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连连

秃顶老板走了以后，静子跟我说，她明天不跟我去了，在家自己学习……”
  凌哲没等妈妈说完，就抓住凌静的手说道：“姐姐，我从上学前班时候的书都在呢，你如果要学的话，我把都找出来。你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弟弟教你！”
  “好！”凌静说完，微微的一笑。
  万学英轻声的道：“静子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呀！”
  “妈，你慢慢放心吧！”凌静安慰道。
  “唉——”万学英听了女儿的话，都喜出了眼泪。
  “妈，你放心吗？”凌静问道。
  “妈放心！放心！”
  万学英感到奇怪，按理，凌静能够这样，凌雨忠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吃完了饭，在桌边闭着眼睛抱着头。
  “老凌，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了吗？刚才问你怎么来家早，你就没有回答，这会儿，你又闭眼又抱头的，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你怎么啦？”
  凌雨忠又是一阵沉寂，万学英刚要再问，他开口了：“今天，想起来真窝囊！今天中午，我叫旁边卖虾子的老女人帮我鱼摊看一下，我去买点饭吃吃。离小饭店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算命的老头，这人以前我没见过。他正在给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算命，见我过来，他连忙向我招手……”
  “你不要去算命！人家常说：‘算好巴不到，算孬又烦恼。’千万不要去花那冤枉钱！”还没等凌雨忠说完，万学英就抢着说道。
  凌雨忠急忙道：“我长这么大人，一，没算过，二，也不信那个。当时，我说：‘你忙你的吧，我可没有钱给你算啊！’他说：‘不要你钱的，你来坐一下吗！’我说：‘大晌午的，人家都吃饭了，你这么大岁数也不去家吃饭，也不为钱，那你是干什么的呀？是做好事？’他说，‘那，来不来就由你了！’……”
  万学英紧张的道：“他到底想和你说什么呢？你也不给他钱，不妨，你也听一听？”
  “……我到小饭店吃过饭之后，我早把这事忘啦。当我回来的时候，那老头又朝我招手。我想急着去卖鱼，还是没有理他！我继续向我的鱼摊子走去。我想，现在天热，不像冬天，如果天晚这鱼卖不完的话，鱼就海了……”
  “你还是应该听听呀！”万学英忧虑的道。
  “你听我讲啊！回来之后，我对旁边卖虾子的老女人讲了这事。那老女人听了，急忙道：‘是不是那没有牙的白胡老头？’我说‘是呀！’她慌忙道：‘你帮我看一下虾子，我去去就来！’她回来之后，就朝我的脸上望。我当时笑了笑说：‘怎么？你望什么呀？我脸上有花呀？’……”
  “那女人说什么？”万学英紧张的丢下饭碗问道。
  “哎呀！你紧什么张吗？你坐下吃饭吗！”
  万学英心中“嘭嘭”直跳，慢慢的坐了下来：“你，你快讲啊！”
  “那老女人光朝我望不说话。我的心里犯嘀咕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阴阳怪气的？那老女人叹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我怎么看不出来呢？’我听她嘟哝，说心里话，我也有些不安了。我便道：‘你嘟哝什么呀？’她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说道：‘我……我没嘟哝什么呀？’……”
  “肯定有事！你一定要问清楚喽……那女人她没有吃饭吗？”万学英急忙道。
  “她每天都带煎饼，煎饼里裹一根大葱，就当晌饭了……”
  “你还是快点问问她，看她想对你说些什么？”
  “这样的女人，我知道，你越是问她，她越不会说的！如果你要不问，那她说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不出我所料，刚过一会儿，她就问我：‘你知道刚才那算命的老头叫什么吗？’我说：‘我哪里知道啊’……”
  万学英紧张接过话头道：“那老头长得是什么样？”
  “我哪能说出他长什么样……他没有牙，白胡子邋遢的，还穿着对襟的带布钮扣的衣服……”
  “他是江半仙？”
  “你怎么知道他是江半仙？”凌雨忠问道。
  “我在美食广场听人说啦，说有一个叫江半仙的没牙白胡老头，算命可灵啦！说他那人很好认的，就是穿着对襟的带布钮扣的衣服，这种衣服现在已经没人穿了……后来呢？”
  “卖虾女人一边吃着吃着煎饼裹大葱一边对我说：那老头就是有名的江半仙，一般人请他算命都请不到他。她说她请他算了，江半仙说她家没事，她高兴的给他二十块钱。她问江半仙，你刚才喊那个卖鱼的干什么呀？她说江半仙摇了摇头……”
  “啊——”万学英惊得嘴巴圆张。
  “卖虾女人问江半仙为什么摇头，他说那卖鱼人印堂发暗，恐怕最近有灾！我一听，头皮一乍，尽管我不相信算命，我还是跑去了。到那里一看，江半仙不见了！我回去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心事，我把剩下的鱼按批发价送给了饭店，就来家了！真他妈憋气，不知怎么碰上那个熊老头？”
  “他说的那些都是放屁！放屁！放屁！”万学英认为，只有这样骂，才能去掉晦气。
  
第四十章 灵光的淡绿色小球
  “妈，别气了！爸啊，你今后多注意就行了！我们家这一段路，坑坑洼洼的，你那电动三轮走那路也挺让人担心的！总之，你多注意，多唱‘提篮小卖拾煤渣’，我想，不会有事的！”凌哲见爸妈着急，心里也挺着急的。
  凌雨忠听了，道：“说真话，我以前从不相信算命的。去年夏天的一个上午，有十一点左右，突然下起大雨，那几个算命的摊子被风吹跑了，身上被雨淋湿了，我们几个卖鱼的见了，都笑了起来：这些算命的，上午下雨怎么都算不到呢？虽说我不信那个江半仙说的，不过，他那话也挺瘆人的！”
  万学英道：“要不，你早点睡，睡上一觉也许就好了！”
  凌雨忠真的倦了，到床上睡了；这几天搬家忙这忙那，今天刚拾掇好，万学英也感觉很累很累，于是，洗了洗脚，也上床睡了，客厅墙上电子钟的指针指在九点十分上，这是他俩这些年来睡觉最早的一天。
  这时，凌哲作业做完了，凌静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昨天夜里，凌哲清楚的感觉到：姐姐头脑中的植片被吸出两厘米，但距头皮还有两厘米。如果彻底帮姐姐的植片吸出，那么，姐姐不仅仅正常，而且绝对会超越平常人；如果自己估计没错的话，姐姐是海棠古城刺史的女儿，她所受的教育，绝对超过一般的人。
  想到这里，凌哲再也坐不住了。
  他推开姐姐的房间，打开电灯。
  “弟弟，你去睡觉吧！”
  “姐啊，我想……”
  “你想干什么？”凌静惊异的问道。
  “我想……”
  “弟弟，姐姐也想……”
  “姐啊，你想什么？”
  “我也想……一个被窝……不过……”
  “姐姐，你的意思弟弟懂：你是说，你也想和弟弟一个被窝睡，不过，你是姐姐，我是弟弟，我们不能在一个被窝的，是吧？”
  “是的，弟弟！”
  “不过，姐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头顶在一起之后，你突然变得聪明了、懂事了、说话多了？”
  凌静点了点头。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头再顶在一起，你会不会更聪明一些呢？”
  “我也想过！不过……”
  “姐啊，不过什么？”
  “怕疼！也怕……怕爸妈担心……”
  “姐啊，我想，也许会疼，但肯定比昨夜要好得多！如果你担心爸妈，你的嘴里可以含着毛巾，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弟弟，那我们头再顶吗？”
  “姐啊，是的，我想，再顶一晚，你就会彻底好了！你可以上学，还可以做你一些想做的事，再不用每天跟着妈妈了！”
  “哦！”凌静说着坐了起来。她望着自己只穿着胸罩和裤头，突然有了一种羞怯的感觉，慌忙把衣服拉在身上。
  凌哲这样想到：姐姐真的变了！他再三斟酌：姐姐的植片从头脑吸出一段距离，没有意外发生，现在，植片再往外面吸一吸，肯定也不会发生意外的！如果姐姐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爸、妈和自己的心里也不用这样苦了！
  凌哲走回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凌静也飘了进来。
  凌哲上身趴在床上，两腿跪着，回头向北，头在床的中心。凌静以同样的姿势，回头朝南，头也在床的中心。
  姐弟俩的头像昨天夜里一样，顶在了一起。
  电灯亮着，房间的门关着。
  凌静的嘴边，多了一条毛巾，那是防止自己的头疼痛时，用来咬在嘴里，以防发声的。
  这个姿势，凌哲虽然累，但充满了希望，希望姐姐从此好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凌哲的头脑中，清晰的看到姐姐头脑中的那枚“植片”，并非片状，而是正圆的小球，直径不足一厘米。与自己头皮中植片不同的是：自己的是扁形，姐姐的是球形。
  凌静的头脑里，像有大雾慢慢退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舒服。
  猛然间，凌静又有了像昨夜一样疼痛的感觉，她立即把毛巾塞在嘴里。
  凌哲感觉到姐姐猛的一震，接着，他感到姐姐的“植球”崩了出来！这时，他不称姐姐的为“植片”了，因为它是球状的，是一个淡绿色的小球。
  凌哲内视到植球在自己的植片之上，他伸手就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