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于湛玥的正色让霜降感觉到他这番回去必定要有大动作的,是再次进犯还是····霜降其实在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揣测,自从于湛玥向她说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后,霜降便觉得他要对百里氏行动,而且他的计划已经不是筹划了一天两天。若他真的动手对于东越他又是什么一个态度。
于湛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浅抿一口,“我要对百里氏取而代之,红叶和我是一条道上的人,我要和你合作,不、准确的说我是想和东越合作。我在那里会把百里皓渊的计划传递给你们,而你们则是要助我登位。我要百里氏全族覆灭、我要简家从梁国地界上消失。”
于湛玥疯了!这简直就是逆天之举啊,就凭他一个小小的蝼蚁之名‘甚至毫无一官半职拿什么来妄谈这些?!霜降虽然心里这么不屑,但她看得出于湛玥是势在必行,红叶微笑给霜降也倒上一杯茶,闲闲的打趣:“莫不是霜儿不相信?要不要和我们打个赌,三年内我等的身份将彻底改变,我和湛月会是另一种身份出现。”
“你为什么要帮他?”霜降转问起红叶的动机,红叶微笑那是一种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笑容,“我岂会甘于屈于人下,百里皓渊刚愎自用朝中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对他失去信心,这场战是他一意孤行的举动,注定要失败的。我红叶从不跟无德且无能之辈,湛月我看好他辅助他,他绝对可以成为一代····”
“好了,你不用说了!”霜降听得心惊肉跳,他们果然早就准备了。霜降不语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许久霜降默默的说道,“我明日会带于宸玥回季州,就算你有恩于我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你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们好自为之。”
多说无益,霜降清楚他二人心里早已盘算,说不定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举拿下百里皓渊。霜降快步离开房间一路上可以用狂奔的速度来行走,说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不安也许在这场战的背后同样是一场看不见的权力之争。霜降突然觉得好累,整个人如同是搁浅的鱼虾呼吸困难,艰难的回头看看那远去的房间霜降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倦怠。
樊城的事霜降全部交给丛云,丛云表现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官衙上下一心对他更是无比敬重,霜降欣慰自己当初的决定丛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樊城交给你了,你好好的看着。我会请王爷上书圣上给你一个官职,免得有人在私底下说闲话。”
丛云和霜降说过并不想做这个父母官,丛云闲散惯了药他晨昏守日的枯坐在这里他真是叫苦不迭,见他推辞霜降没有多话直接朝他下跪,这可把丛云吓坏了一边连忙扶着她起来一边赶紧答应,霜降告诉他樊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求丛云看在一城百姓无辜的份上暂时应下,若将来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行他意。
从云见状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霜降也稍微安了些心,苏峥昉执意跟着霜降赶赴季州,把驻守防卫的责任交给章顺。经过多日来的接触章顺的确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人,霜降对苏峥昉的决定并无异议,倒是章顺坚定的拍拍胸脯保证绝不让樊城再出一点纰漏,否则他提头来见,军令状一签章顺还真有几分真汉子的魄力。
霜降轻装简行,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然后就是于宸玥。于湛玥和红叶二人已经在昨夜自行悄悄离去,离走前两人还‘客气’的来同霜降道别极尽肉麻的言语让霜降直想吐。霜降一直没有机会问他们为什么对她的态度是天翻地覆的改变,以前看见她一口一个‘臭婆娘’的,现在二人对她脉脉情意真是令她毛骨悚然,而他们张口闭口的爱恋啊、思慕啊、相思啊更是让霜降反胃不已,搞不清楚为何这般热情霜降实在不愿多费脑筋。
“好了,出发吧!”苏峥昉带领一小队士兵把霜降的车辕安排在队伍之中,马车摇晃着行进终于离开了樊城,不知道此刻的季州又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
擎苍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刺骨的寒风卷着风霜寒气跟着他一起滚进大帐,大帐里生的旺旺的炭火被这一阵寒风撩得火星儿四散,擎苍拍拍身上的雪花咒骂这莫名其妙的天气,“该死,不是说季州四季如春吗?怎么这会下的雪粒子比北地的还要冷,在这么冷下去士兵们哪还有什么战力。”
芋头急急忙忙过来给擎苍接下披风,然后小心翼翼的轻轻掸去上面的雪花才收起来,他的大将军很宝贝这件披风的,披风都有些年头了不少地方都有了破损之处,他都不舍得扔掉甚至有时会珍视无比的捧起充满深情的看着,芋头想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给大将军的吧。
给擎苍送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擎苍坐在书案边上凝神看着从荣阳送来的军函,不一会儿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芋头赶紧帮人挑起帐帘,来人是霍承诘带着喜色一进来就高声说道:“好消息,擎苍,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擎苍赶紧迎上去和一脸喜色的霍承诘问道,霍承诘掩不住高兴将手中的一份公文和信件放到擎苍的手里,“这是刚刚收到的圣谕,皇上已经派人送来了军需,负责押送的人是杜衡这下大军的军需物资可以有保证了。还有无双也送来了书信说樊城的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她也把混入其中的奸细拿下,首领会带回来处置,剩下的事她交给丛云善后。真是好消息啊。”
相比霍承诘的兴高采烈擎苍面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内心早就已经是天翻地覆了。霜降,她···她是不是要回来了?终于可以再见到她了,看着她送来的书信虽然寥寥几句话,但可以想象得出她是如何在樊城中拼出一条生路的,擎苍后悔自己没能在她身边相助,而现在她回来却不能···唉,这个平王妃的身份着实令他不快啊!
霍承诘心细如尘看见擎苍微微蹙眉,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顿时明白过来他的不快,他释怀的拍拍他的肩膀,“擎苍别想那些,把眼前的事做好到时候一切才有说话的资本。我说过我会尽一切的努力来帮助你,请你相信。”
“我当然相信,谢谢你九哥!”
霍承诘有了擎苍的反应笑眯眯的直点头,“自家兄弟不需这般客套,来来来我们还是来看看咱们这些老朋友吧。”霍承诘说完吧目光放到擎苍桌上的地图,擎苍和他认真的讨论起下一步的行动。
季州的战事并不像外界谣传的那么糟糕,的确在战事初始东越频频受到打击,一来是准备稍欠不足二来樊城转运过来的大军物资被奸细和内奸们破坏掉了,军心有些不稳好几次出现不安的骚动,这主要是东郡军群龙无首的状态下产生的,冯元帅的死给东郡军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若没有擎苍的北军及时到达,怕是会酿成更加巨大的哗变。
所以,东郡军那边必须要有一个主事的人站出来说话,可苏峥昉年纪尚轻经验尚显不足,军中那些有资历的将领以往是看在冯帅的份上对他礼遇三分,现在冯帅已死,东郡军实际上是被那些有资历的将领把持着的,他们行事畏缩在配合上明显又没做到,这些小心思不难猜测,就是怕东郡军被打散,趁机被北军吸纳过去,那些人熬了这么多年一直屈于人下现在也算得上可以腰板挺直了说话,才不会心甘情愿的再次归附于他人。
所以擎苍的北军面对的不仅仅是梁国的大军,还要面对东郡军那帮小人的小心思。大敌当前那帮人还在盘算个人的私利,擎苍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个个拿到都跺了去。
霍承诘安慰他不要冲动,毕竟那是东郡军的家事,东郡军随高祖皇帝东征西讨历尽三代帝王,是一只军中的老资格所以事事论资排辈的也可以理解,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东郡军选一位将军出来掌事,任由他们在闹下去梁国恐怕会乘虚而如。
霍承诘的话擎苍岂会不知其中的深浅,可是又找谁可以担此重任呢?苏峥昉是不错可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走到今天,若他去能有几分把握?唉!若是霜降在就好了,她心思缜密一定会为他想一个好办法,想到这擎苍连连叹气抬起眼眸询问霜降何时可以到。
“从樊城到季州平日也就是半日的路程,只是现在打仗不知道路上是不是安全。你放心我已经派人一路去接应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霍承诘都这么说了擎苍也不好再说什么,哦哦的点头可心里还是像猫爪似的不停的挠着,霍承诘很想揶揄他两句但看他刻意的装模作样的忽然起了一个坏心思,他故意把路上压根不会遇到的什么土匪啊、强盗啊、还有什么不明来路的人有意无意的说出来,搞得这来季州要历尽重重苦难才能安全达到,擎苍虽然眼睛放在文册上但耳朵已经把话全都听进去了,不安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最后他急匆匆的放下手上的书册借故去巡视前营飞一般的离开了大帐。
霍承诘悠闲自得的喝着茶自言自语的低笑,“还说没什么?这会不知道多紧张呢,唉!说谎话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霍承诘说得是夸张了,霜降走来却也是有惊无险,天气忽然骤变一路上都有不少饿倒、病倒的人躺在路边。对此霜降真的是有心无力,她也带不走那么多的人,只能将一些吃的用的分发给他们,但这仅仅是杯水车薪。
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霜降对季州的情况深深担忧,先前大军物资被吞掉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士兵们的不安情绪,再加上天气这般恶劣若没有及时的粮草和御寒之物,这场战就难说了。霜降让苏峥昉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季州。
“救命啊、救救我们吧!夫人救救我们吧!”不知从哪里围聚上来一伙衣衫褴褛的人把霜降的车辕团团围住,因为士兵们得霜降的吩咐不得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予以驱赶,士兵们只能形成一个屏障阻拦那些人靠近霜降的车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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