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成功威胁到一位黑道教父,御墨站在一侧暗自打量,她的出现,让无所畏惧的龙头会掌舵人有了软肋,而这份威胁不过是个前菜。
望着被拯救过来的刘一峰,歌姬无言以对,默默地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看了又看,右手放在门把,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走进去。
离开重症监护室,御墨一直守护在门口,似乎害怕她突然之间的逃走亦或是想不开的自裁:“告诉我,我怎样既可以活下去,又不比接受他不平等的要求?”
御墨的嘴角总是洋溢着讨厌的笑容,短短数十个小时,歌姬却早已习以为常,刻意地撇开头不去看那张讨厌的脸:“你是在嘲笑我的痴心妄想吗?”
“是的!”此时此刻他还不必卑躬屈膝,在御墨的眼中她或许是未来的司马夫人,最起码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丫头:“龙头会的老大想要的人,想要的物,从来就没有得不到,也不会有人胆敢说不!”
赤裸裸的威胁,龙头会,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神秘组织,汇集了多少黑社会的精英,黄赌毒,武器、弹药、毒品、人蛇,几乎没有他们不曾涉猎的范围,整个东南亚地下经济的源泉,而她呢?抖抖周身上下,除了从小练就的一身舞艺,她渺小的连一只蝼蚁都不如,又如何去对抗那参天的大树?
可偏偏就是有人喜欢逆天而为,司马夫人,多么高贵的身份,多少女人的梦想,可她偏偏不稀罕:“如果他想要的人是个死人呢?我想龙头会的老大的喜好不会如此的另类吧?”
眉宇之间的玩笑却透露了她的决绝,这也是司马懿命令御墨寸步不离的原因,他们都看得出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危险面前她不会软弱的低头,反而有着铿锵玫瑰的芬芳:“我劝你不要,即便你死了,可是你的父母还活着。”
他随意的一句话令歌姬眼底的自信顷刻间瓦解,他说的对,黑社会有什么残忍的事情做不出来,她的父母同样手无寸铁,她可以牺牲性命,却无法原谅自己做个连累父母亲的不孝女!
“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给你答案!”摆在歌姬面前的无非是一条通往黑暗的道路,她别无选择,只是需要一段接受的时间,一个又白变黑的时间。
可惜,恶魔都是残忍的,连短短三天的自由也不愿意施舍:“一天,二十四小时后我会亲自开车迎接您!”
说完这句话,御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不再担心歌姬会做出愚蠢的事情,原来她的软肋除了未婚夫,还有父母,不论三天亦或是一天,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歌姬不知如何回到了家中,坐在沙发上望着空旷的墙面,看着电视黑屏内反射的自己,眨着长长的睫毛,想将此时此刻纯洁的自己印在脑海之中。
眨眼的瞬间,二十四小时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大半,屋子内只有歌姬一人,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向父母解释这件事,刘氏集团破产,刘父跳楼自杀,刘一峰躺在重症监护室,她要和黑道份子结婚,这一连串的事情令她如何启齿?
瞅了一眼时针指向的位置,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令她突然神情紧绷,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难以接受的噩耗:“您好,请问是歌姬小姐吗?您的父亲和母亲驾车发生意外,正在我医院进行抢救……”
嗡嗡的声音不断骚扰着歌姬的听觉神经,她不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会是事实,老天爷在同她开玩笑嘛?
A市人民医院的急救室被重伤患者和家属们围绕着,艰难地寻找到一个忙碌的护士身影,抓住她的手臂,干涸的嗓子,沙哑的声音问道:“有两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女人,车祸被送进来……”
话说到一半,护士便立刻了解,随即问道:“哦,您是歌姬小姐吧,刚刚就是我给您打的电话,您的父亲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呼吸,经过抢救证实无效死亡,您的母亲正在二号手术室内准备进行开颅手术,您跟我来一下,并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名!”
“无效……死亡?”歌姬的一字一语仿佛是从心坎中硬生生地挤出来,听到护士口中的死亡二字,她还不晓得哭泣和害怕,因为至此她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
“是的,请您立刻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否则医生无法为您母亲做手术,延误时间我们将不负任何责任,签完字后,专人会带您去太平间认领尸体!”护士机械式的说着,这样一番言辞一天不知道要对多少个家属说上一边,说的她们都已经麻木了。
歌姬模糊的双眼,不知道右手勾勒着什么字,只是面前的手术室门开了又再次关上,那一盏盏耀眼的手术灯下,就是她的母亲,她唯一仅存的亲人!
冰冷的太平间,雪白的幕布下是离去的父亲,歌姬不敢接近,不敢去掀开那单薄的隔阂,不敢想象父亲闭眼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天塌了,地又会无碍吗?
歌姬握住那僵硬的右手,虎口处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不必掀开白布,她也能够辨认,这道伤疤是小的时候,父亲为了救贪玩的她所留下的,这是父爱的痕迹,是父亲最后留在她脑海中的念想……
无声的泪留在了太平间,她讨厌这个地方,这个地方除了令人痛苦别无它用,尽快地抽离,医院的手术室内有一位亲人,还需要她的加油打气,她不能够倒下去,她没有倒下去的资格!
手术室的信号灯亮了足足七个小时,歌姬似乎有一种心跳停止的急促窒息,直到灯灭了,她的视线才有了一些转移,步伐离开那个浅浅的烙印,追逐着询问道:“医生,我妈妈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似乎每一位等待手术室外的亲人,询问的第一句话都是她什么时候醒来,而不是她平安了对吗?在她们的心中,总是渴望着亲人的平安及健康,只是有时候这份念想叫希望,有时候叫妄想!
而这一次,幸运的叫希望:“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的身体十分虚弱,这次车祸令病人的大脑受到了局部损伤,我们通过手术已经取出了血块,只是能否苏醒还需要病人的意志力,如果幸运的话也许是一天,不幸的话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辈子……”
歌姬有一种刚刚迈入天堂又跌入地狱的痛,抓住离去医生的衣角,质问的眼神询问道:“医生,我妈妈不是做过手术了,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为什么不会醒来,为什么有机会变成植物人?”
“你要理解,手术过程之中是有一定的风险,病人曾经大出血,我们虽然已经及时止血可是一些主要功能仍然受到了影响,并且病人送来的时候伤势过重我们尽了全力,你要谅解,还有我奉劝你尽快筹钱,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歌姬无法阻止医生的离去,即便挽留他,母亲也难逃沦为植物人的命运,一天天的等待最终换来的不过是无数次的失望,这样真实的例子曾经作为舞台剧的创作原型,她见过太多太多次。
长期抗战,歌姬守护在昏迷不醒的母亲身旁,自嘲的笑了笑,如今她可谓是真正的债多不压身,一个沦落负债的天使,即便拥有再纯洁的羽毛也不会有人欣赏,反而一个万千宠爱的恶魔,被黑色的光芒所笼罩大概是幸福的!
歌姬开始怀疑这个意外,它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刻意?刻意将她推入地狱深渊的更深一层!
“这张卡是大哥让我交给你,他说你不必为母亲的医疗费而烦扰,这不应该成为你的苦恼!”御墨不知道从何处突然出现,将一张纯黑的钻石卡交到她的手中。
“我要跟他说话!”歌姬没有半点的犹豫接过了这张无上限的信用卡,原因很简单,她需要,电话那头传来他慵懒的声音,简短的说了一句:“司马懿,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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