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鞋V

第5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利先生发生车祸的原因并不单纯。」马国程道:二刚夜利先生曾经剧烈头痛,当时头痛程度十分严重,必须依靠两颗止痛药才能制止剧痛。今天早上利先生开车到公司时,却突然发生晕眩,以致经过路口时煞车不及,才导致这场车祸。」
  马国程顿了顿,然后接下道:「这半年来,已经有无数次这种情况发生,医师表示,发作性晕眩不能忽视,目前利先生已经住院观察,但是他却坚持出院……我希望您能帮我劝他住院三天,接受彻底的身体检查。」
  马国程说完话,耐心地等待对方回复,但话筒却迟迟未传来任何声音……
  「谭小姐?」
  「我有什么立场劝他?」
  智珍沉默的时间,长到让马国程以为电话已断线,她才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彷佛极度虚弱。
  「这正是我要求您原谅的地方。」马国程的声调放柔。「刚才我已经说过,我知道谭小姐并不喜欢别人将您与朱欣桐小姐混为一谈,但现在情况特殊,即使明知道您不高兴,我仍然必须为了利先生恳求您,恳求您到医院一趟-因为利先生始终认定……他始终认定,您就是朱欣桐小姐。」
  话筒彼端再一次陷入沉默。
  「谭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但请您务必答应我--」
  「他在哪家医院?」
  马国程喜出望外。「博济医院。」他回答得很快。
 
  病房内,医师与不听话的病人,正陷入争执。
  「利先生,不是我恐吓您,如果您坚持不肯入院做断层扫描,恐怕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立刻替我办出院,现在。」利曜南态度冷硬而且极端不合作,他已经掀被下床。
  「既然住进医院,就应该听医师的话。」智珍若无其事地走进病房。
  她忽然出现,让在场两个男人顿时陷入沉默。
  利曜南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病床前的她。
  「呃,小姐,您是……」陈秋生医师微微瞇起眼,神情有一丝困惑。
  「我是利先生的朋友。您是利先生的医师吗?」
  「是的,您是?」
  智珍点头致意:「敞姓谭,请教医师贵姓?」
  「我姓陈。」陈秋生瞇起眼睛,他专注地端详起眼前这名女子。
  「陈医师,」智珍索性对医师道:「没事了,利先生不会出院,他会与医院合作彻底做好检查。」
  「可是……」
  「您尽管去准备检查事宜,需要我们配合的时候,您只要请护士到病房来,通知我们一声就行了。」
  「好的。」陈秋生医师吁了一口气,但他的眉头却皱起来……
  不知为何,对于这位谭小姐,他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妳以为自己是这间病房的女主人?」
  利曜南淡漠的语调,提醒了智珍,病房内还有一名执拗的病人。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健康,那么我没有意见。」她回身,脸上挂着微笑。「但是有一个人请求我来劝你,我答应了他,这是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间病房的原因。但是如果你根本不爱惜自己,而且固执到底,那么我无话可说,而且可以现在调头就走。」
  「是妳来求我看病,对一个病人,妳的态度需要这么高傲吗?」
  「我是劝你,不是求你。」她走到床头径自将病床上的枕头铺平,然后伸手拉他的手臂--
  「而且在尚未检查之前,你没病,所以不算病人。」
  「妳的意思是我必须得到绝症,生命垂危,才能换取妳对我稍许和颜悦色?」他嘲弄地问,神情不悦。
  她忍不住轻扯嘴角,再也装不了严肃与冷漠。「上床。」她拉得用力,故意压着他手臂上还没拔下的点滴针头。
  利曜南眉头没皱,也没有喊痛。
  他意外地听话,意外地合作。
  「这样才是一名好病人。」她嘲笑他,声调却掩不住温柔……
  明知道他为什么「合作」、明知道他为什么「听话」,但智珍就是无法再板起脸孔。
  「为什么愿意来看我?」他忽然问。
  她顿住,然后转身倒水。「我不习惯见死不救。」她将水杯递给他。
  利曜南毫不抗拒接过水杯,尽管他并不渴。「妳好象很肯定,只要妳一到病房,我就会乖乖听话?」
  她再次笑出来。「难道现在你还打算出院?」却故意板起脸孔。
  利曜南冷峻的脸孔难得露出笑容,他看着她的脸庞出神……
  智珍忽然警觉起来,她别开脸,习惯性地避开他专注的视线。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他收起笑容。
  「你很任性,」她小心地垂着双眼,避开他的凝视。「我不知道,原来大总裁也会这么任性。」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为了哪一个女人。」他看着她,认真地道。
  智珍屏息,随后她的态度又疏远起来。「既然你已经愿意接受检查,那么我可以离开了?」
  「不可以。」他答的很直接。
  「你不但任性,而且很霸道。」她无畏地数落他,就像在教训一名孩子。
  「只要妳离开病房一步,我随后就出院。」他不在意耍赖。
  「你-』她生气起来。「水杯还我!」伸手欲抢她给的杯子。
  利曜南闪过她,智珍重心不稳,突然跌在他怀中--
  「呀!」她低喊一声。
  利曜南的大手已经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臂……
  在智珍来不及反应前,利曜南粗糙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他瞇起眼,以情人的手法玩弄她白皙的耳垂……
  智珍倒抽一口气,猛地抽身往后退--
  因为动作太急切突兀,她差一点撞倒身后的椅子。
  「妳害怕?」
  「你太过分了!」她责骂他。
  利曜南却笑起来。「是妳自己投怀送抱的,我可没有强迫妳。」他躺在床上,以臂为枕,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
  智珍气结。但看到他的刚毅依旧,英俊的脸孔没有一丝病容,她的气忽然就消失了……
  她很清楚,一直以来利曜南扮演的都是强人的角色,没有任何事,能够摧折他过人的精神与意志。
  「我要走了!」她丢下话。
  「我刚才说过,如果妳离开的话,我会立刻出院。」他闲闲地道。
  「你在威胁我?」她不生气,反而失笑。
  利曜南撇嘴一笑。「我不认为,妳会接受威胁。」
  「你倒开始了解我了。」她气极失笑,眼角余光见到走廊上匆匆奔来的人影。「我不会走,只怕有人会赶我走。」
  智珍才刚说完话,李芳渝已经奔进病房--
  「曜南!」李芳渝不由分说,直接扑到利曜南的床前就开始放声大哭。「我刚才听哥哥说你出了车祸,住进医院……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她哭到一半,才想起刚才奔进病房时,在病床边似乎见到另一个人--
  看到谭智珍,李芳渝眼珠瞪得老大,泪珠滑稽地挂在眼角……
  「她为什么在你的病房里?!」她调头质问利曜南。
  「我不请自来的。」不等利曜南开口,智珍先回答。「既然利先生没事,那么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利曜南叫住她。
  李芳渝神色紧张,她盯着利曜南,似乎害怕他开口留下谭智珍……
  「代我问候令尊。」利曜南仅淡淡地道。
  但他灼热的眼神异于音调,智珍别开眼,凝视医院光洁的地板。「我会的。」她转身走出病房。
  智珍走后,李芳渝忍不住质问。「曜南,谭智珍怎么会知道你住院了?」
  「她必须知道。」利曜南的答案吊诡。
  「必须?」李芳渝瞇起眼,她不明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利曜南撇开嘴,随即掀被子下床。
  他的大动作让李芳渝愣住。「曜南,你要做什么……」
  「出院。」他丢下话。
  「出院?可你不是出了车祸--」
  李芳渝愕然,她忽然明白,刚才利曜南说谭智珍「必须」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故意把她骗到医院来的?」她急切地质问:「为什么?!」
  利曜南没有回答,径自大步走出病房--
  「曜南!」李芳渝追上去。「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好象得了失心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你几乎不把我放在眼底!」
  利曜南停下来,冷眼凝视挡在他面前的女人。「妳明知道她像谁,对不对?芳渝?」
  「那又如何?」
  「妳明知道她像谁,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吗?」他沉声间。
  「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很多,一点都不奇怪!」她嘴硬。
  「是吗?」利曜南低笑。「但是我却看到,妳眼中有很明显的惊慌。」
  李芳渝神色一凛。
  「最近妳查过欣桐的病历资料,对不对?」利曜南忽然冷冷地问。
  「我……」李芳渝双唇颤抖。「我没必要……没必要查一个死人的病历!」她坚持否认。
  利曜南的眼光冷下。「是吗?」他忽然露出笑容,骤然调头走开。
  李芳渝愕然张大嘴,因为感到呼吸困难--
  她瞪着空无一人的病房,脸色惨白。
  
  智珍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李芳渝的电话。
  「谭小姐,我必须见妳一面。」李芳渝开门见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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