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繁花

第3章


你先去找个地方停好,免得被人偷了。嗯,最好送到住宿的你同学那里,安全性更高。”
     “那我明天怎么上学?”若繁心里高兴,但是想到这个问题,又立刻沮丧起来。
     “我送你好吧,大小姐。这都快十点了,快点去放车,我在这里等你。”尹原无奈地说,扬了扬手给若繁看他手上的手表。
     若繁照着他的话,把车子停在了住宿的同学那里。
     她跟同学的交际一向很少,以前不觉得,但是这会儿需要用到别人的时候才觉得真是无比尴尬,说了无数个谢谢,又保证了明天一定会把车子取走,不会给她们添麻烦,这才转身离开。
     刘灿灿笑着说:“以前总觉得夏若繁这个人清高得很,从不跟我们这些差生来往,没想到这么有礼貌。”
     董贞撇了撇嘴,“这是有求于我们了,要是平时,会这样吗?”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边说边进了宿舍。
     
     若繁找到尹原的时候,他正懒懒地靠在大理石的柱子上打着哈欠。眼睛摘了下来,额前的发丝已经湿了,软软地垂在前面,看上去格外稚气,脸上也挂着些水珠,在灯光下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彩。看到若繁,他用手抹了把脸,把眼镜戴上,说:“走吧。”
     若繁点点头,乖乖地跟着他走,然后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凉凉的,一坐上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若繁抓紧一个突出来的东西,稳住自己,然后大声说:“好了。”
     接着前面的人就骑了起来。
     雨衣的后面很长,长的可以盖住若繁的腿,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里面,外面的风雨没有一丝溜进来的机会。
     绝对的温暖和安心。
     她看着面前那有些削瘦的肩膀,突然觉得他可以担当起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路灯已经关了,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若繁有些歉疚:“你回到家的话会不会很晚了?而且路灯都关了,要不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个手电筒什么的吧?”
     尹原擦了擦流到脸上的雨水,笑着拒绝了:“不用,我回家的路好走的很,我快回去吧。”接着就挥了挥手,骑着车子消失在雨夜中。
     若繁呆呆地看着那个蓝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抬起脚朝漆黑漆黑的胡同走去,走到尽头,她蹲下来,小心地把下面的插销往上推,然后才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盏亮着的灯,估计他们都睡了吧。
     尽管再小心,摸着黑走路,还是发出了声音,东边的屋子亮起了灯,接着就传来了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是小繁回来了吗?”
     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狠狠地把门插好,再狠狠地甩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台灯,把一直小心护着没有淋湿的书本扔到床上。
     ——她看到哥哥放在外面的衣服了,干干的,一点被淋湿的痕迹都没有。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妈妈是如何小心翼翼为哥哥穿上雨衣然后又载着他回来的场景。
     苦涩的感觉冲上喉头,她倒了两大杯的水一口气灌下去才稍稍平复了些,至于不知不觉从眼角滑下的液体,她拒绝去想那是什么。
     ——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第二天,妈妈难得地带了小心的脸色看着她,解释般地说了一句:“你哥哥他前一阵子感冒刚好······”
     若繁面无表情地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对面飘来了浓浓的奶香,哥哥喝着牛奶吃着面包,也是不抬头地吃饭。
     气氛尴尬而死寂。
     看了看时间,若繁吃了最后一根油条,然后把碗里的豆浆喝完,拿起书包就走了。
     没有像往常一样说我走了妈妈。
     没有。
     站在胡同口,咬着那根油条,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打辆车去学校。
     于是招了招手,一辆小面包车停在她的面前,她跟司机说了去实验中学,然后就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
     她喜欢坐车,所以她一定要考到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到了学校,司机说两元。
     若繁想,原来很便宜啊,自己原来一直很怕会花很多钱,所以都不敢坐,但是只有两块钱而已,很便宜。
     是啊,很便宜。
     因为一直没有尝试过,所以不会知道原来只是值两块钱而已。
     只是,值两块钱而已。
Chapter 5
很难受。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讲着一道这次模考的试卷,有一道题很难,整个年级做出来的人不超过十个。
     若繁抚着额头看着老师在一个不规则的立体图形上面画来画去,努力地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
     手指触到的地方正在泛着不正常的高温,这种热度似乎还在慢慢升温,连着全身都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完全不能集中精力听课。
     她站起来,对着老师打了个手势,老师点点头,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着她,这个好学生从没有中途退过课的,现在是怎么了?
     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若繁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身体都要烧起来了,脸上却还是那么苍白?
     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冷水,稍稍降低那种难耐的温度,但是头还是晕晕的,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上课的。
     她慢慢地扶着墙壁走出来,到楼上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去请假。
     敲了两下门,走进去却没有看到人,若繁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顺着门就滑了下去,坐在了大理石冰凉的地面上。
     头很沉,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似乎有无数个苍蝇在飞一般,很吵,但是又赶不走。
     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接着又把她扶起来。
     她努力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不认识,但是长得很好看。
     那个人问她:“你怎么了?”
     若繁咽了口口水,“我找、孙老师、请假。”说完就喘了几口粗气。
     那个人把她扶进去,让她坐在椅子上,又强灌了她一杯温开水,这才说:“你等着,我去找孙老师。”
     微凉的手指划过眉间,那个人这样说着,接着若繁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那个人把班主任找来了,开了请假条,说是送她回家,但是最后送她回家的好像不是什么班主任,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从窗户里透过来的风很凉,若繁躺在床上,头发花白的老头走过来,笑着说:“好了,打完了。”然后把枕头拔出来,又让若繁等一会儿,不流血了再走。
     若繁道了谢,然后推门走了出来,阳光刺眼,但是她的周身一片冰冷,再温暖的阳光也融化不了。
     她抬起手微微遮住耀眼的阳光,慢慢地向前走去。到了卖烧饼的摊子那里买了两个烧饼,边走边慢慢地吃起来。
     很香,刚出炉的烧饼还是脆脆地,微微带着些咸香,上面的芝麻也很想,一粒一粒的要在齿间,很好玩。
     肚子里空空的,嘴里也是干干的,这样的情况下,若繁还是把两个烧饼都吃下去了。
     回到家,还是没有人,她倒在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又陷入了昏睡,直到妈妈回来把她喊醒。
     沉默不语地吃过饭之后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平时都是忙着学习,没有时间看电视,现在一下子闲了下来,不想学习,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无聊中,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第一节是历史课,若繁毫不在意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尹原看着讲台下那张苍白的脸,有点担心,早早地把课讲完,跟学生说接下来自习,就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感冒了?”
     若繁睡得熟,没有听到。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个年轻老师,窃窃私语。
     尹原叹了一口气,看着若繁难得散下的头发,又细又长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黑色光泽,散乱着垂了下来,盖住了半张脸。头发卷曲着,打着圈地散在了纤瘦的肩头,尹原难得认真地看了几眼,没有烫染过的痕迹,那么就是自然卷了。
     挺好看的。尹原想,原来放下头发跟不放下头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只是,现在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
     昨天在办公室里就听说了,高一五班的夏若繁好像病得很严重,找老师请假都差点晕倒在办公室门口。
     学校的高一总共就这么一千多号学生,很少有重名的,而且夏若繁这个名字,实在是很响亮。
     她进高中时的成绩是全校第三名,作为奖励,学校把前几名的学费都免了,而且这个孩子进了高中之后就当上了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学习成绩也是在全年级里都排得上前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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