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说异传

  “我……”跟着他进书房的颜佑夜看着有别于平常的飖爔，心下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我决定帮助望汐。”
  “为什么？”飖爔脸色平静。
  “人类和妖族一起生活，很可能在不知不觉当中伤害了对方，我觉得还是分开生活比较好。”
  “小夜，不要说人和妖，人和人之间，妖和妖之间的相处都会有可能伤害到对方。难道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就不再和其他人和妖相处？”飖爔诚恳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你就舍得不再和我相见？”知道颜佑夜一定不会选择在妖界生活，飖爔问道。
  “我母亲是因为要救没有被其他人看到的妖族而死的。”颜佑夜充满歉意地看着他，说道，“即使母亲无法起死回生，但是我也不希望其他人要经历类似的情况。对不起，外公！”
  飖爔闭上了眼睛，淡淡说道：“我明白了。”
  “真的很对不起！外公，我也是希望能和您常常见面的！”颜佑夜着急说道。
  “我知道了！小夜，不要紧的！”飖爔恢复和平常一样的慈爱，对他笑道，“看你一脸疲倦的，先去休息一下吧！”
  “外公……”看了看慈爱笑着的飖爔，颜佑夜最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转身离开了书房。
  而飖爔则一脸平静地回到书桌前，继续工作。
  
第一百一十一节
更新时间2012-1-15 11:58:57  字数：3003
 走回自己在摄政王府里的院子，颜佑夜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花园的石椅上。
  虽然外公的态度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但是总觉得和平时有着什么一点的不一样。大概还是惹他生气了吧？
  深深叹一口气。可是既然决定了，他就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只是……他实在是不希望外公不开心……
  “颜少爷。”
  颜佑夜转头，看到两名侍女笑盈盈地走进院子里，手中拿着托盘，其中一名说道：“摄政王殿下吩咐我们送早饭过来。”
  “谢谢！”感觉到自己有些饿的颜佑夜看了看时间。在人界的话，这个时间他已经吃完晚饭很久了。
  “您在哪里用餐？”
  “就在这里吧。”
  侍女把托盘上的精致饭菜轻巧放在石桌上。
  “谢谢！”
  “不客气！”
  看着桌上的饭菜，拿着筷子的颜佑夜却迟迟没有动手。
  “不合胃口吗？”侍女问道，“我去换。”
  “不用了！不是不合胃口。”颜佑夜连忙说道，立刻开始吃起来。
  外公还是疼爱他的……大概会原谅他吧？
  吃过早饭，疲倦就开始袭来。毕竟以人界的时间来说，现在已经快到他平时睡觉的时间了，而且他一路走来，早就有些累了。洗过澡后，虽然还是有些心绪不宁，但是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
  洗过脸，走出屋，正想活动一下四肢，就看到柰煦正站在被夜明草照亮的花园里。
  “醒过来了？”柰煦温和笑道，“你外公本来想叫醒你一起吃晚饭，但我看你睡得这么熟，就没让他叫醒你了。饿了吗？”
  “有点。”颜佑夜乖乖应道。
  柰煦笑了笑，对身旁的侍女点点头。
  侍女立刻一躬身，走出院子，过了一会，就和另一个侍女捧着托盘进来。
  晚饭仍然在花园里吃。现在妖界的天气相当怡人，在室外吃比起在室内吃，更加舒坦。
  颜佑夜吃饭时，柰煦在一旁和他随意而亲切地聊着家常。一顿饭下来，倒是轻松愉快。
  颜佑夜吃完饭后，侍女撤下食具的同时，送上茶后，就退下。只留下颜佑夜和柰煦对坐在花园中。
  “听你外公说，你已经决定帮汐儿了？”柰煦轻抿一口茶，浅笑着说道。
  “对。”颜佑夜脸露一丝苦恼，“外公生气了吧？”
  “嗯。”柰煦点点头。
  颜佑夜低下头，沉默了。
  “你既然不希望你外公生气的话，为什么还要帮汐儿？”看到他如此苦恼，柰煦柔声问道。
  “因为我觉得分开两个世界，对妖族和人类都是好事。”颜佑夜摇摇头，“我也明白外公不希望再也见不到我们这些子孙的心情……我也不希望再也没法和外公相见，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好选择。”
  “既然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了，就不要后悔！”柰煦温柔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提醒。”
  “我也不是后悔了。只是……我还是不希望外公不开心！”
  “这句话由我来说，似乎不太好，但是，让你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也有些可怜。”柰煦微微沉吟，看着颜佑夜说道，“其实你外公，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希望见到他的人类后代。”
  “但是，外公对我很好，也一直不希望我分开妖界和人界，再也见不到我！”颜佑夜诧异问道。
  “对，但那是仅仅只针对你一个，他却是绝对不会主动去见到他的其他子孙。”
  “我……不明白。”
  柰煦叹一口气，淡淡说道：“你外公和人类一起生活过大概一百年左右时间，而在最后的二十几年里，他先经历的妻子的离世，接着是好友的，最后是自己的女儿的。当然，二十几年，对人类来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在这一段时间内，经历三个重要的人的离世，是很正常的，尤其是他们三个都是寿终正寝，以人类来说，他们甚至还算是长寿的。但是对更长寿的九尾狐来说，二十几年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经历了这么多的重要的人的离世，对你外公这个九尾狐来说，是很难忍受的事情。所以他后来才回到了青丘国，不再和他的子孙相见。不见，就不会再有悲伤。”
  颜佑夜听到她这么说，不禁紧锁了眉头，说不清内心的感受。
  “当然，他见到你，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他真的很爱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子孙。只是，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不想相见。”柰煦温柔的声音，仿佛和暖的风，吹走了他内心的一丝重压。
  “我明白了。”颜佑夜回她一个笑容。只是，外公见到他时，除了开心，还会抱着怎样的心情呢？摇了摇头，说道，“柰煦婆婆，这么说，您也认同把两个世界彻底分开？”
  “两个世界分不分开，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摇摇头，柰煦说道，“对我来说，好好保重身体，不再让我所爱的妖为我担心，才是我在意的。”停了停，接着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你外公的原因而在自责。你只是做出了一个你认为是正确的选择，没什么好自责的。”
  “谢谢……”颜佑夜吁一口气，“不过，这么看来，人类和妖族还是应该分开生活。”
  “我倒不这么认为。”柰煦说道。
  “为什么？”
  “你知道吗？你外公以前脾气可是相当暴躁，举止粗鲁，个性也不温柔。”柰煦笑道。
  “不会吧？”颜佑夜有些意外。飖爔给他的感觉是慈祥温柔而优雅。
  “真的！”柰煦怀念笑道，“但是在他和你外婆生活后，他就改变了……变得温柔，变得沉稳。人类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尤其是……可能是因为生命短暂，有些人会采取那种破坏式的生存方式，这也是很多妖族不喜欢人类的最主要原因。但是，正因为生命短暂，有些人类却会活出更动人的人生。我没有见过你外婆，但是能让你外公改变这么多，你外婆必定是当中最重要的原因。”
  颜佑夜看着她，脑中想像着。
  “我不喜欢和其他人或者妖曾经拥有过自己的丈夫，我希望自己的丈夫是我所独有的，但是却又很感谢你的外婆。因为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个拥有着一颗温柔体贴的心的，那个我所深爱的夫君，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柰煦淡淡笑着。
  颜佑夜苦笑着叹一口气，说道：“您这么说，我实在是不懂您究竟是希望我帮望汐还是不帮。”
  “我不是说了吗？我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柰煦温柔笑道，“小夜，你是我所爱的夫君和我所敬佩的人类女子的子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我对汐儿，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颜佑夜想起飖爔，低下了头。
  “你外公和汐儿的选择，并没有谁对谁错之分，他们只是都有属于自己的立场而已。”
  “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外公生气，不开心。”
  “在这一点上，你是找不到两全其美的结果的。”柰煦温柔地顺了顺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只要认为是正确，就去做吧！”
  “嗯。”颜佑夜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颜佑夜来到了皇宫。
  “吃过早饭了吗？”古望汐看到他，开心地说道。
  “吃过了。”颜佑夜说道，“那个……我决定要帮你，分开妖界和人界。”
  “真的？谢谢你！”古望汐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诚恳说道。
  看到古望汐那喜悦的表情，颜佑夜觉得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些。
  “距离我想你给我答复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月啊！”古望汐笑道。
  “既然决定了，就不想拖泥带水。”
  “这样也好，早点准备。”古望汐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就要通知影儿了。”
  “为什么要通知影儿？”颜佑夜不解。
  “施法的过程需要两个平衡者，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影儿。”古望汐说道，“你知道影儿的外祖母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