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在一起

  一瞬间，心里有一处开始沦陷，露出清晰的轮廓，照进彩色的光芒。
  任由李澈牵着，走向停车场，其实是有些丢脸的，像孩子一样被牵着手走路，但是却没有反抗的打算。
  警察局门口站着少数的几个消息灵通的记者，在李澈跟张小可的身后从门口一直跟到车跟前，却始终不敢上前采访一句。有些人，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还没有遇到他觉得值得保护的东西。
  车子开向了李澈的公寓，下了车，张小可一路上一直都闷闷的不说话，李澈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在自己面前哭觉得丢脸了吧！
  进了电梯又出了电梯，张小可始终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到了门前，李澈输了密码，然后关门。张小可依然没有理会自己。
  “那个……你现在的状态回家的话，会被你妈妈看出来的……”李澈以为张小可介意自己将她带到自己的公寓。“你要是觉得我在这里不自在，那我回Sun-6的宿……”
  李澈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人拽住，然后领口被人拉住，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温热的东西就覆了上来。
  两唇相触，抵死缠绵。
  “小、小可……”双唇分开，李澈还没有反应过来。
  “好吧！”只两个字，但是李澈明白张小可的意思。
  【我们在一起吧！】
  【好吧！】
  柔和的灯光下，张小可莞尔一笑，仿佛带着翅膀的精灵，不食人间烟火。
  
  
  
  第85章 正在恋爱中
  （李澈家）
  第二天醒来，白晃晃的天花板，以及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张小可摸摸湖蓝色的床单，深吸一口气，却被一股浓重的焦味刺激到了鼻子和昏沉的大脑。
  “李澈？”没人理。
  赤脚踩着地板走出客房，客厅的焦味显然比房间里更重。
  “李澈……”
  “嗯？”
  李澈转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明显是女用的围裙围在身上，下半截的睡裤有些短，所以露出了好看的脚踝。
  料理台上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几个明显是想打碎，但是最后整个完蛋的碎鸡蛋。整个厨房恢复到了去年年假，张小可来这里收留李澈那次的场景。
  但哀叹的是，有些人就算什么都不会，可只要往厨房里那么一杵，那也是一副完美的写真画面。
  “你，不知道开油烟机么？”张小可考虑良久，最后先找了这么一句最要紧得话说。
  李澈恍然大悟，放下手里的锅，开了油烟机。
  慢吞吞地挪进厨房，张小可往李澈手里的锅看，只一眼，天昏地暗。
  “你别告诉我，这个东西是煎蛋……”
  李澈捣蒜一样点点头。
  “你还是留着自己享受吧！”这种东西吃了，搞不好会食物中毒！
  煎鸡蛋的人一听，放下了锅子，“怎么了？”
  “呀！脑残澈！鸡蛋要焦了！”
  可惜，张小可的怒吼兼扑救，还是没能救下那个可怜的煎蛋。
  李澈公寓的餐桌上，一盘烤的半焦的面包片，一盘黑黑白白的煎蛋，没有形状可言，而且很明显李少爷忘了刷锅，半糊的煎蛋上还粘着不少烤焦的面包屑。
  李澈终于悟出自己的错误，做饭这种事，只适合女人跟linear那样的男人。
  “要不还是出去吃吧。”
  “不许浪费！”张小可嘟囔了一声，然后就拿起叉子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戳了一块鸡蛋放进了嘴里。
  “哦……”
  “等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吧！”忽然张小可开口。
  “好！”李澈今天越发的乖巧，看的张小可那叫一个自豪啊！这么个‘尤物’是自己的了！坐在李澈的车上张小可一路上都盯着车窗外看，觉得有些恍恍惚惚。转眼已经8年了，变化太多。
  李澈听着张小可的指示，开着车沿街绕着城市转了大半圈，中途张小可在一个路边的花店下了车，买了把菊花，还没忘跟老板娘杀半天价，没办法，自己就是开花店的，行情什么的都知道。
  最后，李澈盯着张小可手上的菊花，用不确定的口气询问到底要去哪儿。
  沉默良久，张小可默默的吐出三个字——“八宝山”
  来到了墓地，变化倒不大，也就是墓变多了，花花草草也多了些。8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只有这一片小丘，现在连着这片小丘一直延伸到了对面，郁郁葱葱的大树下都是一排排白石黑字令人揪心的石碑。
  顺着石子路一直走，张小可往F区得最深处走去。
  李澈跟在张小可的身后，觉得现在的张小可已经没有了跟刚刚那位买花的老板娘杀价的气势。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
  到了F区最深处，张小可停下，李澈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照片已经暗旧，而且描着死者名字的黑色，和描着家属落款的红色，都已经褪了色。但是，这不影响李澈看清楚家属落款上的‘张小可’三个大字。
  疑问肯定是有的，但是小可肯带自己来，那就说明小可会告诉自己的，李澈默默地盯着小可看，不语。
  把花放在跟前，也不怕脏的就地坐了下来，盯着照片里那个俊秀男人。
  “这就是我爸爸。”张小可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一酸，眼泪就不争气得流个不停，啪嗒啪嗒的，滴在大理石上。
  “……”李澈依旧不语，只是坐到了小可的身侧，然后将小可抱进了怀里。
  就这样在墓前呆坐了2个多小时，偶有拿着花的人从小路边经过，轻轻地，没有打扰。
  “其实，我知道，早就知道……”忽然，张小可开口，声音依旧的沙哑，“是我跟美美给爸爸收的尸，但是不可以告诉妈妈……绝对不可以让妈妈知道，所以，我八年里从来没有来看过爸爸，我跟我自己说，我爸爸没死，我爸爸只是失踪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说我爸爸死了！你知道吗……那年我才十二岁……”
  李澈紧了紧双手，然后用脸颊去蹭了蹭小可的头顶。这些他都知道，之前拜托侦探所的朋友调查过，他知道小可的爸爸已经遇难，但是他没想到，小可竟然也知道。
  “可是，还是被人知道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人比你更坚强了，真的！”
  “不是的，其实……我也有累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人让我依靠，我真的……好累……”
  李澈收紧手臂，似乎是要将小可揉进自己的身体，“你有我了，你现在已经有我了，我给你依靠，我守护你。”
  “呜呜……为什么要杀我爸爸！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张小可回抱住李澈，放声痛哭了起来，“这八年来，我从来不敢哭，我不能让妈妈知道，我不能让小佑知道，我要养家，我要代替爸爸照顾妈妈跟小佑！可是我真的很辛苦！真的……很累！”
  “我知道我知道……”李澈的眼眶湿润，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小可。
  “现在我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了……我要把这八年里的委屈都哭给我爸爸看……我要烦的他生气，然后来梦里找我……”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吧！”李澈知道张小可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坚强，这种坚强不仅不屈而且执着，曾几何时他还羡慕过这样的张小可，但是，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心疼……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按原路走出园区，李澈一路上一直牵着小可的手，心里那些起伏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去吃点东西吧？”
  “……”
  挑了家价格不菲的日式料理，张小可也没有跟李澈客气，点了几个最贵的小菜，外加一壶清酒。穿着和服的小姐断断续续得端上菜，最后退出包厢。
  “你能喝酒么？”李澈有些担心。
  “这辈子没喝过这玩意儿。”张小可低着头给自己倒酒。
  “那你还点。”
  “你不是也没拦着吗！”
  “……”李澈无语，盯着对面倒完酒后，就全神贯注吃刺身的人，李澈忍了一路最后还是问出口。“那个……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目前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些了。”张小可也不含糊，边吃边喝边回答，“唔！这个东西怎么这么辣！”
  “酒还能是甜的啊！”李澈倒了杯茶水递给小可，“给，往下压压。”
  张小可乖巧的接过茶杯，然后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眼睛就盯着另外的那杯清酒看。
  “哭完了，心里话说出来了，是不是舒服了？”李澈明了的开口。
  “嗯。”张小可点点头，“八年前的说清楚了，剩下的就从今天开始憋。”
  李澈隔着桌子握住了张小可的手，“剩下的就都跟我一起扛，别再憋着了，会出问题的。”
  “……”张小可盯着李澈真诚的双眸，忽然有些发自内心的，心虚。
  “还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一次性说清楚。”李澈敲了敲桌面。
  “那个……还是吃饭吧！寿司都凉了。”
  “它本来就不是热的！你，快点儿给我说清楚了！”李澈拽过张小可的胳膊，手劲儿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