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囚爱错嫁弃妃

第17章


  “待到四月,朕会新选一批秀女进宫,进封为各宫之主,而你,想要什么封号?”
  以前赫连钰确实有说,要封她做妃子,但那时候,情况不一样,他也是在气头上,事情一过,墨汐也并未放在心上,此时想来,原来君无戏言,并非玩笑。
  可她怎么说也是前太子休了的妻子,怎可再当皇帝的妃嫔?
  “皇上可是要奴婢说实话?”
  “嗯,准奏!”赫连钰伸手拿了帕子,将手上的膏药擦拭掉。
  “那请皇上收回成命,奴婢自知身份卑贱,做皇上身边的御前宫婢,伺候皇上,已是三生有幸。奴婢志向一向不高,能够常年随侍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已经足以,还望皇上明鉴!”
  好委婉的拒绝,但即便是委婉的拒绝,亦是拒绝。赫连钰静静的望着墨汐,看似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此时还有伤在身。
  怎么却如此的倔强?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问出个原因出来,但是此时,很显然,他不能够如此。
  原因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是,他是皇帝,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得不到,故此时亦是如此。
  三月初八那日,以赫连钰为首,满朝文武,皆着白色孝服,送先帝灵柩入皇陵。
  下葬那日,风和日丽,天空碧空万里,皇太后亦前来,送先帝最后一程。先帝妃嫔中,有不少并无一男半女的,遂被派往皇陵,与先帝守陵寝。
  而当先帝灵柩刚刚入得墓穴中,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霎时间被乌云遮住。
  农历三月的天气,已经有了春意,不再那么严寒。春雷声声划过,而银色闪电在天际划开。
  而雨却迟迟未有下来,所谓光打雷,却并未下雨,待几声震天雷过后,一阵大风刮来。
  沉沉的乌云终于禁受不住自身的重量,细密如丝的雨,便从天而降,但雨势并不见大,细如牛毛,似在为先帝崩而恸哭。
  墨汐的伤势已经大好,赫连钰所送的膏药果然不是吹的,待那日之后,每晚皆由明月与之涂抹,十多日之后,疤痕渐渐淡化。
  到此时,若不仔细去瞅,根本就看不出来,曾经她的背上,会有那么多刺目的伤痕。
  华灯初上,休息也有十多天,因为要养伤,墨汐也未去伺候赫连钰。而赫连钰自那日送来膏药之后,便再未来过,算算日子,也有了数日。
  门被轻轻敲响了三下,随后传来明月的声音:
  “姑娘睡了么?”墨汐忙走至门边,将门打开,看到明月站在外头,而明月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她知道,这人并非别人,而是赫连钰身边的御前女官,紫霞。
  “紫霞?”紫霞这时候到访,自然是赫连钰派过来的,不由让墨汐更是纳闷。
  “墨汐姑娘!”紫霞微微一笑,向墨汐俯身行礼,墨汐深知紫霞在宫中的地位,哪可平白无故的受她之礼,忙伸手扶住。
  “姑娘切勿如此,我承受不起,倒不知姑娘此时来得这里,倒是所谓何事?”
  紫霞也未有卖关子,隧道:“皇上命姑娘前去前殿。”墨汐看了看天,如今已经到了晚上,此时宣她过去倒是作甚。
  但看紫霞,皇帝的心思,她又岂会知道,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
  “好,待我去穿件厚衣裳,这就跟你去!姑娘先请进屋来,夜晚外头颇凉!”
  紫霞跟墨汐一同进屋,墨汐到得里屋,将厚实的外套穿上,片刻后出得屋来。紫霞忙站起身。
  “我好了,咱们就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刚走了一步,似想起了什么。
  “明月,今日你不必伺候我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是!”
  墨汐与紫霞出了门,夜晚风大,紫霞随手将拿在手中的斗篷披于墨汐身上,见墨汐纳闷,忙道:
  “皇上说姑娘大病初愈,身子骨虚弱,切勿在此时受了风寒,故命奴婢拿了一件斗篷过来,给姑娘一路披着!”
  墨汐伸手紧紧握住斗篷的边沿,果然,披着之后,顿觉凉风吹不进来,十分暖和,而与此同时,听到紫霞那般跟她说话时,心里莫名有些暖流流过。
  赫连钰看似挺冷漠的,能想到如此,该是不易。人一高兴步子便踏的欢快了一些。只是若是墨汐知道,这一晚,将会发生那么多事情的话,她也不会如此时这般高兴了。
  进得内殿,殿中并无一人,墨汐还兀自有些纳闷,在明黄色帐幔后,着了一件月牙白长袍的赫连钰长身而立。
  银色月光洒下一层淡淡的光晕,从打开的窗户中洒进来。今天的赫连钰和往常都不一样,显得那么孤寂。
  一头墨色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并未有任何束缚。如丝缎一般,闪着黑亮的光泽。
  有如天上下凡的谪仙,此时的赫连钰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显得那般不染红尘,清丽脱俗。
  墨汐有那么一刹那的呆愣,但片刻后,终是回过神来,轻轻走至赫连钰身边,俯身向赫连钰行了一礼。
  “奴婢墨汐参见皇上!”赫连钰闻言,回头,垂眸望着墨汐,并未说话,等了半晌,也未见赫连钰叫起。
  墨汐甚是诧异,不由抬眸,正对上赫连钰一双墨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似要看透过她的皮囊,直达内里一般。
  修长手指,扶住墨汐的手臂,往上轻轻一抬,墨汐便就着这股力量,站了起来。
  “汐儿…”赫连钰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喉咙受了重创一般。而这声汐儿,墨汐并不陌生。
  从前,赫连钰还不是皇帝之时,总会面带微笑,宠溺的望着她,并唤一句汐儿。
  只是这一声呼唤,在他登上帝位之后,便全部变了。原本以为,那些记忆,不会浮现,可当赫连钰道出这一句之后,尘封的记忆,便有如潮水一般,汹涌翻来。
  望着那一双深邃而一望不到底的眸子,墨汐似乎被定住一般,也忘记了将手从赫连钰的掌心抽出来。
  “今日送父皇下葬,望着那棺木送入墓穴之时,我才知道,父皇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从前他的点点滴滴,却一幕幕从我的脑海中滑过。或笑,或伤,或怒,或宠。只是这些,我今后再也不会看见。呵呵…”
  赫连钰有些苦涩的笑,落进墨汐眼中更显其悲伤。帝王亦是人,亦有七情六欲,亦会难过。
  而他赫连钰正是如此,他会难过,他会伤心,甚至于,对于至亲的离去,会痛不欲生。
  墨汐本与赫连钰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关系,从前的记忆被勾起,莫名的觉得眼前的赫连钰,尤为让人觉得怜惜。
  “钰哥哥,没事,先皇会在天上看着你,他一样会保佑你龙体健康,保佑赫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赫连钰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方才的悲伤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将手搂住墨的细腰,勾了嘴角:
  “钰哥哥?汐儿,看来从前的情分,你并未忘却,朕只需稍微忧伤一些,你就情不自禁的要投怀送抱,甚至满目关怀。为何你不肯承认,你打从心里的喜欢着朕,关心着朕?若你早些承认,也无需吃那么多苦,不是么?”
  话毕,红唇落下,而接下来,却听得啪的一声响。
  墨汐怒目瞪着赫连钰,因刚才那一巴掌,委实有些用力,故此时,指尖微麻。赫连钰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那般的触目惊心。
  也许连他也未想到,墨汐竟然会出手打他,而且还会打得如此重,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披散开来,在肩头,在脸颊周围。
  银白圆月,冷月白光中,更显得赫连钰的脸十分苍白。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紧盯着墨汐。
  而墨汐亦毫无畏惧,盯着赫连钰,两双眼睛,四只眼,死死相互盯着。赫连钰俊美的脸上,似染了一层冰霜。
  “你竟敢打朕?你可知你刚才那一动作,朕就能够灭你九族?”赫连钰压低了声音,也似在压住心中怒意。
  但呼出的热气,以及咬着牙道出此话,还是让墨汐知道,此时的赫连钰有如一头狂暴的狮子,稍一触碰,即会发狂。
  “奴婢触犯龙颜,望皇上责罚。但是刚才,奴婢那一巴掌,打的并不是皇上。”
  此话一出,赫连钰眼中的怒意渐渐淡去,却有一丝疑惑。
  “打的不是朕,那是谁?”
  墨汐不卑不吭,没有半分惧意,仰头,直视向赫连钰,一字一句道:
  “奴婢打的是昔日陪伴奴婢左右,与奴婢一起玩耍,心思单纯,心地善良,总是会逗奴婢开心的钰哥哥。方才,奴婢见到了钰哥哥,以为他回来了,可是奴婢错了,奴婢只是出现了幻觉而已,因为奴婢心中所念的钰哥哥,早在先帝驾崩那日,便随同去了。奴婢一时间误将皇上误认为是他,乃奴婢之过错,皇上要责罚奴婢,甚至处以极刑,奴婢都无半句怨言,但是奴婢恳请皇上,切勿将奴婢之过失,牵连到奴婢家人身上,望皇上明鉴!”
  随着这一句话说完,墨汐跪了下去。赫连钰居高临下,淡淡的望着墨汐,神色莫名,良久后,久到墨汐都以为赫连钰不存在了,方听得赫连钰道:
  “你求朕对你处以极刑?”墨汐深吸了一口气,此事本由她起,她才是始作俑者,是她惹怒圣颜,以下犯上,但与她的家人,却无任何关系。
  若赫连钰尚有一丝人性,尚念及她二人过去的人情,是否会随她所愿。反正横竖是一死,她倒是越来越淡定了。
  “是,奴婢恳请皇上若要罚,就罚奴婢一人,不要祸及我家人,此事…”
  “哈哈,墨汐,你真是可笑,你明知朕对你有意,却三番四次的利用这一层关系,对朕百般刁难,今日不惜对朕掌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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