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顾小曼走到叶儿的身边,轻轻唤道。
叶儿身子一僵,随即转身向顾小曼行礼:“娘。”
“今天能不能别对我这么生疏。”拉住叶儿的手,顾小曼请求道。
眼光对上顾小曼满含不舍与请求的眼神,叶儿无奈的点头:“好。”
顾小曼展开笑容,拉着叶儿到凝月居院中的亭子坐下。看着房间门外的昙花苗,顾小曼悠悠说道:“昙花差不多是九月份开花的,到时你要天天晚上守着哦。”
“娘,我和绍飞要……”叶儿正想说她和绍飞要搬出去的事。
“你知道昙花的传说吗?”顾小曼打断叶儿的话问道。
“知道啊,昙花一现为佛陀。”叶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
“对,昙花一现为佛陀,你觉得昙花的做法值得吗?”顾小曼盯着叶儿问道。
“值得啊。”叶儿回答的理所当然。
“是吗?”顾小曼苦笑一声,“一年只开一次花,还得在晚上开,就为了见佛陀一眼,真的值得吗?”
“娘觉得不值得吗?”
“不是觉得不值得,只是要做到这样的付出好像很难呢。”因为她已经后悔来这古代了,要是她没有买那支记号笔,要是她没有试用那支笔,她就不会来到这个时代了吧。
“可是至少昙花一年可以见一次佛陀啊。”
“若不能相守,不如不见。”顾小曼看着叶儿,泪水却掉了下来。
“娘,您怎么了?”叶儿惊慌失措的问道。
“叶儿,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一手抹掉眼泪,顾小曼绽开笑容问道。
叶儿一怔,“娘要和大哥离开吗?娘不能放弃吗?”
“叶儿,我只要你知道,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记得你的。”顾小曼没有解释,站起身将叶儿紧紧抱住。
“娘,如果您真的这么坚持的话,叶儿会努力接受的,您不需要离开啊。”见顾小曼真的一副要走的模样,叶儿急切的叫道。
“叶儿。”顾小曼抓住叶儿的肩膀让她冷静一点,“谢谢你。”为了留她,叶儿竟然愿意接受她的不容于世的感情,顾小曼不禁感动于心。
“娘……”
“好了,回去接着练字吧,我去找绍飞。”顾小曼将叶儿送到沐风楼门口,就转身去大厅等着,绍飞应该快回来了吧。
“娘……”叶儿看着顾小曼离去,来不及叫住她,怎么感觉娘有什么事瞒着她。
陆绍飞一进门便看见了坐在大厅里的顾小曼,正想故作没看见的走过去,顾小曼却叫住了他:“绍飞。”
“有事?”陆绍飞背对着顾小曼冷冷蹦出两个字。
“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
顾小曼走到陆绍飞面前,看着这个自来到古代就对自己很好的人,不禁眼眶发热,一直被他叫娘,她都要真的把自己当做他娘了。
“你要搬出去吗?”顾小曼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是。”
“你别走,我走……行吗?”顾小曼迟疑的问道,这个家应该恢复原样了。
陆绍飞一顿,这才正眼看着顾小曼,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们要走吗?”
知道他和叶儿一样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顾小曼却也依然不打算解释,只是笑问:“你会想我吗?”
“不会。”陆绍飞咬牙回答,“只要你离开了,你就再也不是我娘。”
“是吗?”顾小曼淡然一笑,这话倒是说对了呢。“好好照顾叶儿。”
“这个不需要你说。”陆绍飞说完便疾步走向后院方向,却在走出大厅时停住,背对顾小曼问道:“他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还是留下的好,我和叶儿以后再回来。”说完陆绍飞便快步离去了。
知道绍飞是暗示他会慢慢接受她与绍谦的事,顾小曼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这里的每个人对自己都是这么好呢。
用了一下午时间做了一盘月饼,将做了记号的那个放在最上面,顾小曼便端着托盘向凌云轩走去。
陆绍谦正坐在院中等着顾小曼,看她居然捧来一盘月饼,不禁笑道:“又不是中秋,怎么还吃上月饼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去年中秋我做的月饼你都没吃,还给我扔地上了。”顾小曼不满的瞪了陆绍谦一眼,续道:“所以今天罚你把这月饼全吃了。”
“全部?”陆绍谦看着堆得高高的碟子,不禁打个寒颤求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甜食,还是饶了我吧。”
“这……”顾小曼故作犹豫,见陆绍谦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笑道:“好吧,那就吃一个好了。”说着拿起最上面的那个送到陆绍谦嘴边。
“好好,我吃就是了。”看到顾小曼的动作不禁想起去年的中秋,陆绍谦顿觉愧疚,不疑有他的就着顾小曼的手咬了一口月饼。
看陆绍谦接过月饼继续吃着,顾小曼却是眼眶泛湿,到了这一步就不容后悔了。
吃完一整个月饼,陆绍谦直呼吃不下了。顾小曼做到陆绍谦腿上,抓住他的领子问道:“说,好不好吃?”
“好吃,顾大小姐做的怎么会不好吃呢。”陆绍谦揽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下去。
“那你要记住这个味道哦。”顾小曼双手圈住陆绍谦的脖子,紧盯着他要求。
“好,我记住,记不住你就再做一次不就好了。”
“呵呵,反正你记住就是了。”未免说太多露陷,顾小曼转移话题:“你看今天月亮好圆对不对?”
“是啊,十五的月亮都圆。”陆绍谦也看向夜空。
“绍谦……”片刻后,顾小曼估计药效应该要发作了。
“嗯……”陆绍谦果然一副犯困的模样。
“你想睡了吗?”
“嗯……”
“那我们进去吧。”
“嗯……”
确定陆绍谦真的快睡着了,顾小曼搀起他走向房间。将陆绍谦放到床上,顾小曼拉过被子将他盖好。起身走到陆绍谦房内的书桌边上,拉开抽屉,果然看见了那支毛笔。
拿着毛笔走回床边,顾小曼在床沿坐下,右手轻轻抚上陆绍谦的脸,他睡着的模样果然好看多了,清醒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
“对不起……”俯下身子趴在陆绍谦的胸膛上,顾小曼小声呢喃着:“我在那块月饼里放了迷药,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把这毛笔放在哪里了。”
“我要走了……”眼泪从眼眶滑落,滴落在陆绍谦胸前的被子上,“绍谦,我爱你。可我们不可能的,今天我如果还是十八岁我一定会留下嫁给你的。可是我不是,我现在比你大十五岁,我不能陪你到老,不能和你白发携手。”
看看天色,应该快午夜了,来古代半年多唯一学会的恐怕就是辨别时辰了。缓缓起身,顾小曼站在床边再看陆绍谦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回到凝月居,趁着还有点时间,顾小曼将陆绍谦送她的两盏花灯,还有断掉的镯子和玉簪找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写了封信塞在花灯里。
忙完一切,时间便差不多了,顾小曼在书桌后坐下,拿出纸,将毛笔蘸满墨汁,在纸上写下“2010年XX市”,将毛笔放下,环顾这个住了半年多的房间。
原来真的要离开了,竟是这般舍不得。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罩上书桌上展开的纸。在慢慢泛起的白光中,顾小曼紧紧盯着窗外凌云轩的方向,任泪水渐渐滑落。
再见了,我最最心爱的人……
第57章 终于回来了
“夫人,该起床了哦……”小玉和往常一样推开门。进门却见床上没人,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奇怪,夫人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还叠好了被子。”小玉疑惑的嘀咕,一转头发现柳月盈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夫人,您怎么在这睡啊?”小玉走上前伸手轻拍着柳月盈的肩膀,“怎么窗子也开着啊,会着凉的,夫人,夫人?”
手下的力道加大了一点却仍是叫不醒,小玉不禁疑惑:“该不是吹了一晚上风着凉了吧?”顾小曼虽然贪睡,却也是很好叫醒的。
想到这小玉伸手探向柳月盈的额头,触手的冰凉感觉让她一惊,连忙缩回手。怎么这么冰啊?伸手将柳月盈的头抬起来,却见她的脸色极其惨白,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
“夫人?”小玉忐忑的轻拍柳月盈的脸颊,依然是冰凉的感觉。一个想法在心里掠过,小玉胆战心惊的将食指伸向柳月盈的鼻翼。
“啊!”一声惊叫,柳月盈趴回书桌,小玉脸色惨白的退后一步。没有呼吸,真的没有呼吸了!小玉猛的冲出房间大叫:“救命啊,夫人死了,来人哪……”
扶着额头坐起身,陆绍谦使劲的摇摇头,怎么这么晕啊?随即环顾四周,是他的房间,他记得昨晚和小曼看月亮,然后……然后他好像就睡着了。
“怎么会睡得这么死?”看看外面已经日晒三竿了,陆绍谦疑惑的下床。还是去看看小曼吧,昨晚居然睡着了让她把他送回房间,她一定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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