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物-高干文

  “我在休假。”
  “休假？”
  “对，从今天开始，休假。”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不免有些失望，“那……什么时候会回去上班？”
  “不确定。”
  闻言她也没再追问，伸手摸了摸沫沫的脑袋，“小家伙真可爱。”
  为人父母的听到外人夸奖自己的子女，总免不了得意一番得意，尽管这可爱的小家伙不是自己亲自教养出来的。
  秦茵走的时候韩眠正在隔壁桌收杯子，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了视线。刚转身就看见韩煊站在她旁边，没由来地一阵惊吓，像是被抓着干坏事的孩子一样，白了他一眼便越过他离开了。
  无缘无故被人白了一眼他也不生气，竟然露出了一脸傻笑，他的脚边，沫沫抓了一把的扑克牌在手里，仰着小脑袋天真地看着他，眼睛眨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关门的时候韩煊抱着沫沫站在她后面等着，她拔了钥匙就从他手里接过孩子自个儿抱着，大夏天的穿着清凉，不乏肢体接触，可她没有被‘电’到的感觉，倒是韩煊咧着嘴偷笑。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长，刚走了几步就被后面突来的力道抓住一直隔壁，她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正抓着她的男人，皱着眉问道：“干嘛？”
  “我送你。”韩煊积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然你还要等车。”他一边说的时候还和趴在她肩头的沫沫做着鬼脸，听到他“咯咯”笑声他的眼底尽是温柔，“沫沫，要坐超人的车吗？”
  “要。”
  她心想着又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到了小区楼下她抱着异常兴奋的儿子坐在座椅上，也不急着下车。犹豫着最后还是说道：“今天很感激你。”她转过脑袋看向他，轻快道：“明天就别来了吧，你这样……我很困扰。”
  一开始听到了他心里还偷偷乐了一下，可听了她后面的话很快就沉了一张脸盯着窗外看。他突来的深沉还让她意外了一下，直觉地以为自己伤了他的心了……“大家好聚好散，万一再弄得不开心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皱着眉看着他，眼底隐隐跳跃着火焰，“走错了路都可以回头，我只是走过了而起，现在我要折回来你只会一个劲儿地否定我，为什么不试着给大家一个机会呢？对你我还有沫沫都好。”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与其大家不快乐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肆意潇洒。”
  一直到现在他才想起了一个被他严重忽视的问题，他轻咳一声，双手握住方向盘，紧了力道再松开，如此周而复始。“那……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没有。”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的心如同置在湖底，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闭上。在这个问题之前他还暗暗猜测也许她会和自己一样，没恨他恨得要死的话起码也会留点儿情愫，好像自始自终都是他一个人比较热衷罢了。
  第二天，韩煊没有再出现，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见到这样的结果的，可不知为什么心里竟觉得空空的，她暗暗嘲讽自己把自个儿看得太重了，重新收拾了心情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刻意去忽略心里不该有的期待。
  韩家的早餐是白米粥，这是老爷子定下来的，爱吃不吃都随你。韩煊在家的时候厨房都会给准备其他的，可今早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包括正用筷子抠着咸鸭蛋的韩老爷子，他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蛋白。
  “不知道二少爷昨晚回来了，我去给你煮面。”
  “不用了，给我来碗粥。”说着他便拉了椅子坐了下来。
  老爷子哼唧一声，瞧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一点。”他坏笑着往前面倾了倾身，“经过您房门口的时候您猜猜我听见什么了？”
  “什么？”老爷子喝着粥，表现出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您震天响的呼声，哈哈！”
  这时佣人端了粥过来，他拿了筷子就伸长了手往盘子里的咸鸭蛋探去，老爷子突然一筷子打在他手上，“谁让你吃了？”
  “我干嘛不能吃？。”
  “要吃先赔我坛子来。”
  闻言他死皮赖脸地笑了，“您老爱跟我翻旧账，这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呢？”
  老爷子喜欢吃咸鸭蛋，不是自家弄的他不吃，就这么一颗鸭蛋他能和着吃上一碗白米粥。可韩煊不爱这个，小时候调皮他领着一般调皮捣蛋往院子里的坛子里扔了个爆竹，就这么把把老爷子专门儿腌鸭蛋的坛子给炸了。傍晚老爷子从牌友那儿回来，看到满地的碎片气得直哆嗦……
  “不是我跟你翻旧账，是我们那笔帐还没算。”
  “别那么小器嘛，要不是我饿了才不会吃这个呢。”他趁其不备拿了鸭蛋就敲，“跟着你喝粥我都有阴影了。”
  韩煊的阴影主要来源于一个暑假，家里没人就他们爷儿在，他跟着他后面足足喝了一个月的粥，不分早晚。他妈回来的时候看着儿子瘦了一圈心疼得要死，反看老爷子倒是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公司没什么大事儿吧？”
  提及这个他便开始抱怨了，“您还好意思说？我刚休假才一天你就给我弄个人进去，还给我捅了个篓子。秦茵就适合那种在家里绣花出门逛街的女孩儿，我估计她现在十指都没沾过阳春水，你让她整文件她还不是差点儿把我辛苦谈下来的单子弄飞了？”
  老爷子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喝粥，刻意发出声音恨不得盖住他的。等他停了他才说道：“我把她弄进去也是为你着想，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那姑娘我看着还喜欢，嘴巴甜也懂事儿，最难得的就是人家眼里有你。”
  “眼里有我的人多得去了。”
  “她们有你还有你的身份家世，最关键的是有你的钱，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门当户对，你要是真给我找个心理只有你的姑娘来我立马不管你的事儿。”
  这还真难办，那女人以前眼里有钱，现在眼里有儿子，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号儿了。“那你怎么不管我哥的，老是憋着劲儿地管我。”他不满地嘀咕着，“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你没你哥成熟，他不给我惹事你就连着他的份儿一起来，我当然要管你了。”
  计划被打乱了，他的假期也报销了，忙了两天后才空了下来，吃了早饭后他就甩着车钥匙出去了，一路驱车到‘水火不容’，他戴着墨镜站在外面看着招牌，像是一棍子打在头上一样顿时觉悟了，这女人是想要他儿子跟他誓不两立吗？
  他摘了墨镜便往店门口走去，还没走近就看到站在门口说笑的一男一女，女的他认识，男的好像也有点儿印象，叫什么来着……哦！叫沈易扬，韩眠以前有过好感的学长！
  危机意识顿时席卷而来……
  Chapter 15 担当
  “喂，你认识你们上一届的一位学长吗？叫沈易扬，以前是校篮球队的队长。”那一日的午后，在校园里的葡萄藤架下，笑得开怀的少女推着坐在长椅上少年，“今天听办公室里的老师说他读了警校，很厉害哦！”
  她满是崇拜的语气让少年很是不爽，他微仰着头，从枝叶间稀稀疏疏洒进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柔和而美好，“没听过。”
  “那不跟你说了。”
  见她要走他一把拉住她，“说说。”
  然后，她说了一大堆，听得少年渐渐眯起了眼睛，等到周围静下来以后他才问道：“所以说，你对那个沈易扬印象不错？”
  “嗯，阳刚帅气，身材也不错——”
  “给你喝。”他把吸了几口的牛奶塞进她的手里，起身拍拍手然后把吸管送进她嘴里，“约了楚烨去打球。”
  年少总会有憧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化了那种渴望，有些东西是虚而不实的不适合拥有，所以只能向往。年少时的他有，她也有，当他走出迷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孤单一人，以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早没了踪迹。
  骄阳炽烤着大地，他却感觉胳膊一片凉意。拿了墨镜重新戴上，他迈出了坚定的步子。就这么走到她身边去也不说话，韩眠只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和沈易扬交谈。
  “这一片的治安我们会加强的，要是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打我电话就好了。”
  “好，谢谢学长亲自跑一趟。”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没看到过的，自然而恬美。“今天麻麻烦你了。”
  沈易扬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男人，还有他阴沉的面孔，只稍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跟学长还这么客气？”说着他便笑了起来，“以后有什么麻烦直接找我就好了，一定当任务给你办好。”他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内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很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韩眠突然微红了脸颊，她向他身后的道路看了看，客气道：“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走，不耽误你时间了。”
  沈易扬回头看了眼站在路边车子旁等着的同事，那群人正朝他不安好意地笑着，他挥了挥手瞪了他们一眼便转过头来，似乎看出了韩眠的窘迫，他笑笑，“那你忙，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