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事儿-高干文

第29章


  
  一时玩兴大起,乔初夏开始跟着这石子往前走,走得飞快。
  
  这回力气有些大了,那石子飞出去,蹦跳了几下,滚到了马路牙子下边。
  
  擦擦额头冒出的汗,她快走几步,也下了台阶。
  
  一双皮鞋,踩上了她追逐的那颗石子。
  
  乔初夏抬头,对上那人,心一沉。
  
  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一双叫乔初夏瑟缩害怕的眼睛。
  
  他长得很好,任凭多么口舌尖利的女人都会不得不承认,他是好看的男人,却也不会美得阴柔,而是带着北方爷们儿的粗犷劲儿,面部线条冷硬得像是能随时上战场的雇佣兵。
  
  她的眼睛从自己脚尖延伸到他的脸上,然后穿过他的眼,向两边看去,试图唤起周围行人的注意。
  
  “你不用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人情淡漠,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即使我现在就在大街上将你拖走,纵使你拼命叫喊,呼救,只要我歉意地对别人笑笑,且一再对你道歉说‘宝贝儿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们回家’,我打包票,大家最多只会看看时下年轻人的笑话,一笑了之,绝对不会有人来阻止。”
  
  程斐很少会对乔初夏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这次,他是破例了。
  
  乔初夏将怀里的方方正正的纸壳箱子抱紧了,抿着唇不说话,她不用跟他打赌,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大三时,同系不同班的一个很文静内向的女孩子被一个缠了她很久的混混给强/暴了。事后女孩儿曾经和警察哭着说,她是在自己学校里被他带走的,当时她不停地尖叫,却被同学们当做是情人间发生了争吵,围观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问问究竟怎么了。最后,筋疲力尽的她,被混混带到校外的一间旅馆,遭受了凌/虐施/暴。甚至在住宿登记时,旅店老板也根本没理会痛哭流涕不断向他求救的女孩。
  
  “上车。”
  
  她无奈,看着程斐将一侧的车门拉开,她弯下/身子,低头,上了他的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才发现,车里没有司机,他今天亲自开车。
  
  吸了一口气,鼻子里窜入一股香水味来,绝对不是男用香水,是某品牌畅销十余年的经典女用香水的味道。
  
  想起商场里那个挽着程斐胳膊的小明星,或许只有那样的女人才喜欢这样的牌子,乔初夏缩了缩身体,尽量占用最小的空间,小心地避免在这辆车里留下任何痕迹,最好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留下。
  
  她是很重视个人空间的女人,如今,她“不小心”闯入了别的女人的“领地”,一想到程斐很有可能在这里和一个或无数个女人疯狂激烈地抵/死/缠/绵,她便有一种窥视“奸/情”的尴尬和无奈。
  
  “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双手压在方向盘上,程斐瞟了一眼身边的乔初夏,这个女人休息的时候,永远是素面朝天,甚至有些邋遢的,虽然清清爽爽的,但是这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他开动车,经过交通岗的时候向北一拐,方向已经偏离了乔初夏家的方向。
  
  他不说话,她也不会主动开口,她将脑袋转向车窗一边,窗外的风景便全都倒退而去。看了几秒钟,那飞闪的景物令她有些头晕,她赶紧闭上眼,而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嗅觉似乎就格外明显,那原本就浓郁的香水味道,此刻变本加厉地往她鼻子里钻。
  
  “阿嚏!”
  
  她没忍住,终于打了个喷嚏,赶紧用手捂住口鼻。
  
  程斐转过头来看看她,大概是嫌她污染了车里的空气,将自己那边的窗户大打开,风呼呼灌了进来。
  
  那叫人鼻子痒痒的味道,立刻被风吹散,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她好受多了。
  
  男人专注地开着车,半天,在等信号的时候,才忽然张口,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话。
  
  “我的秘书坐我的车时,不小心把包里的香水洒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去洗车。”
  
  说完,嘴就抿紧了,似乎没再打算跟她进一步交谈。
  
  乔初夏被这突如其来的“解释”搞晕了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
  
  不可否认,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之前的那种惴惴不安消退了大半,她蜷曲的身体渐渐放松,姿势正常了很多。
  
  他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原样,继续开车。
  
  就在乔初夏觉得周围气氛刚刚调整到“舒适”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下屏幕上那闪烁的号码,是完全陌生的,便不想接起,直接挂掉。
  
  没过几秒,那号码又闪烁起来,按照一般情况,这应该不是纯骚/扰电话,斜起眼睛看了下程斐的侧颜,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她按下通话键。
  
  熟悉的男声在话筒里传过来,带着一些责问和不悦道:“你在哪里?我已经在你家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是有她家里钥匙的不速之客,梁逸!上次她居然忘了讨回钥匙,或者换锁,真是太大意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程斐认出那是梁逸,一时间脑子转得飞快,赶紧回答道:“我和朋友在一起,可能很晚回去……”
  
  冷不防,一只手伸过来,从她手里夺去手机,她“啊”一声,却又怕那边听见,自己伸手狠狠捂住了嘴巴,不敢出声。
  
  但梁逸显然是听见了,在那边喊道:“是你在叫么?怎么了?”
  
  程斐一边开车,一边将手伸到窗外。
  
  他握着的手指松开,几乎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有,那还接通着电话的手机就落在了远远的后方。
  
  “你!”
  
  乔初夏气结,顿时脱口而出道:“凭什么扔了我手机!”
  
  程斐只是淡淡投过来一个充满了警示意味的眼神,慢悠悠道:“或者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她立刻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而她的沉默,显然令程斐错认为,她在心虚,正掩饰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猛地刹车,那强大的后坐力险些将她甩出去,她的额头“嘭”地撞向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不记得系好安全带的人的活该下场。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我躺在医院里缝针的时候,你依旧在外面快活地勾/引着形形□的男人,让他们包养你,而你付出年轻的身体,来取悦那些秃头大肚子的老头子?!”
  
  他的话,令乔初夏恶心得想吐。
  
  “程斐,我真没看错你,你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混蛋,真的,这个称号一点儿也不冤枉你!”
  
  她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去那作呕的感觉,一想到他说的那幅腌臜画面,她真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他的脑袋上!
  
  他静静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屑地扯动嘴角道:“我以为我今天的表现已经很绅士了,既然你给我如此之高的评价,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拉开车门,大步走到车的这一边来,用力拉开门,丝毫不温柔地将她从车里扯了出来。
  
  乔初夏被他扯住,怀里新买的酸奶机“咣当”一声跌落在地,她想弯身捡起来,却被他一把拖走。
  
  
  24、一一 罂粟花绽放的时候,也在传播着一种毒(2)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蜿蜒的楼梯,剔透的吊灯,身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彬彬有礼,一楼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几个素质极高模样端庄的女人,那些都是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男人们挑选的高级小姐。
  
  见到程斐进来,她们中立刻有人眼睛一亮,刚要起身迎过来,只是在看清他身后还拉着一个娇小的女人时,只好讪讪坐下,嘴角全都挂着一丝不屑。
  
  程斐在这间酒店的高层长期包下一间套房,不愿回家时,偶尔在这里过夜。乐文昱说的不错,程宜诺最近对他很有些不满,程斐也懒得在自家老爷子面前惹人厌,自动自发地搬出来,鲜少回家。
  
  乔初夏还记挂着那个刚买来还没拆封的酸奶机,气哼哼地被程斐一路从停车场拖进来,手腕已经被拽得发红了。
  
  她一抬头,正对上那几个女人的眼神,女人和女人的交流有时不过须臾,她自然看穿那明显的嫉妒和鄙视,怒气一下子漾满胸中:程斐,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公共场所令我难堪了!
  
  无奈,电梯轿厢里,还有其他客人,程斐便是吃准了她不会在公共场合与自己为难,含着笑迎向她愤怒似燃着火苗的双眼。
  
  她与他对视片刻,率先低下头去,看着身边的人在不同的楼层走出去,电梯的门一次次关上。
  
  最后,不出程斐所料,果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乔初夏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她这才再次抬起眼,握紧拳厉声道:“程斐,我知道你恨我,以前我撞破了你的秘密,上回还把你的头给敲破了,你恨不得弄死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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