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高干文

第19章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常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着各色早点。出乎白忻卉意料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个人。那人笑得一脸和善,两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那人很自然地从常姐手里接过那个托盘,顺便说了句:“好了常姐,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常姐听到吩咐后,回了一声“知道了二少爷”,转身便退了出去。段轻哲手里端着那个托盘,脚下一步也没停,径直走到床边,将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顺手就掀开了白忻卉的被子。
  
  白忻卉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叫了一声就去抢被子,却被段轻哲轻松捏住了手腕。他一条腿跪在床沿上,冲她摇头道:“别乱动,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脚还疼吗?”
  
  白忻卉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扎开,不由有些恼火,语气不善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真是有点奇怪,他们明明早就分道扬镳了,怎么最近这段时间,接触反而变得频繁了起来。想想以前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多亲密接触的机会。那时候段轻哲总是很冷淡,整个人在家里就像个漂亮的摆设,来去无声无息。如果他不主动开口的话,你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突然间这般的殷勤,不由令人受宠若惊。惊过之后又会满心疑惑,总觉得精明如段家二少爷,这么反常的举动下,一定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轻哲听出了她不善的语气,却并没有着恼,依旧平淡地说道:“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常姐已经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屋子里只剩下曾经的夫妻,现在的前夫前妻段白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那原本空间挺大的主卧室,刹时间就令白忻卉觉得有些局促起来。
  
  段轻哲还跪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曾经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半晌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托盘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刷牙洗脸。”
  
  “你可以吗?”段轻哲那充满了不确定的语气,听了就让人生气。他扫了一眼那肿胀的脚踝,伸手默默地替白忻卉把被子给盖了回去。
  
  他随即站起身来,抽了一张写字台边的椅子,顺手就给搬进了一旁的浴室里。当他在白忻卉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完成这一切后,他又折返回来,做了一件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再次掀掉了白忻卉身上的那条被子,然后弯下腰去,将她直接从床上抱了起来。别看段轻哲长着一副斯文小白脸的模样,力气可着实不小。他小的时候也曾被父亲要求和其他两个兄弟一样,进行过系统的军事化的训练。只不过他天生志向不是从军,不喜欢舞刀弄枪,后来也不曾入部队深造。但从小打下的体能基础却依旧保持着。
  
  白忻卉这样的小女人,在他看来不过就比片树叶略微重一些罢了。他轻轻松松就将对方给抱了起来,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抱进了浴室里,平稳地放在了椅子里。那椅子正对着洗手池,旁边放着挤好的牙膏,还倒了一杯清水,一副就等着白忻卉刷牙的模样。
  
  这样的架式已经足够把白忻卉吓得魂不附体了。她仔细回忆了结婚三年间的情景,都不曾发现段轻哲给自己挤过哪怕一次牙膏。通常他们两人早上起来用洗手间的时候,总是相当客气,就像是两个同事而不是夫妻。哪怕他们前一晚还滚在一张床上,坦诚相见。
  
  通常段轻哲都是特别礼让的一方,他的那种客气而疏远的态度,总是令到白忻卉十分之不爽。那时候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当作上宾般对待,从里到外都由他亲手侍候着,完全像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在她早就死了这条心,放弃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时,段轻哲的态度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转变之大真令她有种生活在幻境里的感觉,同时也有几分不安。
  
  她坐在那里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段轻哲,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有,我很好,倒是你的脚,好像问题挺严重。得找医生来看看才行。”
  
  “不,我是说,你这里没事儿吧?”白忻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有所指。
  
  “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段轻哲靠在水池边,笑着反问道。
  
  白忻卉认真考虑了一番,艰难地点头道:“嗯,好像是有点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对我的,在你还是我丈夫的时候。”
  
  段轻哲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点光芒,然后他弯下腰来,几乎将脸贴到了白忻卉面前。他甚至伸出一只手来轻抚她的头发,声音在她耳边悠悠响起:“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你说好吗?”
19、复婚 ... 
 
 
  段轻哲弯下腰来,嘴巴凑到白忻卉耳边,悠悠地说道:“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你说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白忻卉很想拿起面前的刷牙杯,直接把那杯水泼出去,好看看段轻哲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但段轻哲的脸当时离她非常近,大约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细白的皮肤在眼前不停晃动,身上淡淡的须后水气息慢慢地钻进她的鼻子里。还有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直用一种近乎深情的眼神凝望着她。
  
  在那一刻,白忻卉只觉得目眩神迷浑身无力,那刷牙杯像是突然有了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难怪她某个朋友以前说过,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无论对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都很难对他下手。
  
  段轻哲说完那句话后,就把腰直了起来,然后像没事儿人一样拿起牙刷递到白忻卉手里,看着她默默把牙刷完。那椅子高度不太够,白忻卉坐在那里想洗个脸,却怎么也够不着。段轻哲看她有点儿费劲,便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白忻卉的脑子显然有点短路:“帮,怎么帮?”
  
  “帮你洗脸。”
  
  如果她现在嘴里有一口水的话,一定会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即便没有水,白忻卉也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她一面咳嗽一面吐嘈道:“段轻哲,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需要这么费劲巴拉地讨好我吗?”
  
  段轻哲不以为意地摊摊手:“既然我想要和你复婚,讨好你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他当时那神态和模样,竟然让白忻卉觉得有几分无赖相。这样的段轻哲真是千年难得一见,以至于白忻卉看得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费劲了。我没跟你复婚的打算,你的讨好只会打水漂,不如就这么算了吧。省点力气吧。”
  
  段轻哲靠在水池边,双手抱胸,目光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才听他平和地问道:“你不愿意和我复婚,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哪个男人?”
  
  “上次在车上见到的那个,和你一起出国的那个家伙。”
  
  白忻卉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那个男的中文名叫什么来着?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当时他只是随便找了个不太熟的朋友帮个忙罢了。正好那男的也要出国,两人搭同一班飞机,白忻卉就请他陪自己演了出戏。虽然事后那男的吓出一身冷汗,在美国时好几次跟她提起,说当晚车外那个男人的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在一刀一刀将他的皮肉一一割下,令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正躺在案板上的烤全羊。
  
  这个形容实在有些恶搞,以至于白忻卉听到的时候,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烤全羊的身上,而忽略了那人话里深藏的含义。她的这个异性朋友,在美国的时候还一起吃过几次饭,等到回国后就彻底断了联系。现在段轻哲冷不丁地提起这个人来,白忻卉还真要费心思好好想想,才能把他从自己认识的一堆朋友中提溜出来。
  
  段轻哲见她半天没说话,就把头转了过来:“怎么,我的猜测有误?”
  
  “你觉得你猜得对吗?”
  
  “似乎有所偏差。不过没关系,这对我来说,倒算是个好消息。或许对他也是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轻哲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邪气:“没什么意思,要洗脸吗,需要我帮忙吗?”
  
  那天早上,白忻卉最终还是靠着段轻哲的帮助才算把脸给洗干净。她当时艰难地倚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他手上的皮肤透过睡衣将体温传递过来的过程,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她必须得承认,刚才听到段轻哲说“复婚”两个字时,她是有点动心的,虽然她口头上一口给回绝了。
  
  但那种心动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很快她便又冷静了下来。
  
  段轻哲这样的男人,如果他爱你,你将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如果他只是出于道义对你负责的话,你将会时时生活在痛苦与纠结之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最终会把人逼疯。她已经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实在没有勇气重新又回到这种状态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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