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玫瑰花,我要爱情

  “第一，这些玫瑰花已经是我的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你管。”安素散乱的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第二，我不要玫瑰花，我要爱情。你能给我爱情吗？”
  在男生无言以对中，安素漠然离开。
☆、第二章 再见,水水
  纪伯伦说，陪你笑过的人你可能会忘记；但和一同哭过的人，你却念念不忘。安素，你就是那个让我终生难忘的人。
            
         ――水水日记
  中午十二点。饭堂。
  “哎莫然，你小子最近怎么学会节约啦？”上远拍了拍正在吃青菜豆腐的莫然的肩膀，笑容像是春日里最绚丽多姿的鲜花，柔和明媚。
  莫然叹了口气，打掉了他的手：“不要把你骗女孩的微笑用在我身上。”
  “嗯哼，那好吧。可是你得先告诉我，什么时候，我们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魔术师先生，也开始吃青菜豆腐啦？”上远挑了挑眉。
  “还不是因为昨天玩街头魔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看上去很文静很秀气的女生，她居然把我的一千零二朵玫瑰花踩烂了！”莫然提起这件事就咬牙切齿。
  上远这时却格外幸福地笑了起来：“说起昨天啊……你知道吗？我陪我表妹去买裙子的时候，突然间从一间叫做魔术花屋的小店里冲出来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呢。”
  “你不用说了。”莫然低头继续吃饭，“肯定就是你发动攻势，她主动倒在你的牛仔裤下，并且喊着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要给你拔草吃对吧？”
  “知我者莫然也……滚！”上远微愠地打了一下莫然的脑袋。
  “嘿嘿。还说什么知我者莫然也呢。”
  “你这家伙，小心我找安素来。”
  “咦？安素是谁？好中性化名字。”莫然不知为什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昨天踩烂他玫瑰花的女生。
  “是女生啦，暗恋了我三年哟。天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魅力这么大呢！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一定超高的……哎，看窗外，就是那个穿米色衬衫和白色灯笼短裤的那个！”上远突然跳了起来，他指着窗外叫道。
  莫然好奇地转过脸去――
  居然真的是她！那个踩烂了自己玫瑰花的女生！“她就是那个踩烂我一千零二朵玫瑰花的人！”莫然撂下这样一句话，就匆匆跑出了饭堂。
  阳光碎亮碎亮的穿透稀薄的空气和密密麻麻的香樟叶，在微微发烫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吻。一点点树叶的清香挽着风的手臂，嬉戏在男生干净的短发间。
  “同学请留步！”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语言中，却多了些恼怒。
  安素站住了脚，却不转过头。“我知道你是谁，昨天的那个魔术师，送我一千零二朵玫瑰花的男生。” 
  一个“送”字，让莫然把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安素云淡风清地笑了：“呵呵，不说话就是默认啦。再让我猜猜你找我的原因，应该不会是再我让我协助你变魔术，应该是……报仇对吗？”
  而此时，莫然除了无言以对之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他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很特别，给人一种静谧舒服的感觉。
  “呵呵，看来，我又猜对了哦。”安素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莫然的双眼，“好了，到你说了，你要怎样找我报仇？”
  莫然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中先前对安素的好印象挥去后，这才说：“赔钱。你知道一千零二朵玫瑰花要多贵吗？”
  “一朵是三块，一千零二朵是三千零六块。除去之前的三朵，九块，还有两千九百九十七块。你一介大三学生，怎么会随身带着那么多钱？”
  “同学，你是什么系的？”莫然听完安素那一长串数字后，无奈地问道。
  “法律系。”
  莫然嘀咕了一声：“我就知道。几乎没有人能辩过法律系的学生。”
  “谢谢夸奖。”虽然莫然的声音很小，但是安素还是听见了，她柔软的嘴角微微上翘，“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啦……其实是我赊账的，我把我的学生证留在魔术花屋那里了……”莫然的声音细微得如果不仔细，多半人只会以为是蚊子在哼哼。
  安素的嘴角上翘得更厉害了：“原来如此啊。那钱还了吗？”
  “不就是等着你还我呢！”莫然一听到这个问题，怒火就“噌噌噌”地往外冒，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几十分贝，漂亮清澈的瞳仁瞪得大大的。
  安素被吓了一跳，立刻捂上了耳朵：“哎哟，不就是两千九百九十七块钱吗，我给你凑个整，还你三千不就好了。”
  “说的倒好听，钱呢？”
  “瞧你，老是把钱挂在嘴边，俗不俗？”安素随意地用指甲刮了刮白衬衫，目光却躲避似地游离到了一边。
  “是是是！我最俗！快点还钱！”
  安素拍了拍衣袖，心想，逃避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她便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我就是没钱。而且是你主动要求我协助你变魔术的，所以费用本来就应该是你出。如果你实在太过生气，可以去法院告我。但是我好心劝你，不要去。我是学法律的，我想在官司上，还是我的胜算比较大。”
  莫然听后暗暗一愣：的确，她说的没错。可是，三千块啊，他一个平平大三学生，也没有过多的经济来源，难道要他整两个学年都吃青菜豆腐吗？
  正当莫然在胡思乱想之时，安素从书包里抽出五百块钱，塞进他手里：“呶，我就这一点钱了，今后我要是还有多余的钱，会尽量帮助你的。”说完，女生便抱起书包往前走。
  刚走出没几步，她又倒退了回来：“别想歪。看你可怜才帮你的。”
  女生清爽的发丝打在男生的面颊上，残留下少许清香。
  “嘿，挺横！”莫然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瘪着嘴把钱塞进口袋。
  “安素！安素！安素！”水水小跑着追赶前面那抹平凡到如同野草般的身影，“对不起啦……昨天是我不应该跟他走的……哎！哎！安素！等等我啦……”
  前面的女生突然停下脚步，“砰”后面的女生便不小心撞到了她瘦弱的背脊。
  “哦哟，安素，你干嘛突然停下了啦！忽……忽……鼻子好痛。”水水皱着眉头，不停地揉着粉色的鼻子的样子，仿佛不经意落入凡尘的小精灵，纯洁可爱。
  安素心想：任何一个人，在看到她和水水之后，都会不吝啬自己全部的赞美词汇献给水水，而对她安素，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哦，挺文静的女孩子。”
  哪怕是再装做不在意，也会酸溜溜的吧？
  何况她也不是木头，怎么会没发现自己与水水之间的差距呢？真的……很不希望……被拿来当做与水水比较后更加突显水水的美的物品呢。
  安素自嘲地笑笑，然后用平常的语气对水水说：“水水，你很优秀，可以找到更好的朋友陪伴你。而我，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我们……从今以后就各走各的吧。”
  “我不要！安素不是要永远给我抄答案的吗！不是要我永远陪你去魔术花屋的吗！不是要永远跟我做好朋友的吗！骗子！骗子！骗子！”水水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居然眼眶变得潮红，泪花盈盈，楚楚可怜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安素垂下双眼，轻轻舔了舔干涸的双唇：“是的，我是个骗子。水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做你的陪衬了。不管是在学习，在生活，还是在爱情上，我都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是吗……”水水突然很阳光地笑了起来，“原来，我在安素心中，一直都只是一个在贬低安素价值的东西啊……哈哈。安素，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厉害了一点吧？”
  水水转身离开，她拼命想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然而却还是不小心从细长的眼角流泻出来，落在午后四点温暖的阳光里。
  安素垂下的睫毛上不知不觉也染上了点点潮湿，她低声说：“水水，请理解我。”
  风突然很大，扬起金色的阳光下细碎柔软的灰尘。还有安素心底的尘埃，一点一点覆盖上来，让人窒息。
  一个人坐在魔术花屋里，一个人喝珍珠奶茶，一个人嗅着清雅的花香的感觉，应该就是寂寞吧。
  安素低头翻阅着精致的书，是安妮宝贝的《素年锦时》。素年锦时。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时，安素好像看见水水就坐在对面，她的面前仍然是香芋色的吸管和透明的奶茶杯。她不屑地撇撇嘴，然后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浪漫校园小说：“安素，老是看那些深奥的东东干什么！哎，你看看这本《亲亲亲吻鱼》，超好看的哦，来看嘛……”
  光线一闪，对面是空荡荡的木椅子，什么也没有。
  正当安素发呆的时候，闲得无聊的老板娘挤了过来：“哎，小姐，之前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子呢？哦……她好像是叫水水对吧？”
  看吧，就连和蔼的老板娘也只会记住水水的名字，记住她的漂亮，她的可爱。而她安素，又算什么呢……
  “是的，她是叫水水。”安素匆匆答道，“老板娘，结账。”
  老板娘毕竟阅历过人，她从安素略起波澜的眼眸中看出了许些端倪。她起身拍了拍衣袖：“好嘞！一杯珍珠奶茶一块五毛，一块果冻草莓蛋糕五块……唔，一份真挚的友情――无价。”
  “呃？”安素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着老板娘，而老板娘只是朝她神秘地眨了眨眼：“那，你就看着给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