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赋

  “羽蝶呢？”楚心见只有云寒一人，忙问道。
  云寒双手握紧成拳，用力垂向地面：“她和她姐姐一起走了。”
  “走了？”楚心异道。
  “她已不是羽蝶，我亲眼看见她变作另一个人，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夺走羽蝶的身体，却无能为力。”云寒懊恼道。
  “变作另一个人？变成谁？”
  “她说，她是叶雪姬。”
  话音刚落，却见另一人从上空飘然下落。此人大约二十上下，身着一袭白衣，宛若仙人。他低头瞥见飘落在彼岸花上的白羽，急忙拾起，并用手握紧。而在见到楚心之后，立即走到他面前，急道：“心宿，瑶光在哪？你怎么没同她在一起。”
  楚心一头雾水，疑惑道：“心宿？什么心宿？你是认错人了吧！还有，瑶光是谁？”
  那人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道：“心宿就是你啊！瑶光是我的女儿。这个，就是我亲手戴在她身上的。”那人摊开手掌，雪白的羽毛被他虚握在手中。
  心宿……心宿是我？楚心蹙眉。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羽蝶她……是你的女儿？”云寒问道。
  “羽蝶？我女儿是瑶光。”那人蹙眉道。
  “羽蝶她就戴着这条项链……”云寒道。
  “这项链除了瑶光之外没人可以摘下，亦无法戴到他人身上。”
  “这么说……羽蝶就是瑶光？也就是……你的女儿？”既然是同一个人，为何她们的名字会不一样呢？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楚心一直默默听着，却突然道。
  “我？心宿你究竟怎么了，怎么会问我……”那人双手搭在楚心的双肩，一股力量侵入楚心的身体中。“离魂术！”
  那人放开楚心的双肩，右手食指放出白色的光芒，并以极快的速度点中楚心的眉心，记忆的片段顿时涌入他的脑海。楚心一下子站立不稳，双眼顿时无神。“不……不可能，不可能！”楚心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根据方才涌现的记忆看来，叶雪霁根本就不是他的师傅，而是，强行带走休养中的瑶光、打伤他以及改变他记忆的人。
  “我是凤仙凤飞羽，五百年前我因需要涅槃，所以青龙委托你守在仙灵山紫晶洞前助我看着在洞中修养的瑶光。可就在我涅槃结束后没多久，便感到洞中结界碎裂。我感到异动想要停止休养回去，但却发现身边被人下了限制性的结界。而我的力量在涅槃后会消失，需过一百年左右的时间才可恢复，随后才可更上一层楼。百年后，我冲破设在我身旁的结界后就立即赶往仙灵山，可谁知到那之后，那里已经不见你们的影子了。我找了你们四百多年，找遍了这整个人界，甚至妖界、仙界，但连你们的气息也找不到。直到刚才，我突然感知到这片白羽的气息，就立即赶来了。可还是……”凤飞羽神色黯然地握着手中的白羽。
  注意到站在身边的云寒，凤飞羽问道：“方才我似是听到你说变成叶雪姬，谁变成叶雪姬？叶雪姬又是谁？”
  “她……”云寒犹豫道，“她就是，取代羽蝶……瑶光灵魂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凤飞羽呼吸一滞。
  “也就是说……瑶光她，虽还存在，但已是躯壳，而灵魂……被替换了。”云寒道。
  凤飞羽闻言不禁后退一步，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是我不好，是我使瑶光的身体被叶雪姬占据的，是我……”云寒懊恼道。若不是我，若不是我，瑶光又怎会被他人占据身体，灵魂被封印在意识深处。
  “你是瑶光的什么人。”凤飞羽看向云寒。
  “我是即将同她成亲的人。”云寒道。
  “但是你是人。”凤飞羽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瑶光她是妖，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云寒道。
  “妖？”凤飞羽摇头道，“瑶光她不是妖，是妖仙。”
  “妖仙？”云寒异道。
  “也就是说，瑶光是仙与妖的结合，所以她一出生便结合了人形与妖形。”凤飞羽道。
  “小仙心宿，参见雪凤仙君。”此时，楚心已调理好自己的记忆，确定了自己的身份，而后便向凤飞羽行礼。
  “你可算想起来了。”凤飞羽走近楚心，扶起他，随后对他道，“事已至此，为今之计便是寻找让瑶光恢复的方法。人界有一镜湖，其居一人，名曰琉狸。据传知晓天地万事，若去问了他，应当有挽救的方法。”
  说罢，便要作势离去。楚心却拦住凤飞羽，道：“仙君，未保护好瑶光是我的不是，所以，心宿恳请一同前往！”楚心单膝跪下。
  凤飞羽点头道答应。
  幽篁闻言，道：“我也一起去。”
  凤飞羽看了一眼楚心身边的幽篁，又道：“我看的出你本是精，但受了心宿的灵气，所以才提前幻化成人形，虽然道行不高，却已有了丝丝仙气。”听凤飞羽这么说，自是也同意幽篁去了。
  云寒亦道：“我也要……”
   “而你……”凤飞羽看向云寒，道，“你是人，就不必去了，你就回你原先的地方吧！”
  
  
  
第三卷 瑶光曲终,第二章 云庄辞行
  
  “仙人，请留步！”见自己被排除在外，云寒急对凤飞羽唤道。
  “何事？”凤飞羽回头，却见云寒的脚下已开始结冰，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张。本来即将要离去的三人瞬间腾空而起，眼见他们原先所站之地变为冰原。原本四季如春的碧水涧瞬间被为寒冰包裹，所有草木被冰封在寒冰中。
  “在下是冰族人，而且此次事件因我而起，还请仙人让我同去。”云寒行礼，诚心道。
  楚心小声道：“仙君，就让他一同去吧！也许他的能力可以……”
  凤飞羽见到眼前景象，沉吟道：“此行或许路途凶险，你可有家人？”
  云寒黯然道：“家父已去，现在江南与收养我的爹同住，在下只需回去辞行便可。爹他……有子嗣。”
  “我现在就将你送回家中，你有一日的时间。”随后凤飞羽落地，左手拉起云寒的右手手腕，一片白羽形的手链便出现在他的右腕处。“完成之后只要对着这白羽唤我的名号即可。”原本宁静的碧水涧扬起清风。风过之处，大地春回，所有的寒冰尽数消退。在微风的吹拂下，云寒的脚下蓦然卷起如漩涡般的风，握着他手腕的力量缓缓消失。“我的名号为，雪凤……”声音缓缓淡去。
  风过，云寒已到了江南。看见熟悉的景色，云寒立即向着自己居住了几年的住所走去。
  “大公子？！”门口的守卫一见云寒回来，立即向内里通报道，“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不多时，便见到云恒到了大门，亲自将云寒接进去。
  “寒儿，你没事吧！在幻族还好吗？幻族长可有为难你……”云恒在到大厅的路上一直不停地问着他近来的状况，云寒都一一作答。
  “对了，先前来庄里的那个姑娘呢？这次她怎么没同一起来？”云恒见云寒此次回来的身边没有瑶光，也就是羽蝶，便开口问道。
  云寒垂首，小声道：“她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她去哪了？”云恒追问道。
  “她……”云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说瑶光是不是人而是妖仙？还是说她的身体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
  “罢了，罢了，她走了就走了吧！今后你总会遇到你喜欢的人。”见云寒不语，云恒亦不再询问，只道是问到了他的伤心处，而他不愿回答。
  到了大厅，二人就座，云寒对云恒行礼道：“爹，孩儿此次回来是来辞行的。”
  “辞行？”云恒异道，“为何？”
  “孩儿欲去寻找羽蝶。”云寒答道。
  “她既已离去，你又为何如此执着。”云恒摇头叹道。
  “她离去的原因孩儿不便说明，只是，孩儿定要去找她。”云寒坚定地道。
  “既然想去，便去吧！只是路上要小心，这世间可不是很太平啊！”云恒道。
  云寒从座椅站起，跪在云恒面前，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若是孩儿此行无法归来，请恕孩儿不孝！”
  云恒叹息道：“起来吧！”
  “爹，大哥……”云逸此时推门而入，却见云寒向云恒行大礼的一幕。“大哥你怎么了？为何要行如此大礼？”
  云寒站起，对云逸道：“二弟，你回来了啊！以后爹就要你多照顾了，云庄中的事多帮着爹，我先走了。”
  “大哥你去哪？”云逸疑惑道，“你的语气似乎不太对，怎么有点像一去不回？”
  云寒回头笑道：“也许吧！”
  “大哥你可否在这里再留宿一晚？”云逸拉住即将离去的云寒的衣袖，“我们许久未见，今日想与大哥你夜话一番，谈谈心。”
  云寒看着诚心相邀的云逸，也不忍拂了他的意，遂闭眼试着与凤飞羽在手链遗留的仙识交流。片刻后，云寒睁眼道：“那我便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离去。”
  云逸闻言笑道：“那今夜戌时，我在房中等你。”云逸向云恒行礼后，便退出大厅离去。云寒亦做了相同的动作，回房等待戌时的到来。
  夜幕低垂，云庄的各个地方均点亮了烛火。云逸房中的桌上布满了小菜，两个酒杯以及两个酒壶。桌边云逸与云寒面对面地坐着，各自拿了酒壶往自己面前的酒杯中添酒，时不时互相说着一些这几月分开两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