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蝶花恋

��13）
    外面的雪，是我执意让人不去扫的，来来回回，也没有人去破坏。难为了她们这些个丫头和太监们，为了这个，不知道她们要跑多少冤枉路。
    从那日来，便未曾出过这道门槛了。远远的瞧着白雪地里的那株红梅，娇艳欲滴。如此冷寒之日，它竟也能开的这么靓丽，便忍不住脚下的步子，来到了她的近前。
    记得那年母后寿辰，正值前几年凤阙宫栽种的梅花开放时节，我便以那首曲子，梅花落，献给母后做寿礼，最轻，却最被母后喜欢的寿礼。
    母后，随父皇去时。。。。。突然心揪的异常难受，无法摆脱。
    荷花，去把那支墨色的萧拿来。
    是，娘娘，马上。
    娘娘，您不宜在这雪地里久留啊，娘娘。
    无碍。
    这首梅花落，也是一年竟未弹起过了吧。熟悉的乐声响起，虽不是琴音，但是萧也足矣。慢慢的揪紧的心放松了下来，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沉浸在乐声之中，绵延不绝，天地间也仿佛唯独剩下了这箫声，这梅花，这白雪。
    过了些时候，听顺子说，娘娘，您的梅花落吹的真好听，比琴妃娘娘奏的琴音都好听呢。
    我有些好奇，转过头去问他，你听过这曲子？
    一向机灵的顺子并未回话，楞了几秒钟才反应了过来，道，娘娘，您笑了耶。
    看一旁伺候的荷花惊讶的表情，我也愣了，是吧，我怎么可能会笑呢。
    请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看娘娘笑起来真好看就。。。。。。回娘娘的话，琴妃娘娘就是因为一曲梅花落，被皇上赏识，才成了娘娘呢。
    听完，我闭上眼睛不说话。是了。那年的梅花落，他也在场吧。就是那次，被他摔在地上，尽失颜面。而今。。。。。。
    脸上的笑容尽敛去，往事不堪回首。
    如果不是他，我又怎能是如此下场。
    随行的大臣看主子不再言语，只是独立当地，静静的听曲子，俱是不再说话。想必是琴妃娘娘的曲子吧，一曲终了，只有两个人在心里讶异。一个是南凌明诀，另一个是明川。
    南凌冥诀自然知道曲子传出的是福庆宫方向，那是她在***。
    病好些了吧。
    第一次听到这支曲子，是在她母后的寿宴之上。坐在琴边的她，那时还是他，一身月牙白色的锦袍，安安静静，一曲梅花落出，世界寂静，剩下的只有那红梅，白雪，还有他掩不住的光。
    知道她是太子，北极的太子，想去结交，却被同行使臣拦下，说不可造次。一气之下，便给她了个大马趴。倒是她不急不躁，涨红着一张小脸，替他解了围，免了一场争端。
    那首梅花落，让他从此与她，分不开。
    这便是缘吗？
    如果那年去的不是他，他还会对她如此吗？
    他还会是现在的他吗？南凌明诀自己甚至都不太确定了。
    缘，是什么。
    寂静被一声问话打破，把南凌明诀从遐思中拉了回来。
    皇上，这是？
    南凌明诀凌厉的看了明川一眼，道，这是朕的琴妃在吹梅花落，怎么，我们的大将军有兴趣？
    明川的话，没有问完，只问了一半。
    他是想问，这是北极王冥扬在奏曲子吗？他还活着吗？
    听到皇上如此说，他便也无话。
    众人跟在身后，皆赞扬着箫声的悠扬，美妙。只是明川，默然。
    娘娘，您看手都冻的冰凉了，也不要这暖香炉，待会儿皇上看到，奴婢又该受罚了。
    荷花似埋怨似催促的跪下求着，只是北极冥扬，感觉只有在这雪里，才干净，澄澈，无争。看了眼荷花，何苦为难他们呢。
    回屋吧。
    娘娘，琴妃娘娘她。。。。。。
    我冷笑。北极冥扬啊，要成为这后宫一妇人了啊。
    既来之则安之，横竖是躲不过的。
    贵妃姐姐，今日琴儿听到您的一曲梅花落，真是自愧不如了，特向姐姐来讨教的，姐姐可不要厌烦妹妹叨扰。
    这后宫之中，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否则，怎么能在这深宫中屹立不倒呢。只是这些女子又是可怜的，必须学会这深宫的生存之道，否则被吞没的只有她们这些年轻而美丽的生命。
    想当年的皇后，除了我给的虚名，家族的恩封，还有什么。只有消磨一生的生命，把自己葬送在深宫大院。
    冥扬说来惭愧，只会这一首，倒是让你给听见了。该惭愧的是我才对，才疏学浅，而且浅尝辄止，对这箫更是没有一丝兴趣，被丫头们逼得没办法，就献拙了。
    琴妃听闻，当然不信。只是看我握着的箫随便一扔，大咧咧坐下，端起跟前的茶就是一大口，粗俗至极，便也将信将疑。
    琴妃又打听我这只会一首曲目的缘由，我便说是被父亲逼得急了，为了敷衍跟师傅学的这一首。至于什么指法，什么曲调更是一问三不知。她便打消了顾虑。
    满意而归。
    娘娘，您。。。。。。荷花不满的说。
    把那箫收了吧，以后不会用到了。我轻声说。那女子的琴便是她立足后宫的根本吧，何必造成她的危机呢，于己于人都是不好的。
    一曲梅花落，便得了南凌明诀的赏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