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妇可居

第74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真让属下找到少主了”
    原来如此嗬……那些可笑的兜兜转转之间,竟然隐藏着如此深刻的心焦与惦念。这些人,可都眼巴巴地巴望着自己能继承密探网的一切。
    她扶兰鸢站起来,一时之间对她深感愧疚:“若我知道你们也在到处寻我的话,我就不会时时刻刻都躲躲藏藏的了。”
    兰鸢道:“少主出事谨慎,是少主聪慧才是。听易先生说,少主还发明了密语这种东西。易先生一直称妙,说要在军中推广,后来他还说,最应该推广的地方,应该是咱们这里才对。少主不愧是老主任的女儿……”
    玉娇笑了笑:“哎……我若规规矩矩呆在玉家,兴许你们也不必为我提心吊胆的,我若是不女扮男装,怕也不会提高你们寻找我的难度。幸好还有这个……”摇了摇手上的白璧,渐渐浮出几丝无奈,对这白璧几乎又爱又恨。
    兰鸢点点头:“少主说得是,这一切都是老主任冥冥之中做的安排。少主是咱们的掌门人,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玉家的。”
    “嗬嗬……”玉娇苦笑,更加发觉自己肩膀上的胆子沉甸甸的,不知道自己以后如何应对。
    突然想起一事:“你前来寻我,是不是玉家出了何事?”
    兰鸢的神色略微黯淡,摇了摇头道:“玉家一切安好,那柳氏只知安乐,倒不曾有异动。属下此次前来,一是得知少主回来,想来与少主会合,二是——来履行老主人的遗命。”
    “遗命?”玉娇一怔,“我爹去世之前还给你们下了命令了?”玉望山果然是死于他杀,看来玉望山的真实身份已经在东埕国早到泄露,这将近两年的时间,说不定就已经把她玉家的十八代祖宗都调查清楚了。
    所以——她必须越快离开东埕国越好。这就是说,她现在唯一的出路,也就是竭力说服诸葛均暂时放弃储君之位了。
    兰鸢从袖中掏出一个水粉盒,挑开盖子,从胭脂水粉的嫣红fen末之中用小指指甲挑起一卷密文。又从自己随身携戴的手珠上卸了颗透明的水晶珠下来交给玉娇:“少主请看。”
    玉娇拿稳水晶珠,见兰鸢已经丢开水粉盒,将密文纸慢慢地捋开了。
    这只是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一张密文。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玉娇瞪大了眼珠子,也只看到像蚂蚁似地佝偻在一起的黑点,只好拿着兰鸢的水晶珠,将其摆到密文上头看。
    水晶珠起到了凸镜的作用,一下子将正对的字体放到最大。玉娇逐字逐句地一一看过来,不禁头皮发麻。时不时看兰鸢一眼,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整张密文看下来,玉娇已经在初春的阳光里满头大汗。抬头心虚地往兰鸢照了一眼,咧着嘴一脸巴结似地笑:“我说——兰鸢啊,我爹的意思是——让你,做我的师傅?”
    兰鸢点头:“正是如此。”
    “……”玉娇闭了闭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玉望山竟然这么放心地把他唯一的女儿丢给燕舞搂的老鸨去管教。不是她对兰鸢有偏见,而是在燕舞搂如此声色复杂,三教九流的地方,能学到什么呢?
    这是想让她学好还是学坏呢?她老爹的深谋远虑果然教人十分不明白。这看起来太不靠谱了.
第九十三章 重组计划
“当然,为今之计是先让少主继承一切才最为重要。属下已经通知了各路掌使约他们一个月后在麟州城拜见少主。”
“一个月?”乖乖,难怪浅眉说她去不成朝安了呢!她顿时泄气地软绵绵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问兰鸢,“我什么都不懂,我爹什么都没告诉过我·····我怕我应付不来届时的情况。怎么办?”
兰鸢笑起来:“少主请放心,属下作为少主的老师,自然有提点少主的责任,少主只要配合属下就可。”
玉娇鼓起腮帮子,无语问苍天。
放心?她怎么放心?她现在唯一的感觉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除了端木易身边之外,就再也没有别处了。
可她身为玉望山的直系继承者,她那里有胆子违抗玉望山的遗命?!更何况,兰四娘显然早就已经跟端木易备过案了,并且端木易也默认了她这么做。言而总之,她是铁定了要跟兰四娘去燕舞楼关一阵子的。
玉望山把她甩在燕舞楼里也就算了,怎么端木易竟也会无动于衷?
玉娇的青筋直凸,可惜又没法子。只得事先打听清楚情况,眯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是自然的,有四娘在,我很放心。不过······咱们要去哪儿开这个会?”
“开会?”显然兰四娘没办法理解这个词汇。
“啊,我的意思是······他们过来,咱们去哪儿举行这个仪式?”玉娇道,心里直流冷汗。
兰四娘道:“当然是在燕舞楼了。”
果然!玉娇心中吃了暗锤一记,又道:“呵······我知道四娘你咋风尘之中混习惯了。大约就是借着这个身份来掩饰咱们的真实情况的。不过·····呵呵,我不大明白,在燕舞楼里我要学习些什么?接客?端菜?捶腿儿?唱小曲儿还是舞个花枝乱颤?”
她一个都不会,也一个都不想学。
兰四娘一听,捂着嘴直笑:“少主真是风趣。”
“风趣?”
“少主误会了,少主身份如此尊贵,属下怎敢让少主学这些。”兰四娘解释道:“燕舞楼里固然属风尘场所,但是那里也是个打听消息的最佳之处。并且,就如少主所说,还是个掩护身份的绝佳之地。”
“······”玉娇听懂了。自己适才只说对了一半,燕舞楼其实一点都不简单。难道当初诸葛均早就知道了燕舞楼的背景,这才让青鬼把消息留在鞋拔子里,直指燕舞楼?可他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说呢?也省的她跟端木易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仔细想想,大概是诸葛均当时也不太肯定吧?所以只给了他们一个大致方向,具体情况还是让他们自个儿来打听?
她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声,这诸葛均果然是奸诈,亏得她当初还那么信任他,一直认为他为她指点的路,是为寻找宋宽布下的。没想到兜来转去,这一切还是为了他自个儿!呃······其实这么说也有欠公平,至少对她玉娇也是有一半好处的
暗自点了点头,她知此事已成定局,心中别提多扫兴了。
撇了兰四娘两眼,问道:“那我不学这些,究竟学些什么呢?”
兰四娘道:“自然是听、说、问、走之能了。”
“听、说、问、走?”玉娇眨巴着眼睛,“听”字她可以理解,做个普通密探首要技能便是会听。那么除了“听”之外的,其他三个字分别是什么意思呢?她依旧厚了把脸皮,不耻下问。
兰四娘自然十分乐于讲解这些,两人在厅中坐下,开始促膝长谈。
“听,谓之察人观色。在乎你怎么听,听些什么。”
“这个我知道!”玉娇拍了下手,乐的兴奋,“咱们最基本的便是靠探听来得到消息对不对?所以要对人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人的话该听,哪些东西又没有价值······对不对?”
兰四娘露出欣喜的眼神:“少主不愧是老主人的血脉,不用属下讲解,天生也懂得这些。”
切,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天生就是做偷鸡摸狗的料嘛!不过有些事实必须承认,无论是哪个朝代,对于密探习作之流的培养几乎都没有停止过。虽然被抓到的风险很大,代价也几乎是受酷刑而死,但是仍然有许多人趋之若鹜,并以之为荣。说直白一点,玉娇不觉得这个职业见不得光,反而他们恰恰是最站在阳光底下的人,所以其背后的阴影才如此巨大。
当然对于兰四娘的快将,她一恶补好意思。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若是连这点都说不出来,那十几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连忙谦虚地道:“我瞎说的,你别夸我,我还不知道后面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对于玉娇的谦恭有礼,机智对答,兰四娘显然十分欣赏。见她老老实实地向她请教,她自然也是言无不尽。徐徐地道:“第二个字,便是”说“,这说,也是大有来头的。我们的说,一则掩饰身份,故而前后务必保持永远的一致,不得有人和漏洞瑕疵成为他国人怀疑的对象。少主,可明白?
玉娇忙着点头:“明白明白,听四娘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们的说,要懂自圆其说,首先就要将我们自己当初真真正正的普通人,随入大流,才能从大流之中得到情报,我说的对吧?”
“少主所言甚为凝练,属下也几乎想不出怎么概括方才那些话呢!”兰喜娘看着玉娇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三句话里头两句都是夸赞。
玉娇窃笑,自己的脑袋瓜子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偶尔灵一下,紧接着而来的当然就是不灵光了。对于“说”这个词的第一重意思她是明白了,但是关乎第二重?是什么?她看着兰四娘,示意其接着往下说。
兰四娘见她听得极为认真,便清了清嗓子打算长谈。
可是才张嘴,门口浅眉便进来通报:“禀小公子,孟岩石大人羽泉公子来了。”
因为玉娇滞留的关系,所以浅眉与裕素也不敢这么早动身,总得等玉娇这头安稳下了再说。
玉娇听兰四娘说话正听得津津有味,猛一听孟岩跟唐澜过来,这才想起来今早的首要任务。慌忙起身,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孟岩跟唐澜便双双包袱款款地走进来了。孟岩抱拳道:“属下拜见小公子。”目光稍稍在美貌的兰四娘身上溜了半圈儿,又谨慎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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