮长公主。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女琮染,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元光十三年八月十二日,授琮染以册、宝,立为帝女。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大典告成,洪恩宜霈,所有合行事宜,开列于后。于戏。主器得人,益笃灵长之祜。纶音式涣,用昭浩荡之仁。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李全福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有正使辅国公舒方林,大学士王海金,副使户部尚书李耀,兵部尚书林庆国手捧金册、宝印以及御杖出列。
    绮罗恭敬接过金册与宝印,行三跪九叩礼,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亦在此时跟着山呼万岁,一时之间,乾华殿内,呼声震天。
    月笑白从御座上站起,抬起手臂,沉声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月笑白又向绮罗伸出手,绮罗望着他,弯了眼角,却随即又摆出端正的姿势,目不斜视,她将手中的金册和宝印交予身后女官,尔后举步迈上了台阶,与月笑白并肩而立,接受万民朝拜。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绮罗扫视一眼乾华殿内众人,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紧张,而且,她似乎也很适应这样的场合。
    只是——当绮罗看到楚连城也跪在下面的时候,她心中忽然感觉有些怪异,如果他日她真的登基为女帝,那么他们就是君臣关系,到那时,楚连城岂不是成了她的皇后,哦不,应该叫皇夫才是,可是,这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绮罗只是愣了那么一瞬,便听月笑白吩咐移驾宗庙,绮罗知道,册封大典过后,是要去祭天,告知列祖列宗的,不过,爹爹答应过她,会当众以圣旨公开她与楚连城夫妻之实的,他怎么好像忘记了似的?
    月笑白察觉到绮罗犹疑的目光,他微微勾了勾唇,率先步下御阶,眼底似有笑意划过。
    那么多人在场,绮罗也不好多问,她只好跟在月笑白身后,上了公主仪仗。
    这一路行来,皇家仪仗绵延十里,文武百官以及观礼的使节俱是步行在左右,绮罗坐在帝女銮驾之上,四面轻纱随风飘扬,西京城的百姓纷纷拥堵街头,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容貌,有人幸运得窥,立即惊为天人。
    到得宗庙后,又是进行了一番繁琐的仪式,绮罗向列祖列宗三跪九叩,最终成就今日帝女册封大典。
    彼时,月皇忽然牵了绮罗素手,领着她站在高台之上,面对下列群臣使节,似乎有话要说。
    就在绮罗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听月笑白命李全福宣读另一份圣旨,当绮罗听清楚旨意内容的那一刹那,绮罗脑中只觉轰得一阵巨响,心头似是被电流猛地击中,她全身瞬间变得僵硬,猛地转眸看向月笑白。
    “爹爹……”
    月笑白垂眸看着绮罗布满震惊的水瞳,他唇角弯了弯,竟是突然冲绮罗眨了下眼睛,以眼神来告诉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替她取来,而且,他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最珍爱的掌上明珠。
    “琮长公主早年流落民间,幸得燕王相救,并怜惜爱护,两人乃天定良缘……今琮长公主认祖归宗,亦有燕王之功劳,……,燕王为西云立下大功,乃吾西云功臣,月氏列祖列宗在上,朕决议赐婚,琮长公主与燕王,择吉日完婚!”
    这一道圣旨宣完,不但是绮罗与楚连城双双惊呆了,下列众臣以及所有观礼的使节亦是震惊不已,尤其是南川和北漠的使臣。
    秦惊鸿只觉得像是有一把钢刀狠狠插入了他心房,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而且自始至终,绮罗眼神都不曾再落在他身上,她是根本就感觉不到他在场,还是在她心中,早已将他当作了陌路人?
    秦悦风与蒋胜男心中最后的希冀被打破,两人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于楚连奇来说,这无疑是个噩耗,他从小到大最痛恨的人就是楚连城,明明他就不是皇帝子嗣,却偏偏占据了大皇子之位,明明不受宠,却又偏生做什么事都压着他一头,还连夺拉达大会的魁首。就算是去南川做质子,竟然还能娶回如此绝代佳人。他千方百计撺掇了皇帝进攻燕州,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楚连城,好去抢绮罗,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大然心连。可是如今,事情为何又变成了这样?他心心念念的佳人竟是月皇独女,将来是要继任大统的,一介女流,她又能当什么皇帝,到时候,这西云的江山,恐怕就是楚连城的了。这一切怎不叫他嫉恨?
    楚连奇眼中顿时露出极致的忿恨,一口钢牙几乎都要咬碎,那个来历不明的孽种为什么会如此好运?他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相对于楚连奇,楚连旭心态则要平和的多,他与楚连城关系不好也不坏,只在十多年前冒充过楚连城夺了鄂北的贞操,这一次他也只是抱着看戏的想法才会来这里的,没想到还真让他惊喜。
    彼时,绮罗与楚连城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难掩悸动,最后还是在李全福的提醒下,绮罗才想起来要叩谢恩典。她忙步下台阶,与楚连城双双跪倒在月笑白脚下,“儿臣(臣)叩谢父皇(陛下)恩典!”
    直到此时,绮罗才明白为何爹爹一直对外隐瞒她与楚连城的关系,爹爹一定是怕会有大臣万般阻挠,毕竟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将来兴许还要继承皇位,然而楚连城却只是一名兵败归降的外国王爷,不管他是基于什么原因兵败,他的失败都是事实。
    如果一开始就公布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引起众臣反感,认为他配不上西云尊贵的公主,尤其他还是前来归降的,众臣必定会担心他日万一他怀念故土,是否会将西云出卖。所以,只有让他先在西云建功立业,以行动告诉西云的百官,他对西云的忠诚,才会堵住悠悠众口。
    然后再在此刻,在宗庙里宣读圣旨,就算再有大臣心有不甘,也是无从反对了。
    绮罗心头忽然狠狠悸动起来,她抬眸望着月笑白,在他含了宠溺的眸光下,她鼻子一酸,竟然有想要大哭的冲动。这就是她的爹爹,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爹爹!
    她以前竟然还会怀疑爹爹是如同传言中所说那般暴戾无常,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真是该打!
    从宗庙返回皇宫这一路,依然如来时那般热闹,已有百姓听说了方才皇帝为长公主赐婚之事,众人不由都想亲自看一看长公主究竟长什么模样,而那位燕王爷又是何等英俊潇洒。
    此时,就在皇家威严的仪仗已经进入皇城的时候,长街那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一名约莫三十许,相貌绝美的墨衣女子突然翻身下马,只见她神情焦急,拉住了一名路人,慌忙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路人十分高兴地告诉墨衣女子,是皇家要办喜事了。
    墨衣女子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昏倒,接着便额角青筋暴突,大吼出声,“不!不可以!”
    那路人被她吓了一跳,急忙推开她跑了,“长得倒挺漂亮,怎么是个疯婆娘!”
    “不!阿萝,不可以!他是你亲生的爹爹啊!”墨衣女子突然捂紧了胸口,她脸色煞白,只觉心胆俱裂,“你们怎么可以……”
    有一匹骏马随后赶到,另一名红衣女子从马上跃下,她见墨衣女子神情痛苦,不急着急地扶了她香肩,安慰她道,“清如,你别急,我们去将事情问清楚好不好?”
    慕清如嘴唇上的血色也在此刻完全褪尽,“白凤,你也听到了,刚刚那些人都说皇家要办喜事了!这和那封信上所说一模一样!”她疯狂地摇着头,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漆黑的眼眸里只余惊恐,“阿萝来信也说她如今住在西云的皇宫里,这……这……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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