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开

第16章


何况晨的案子只要不撤销,他跑了如果被抓到也会被取消保外就医资格,我和苏都有包庇的嫌疑,这个方法看来是下策。我们变得谁也不相信了,尤其是我的冒失,是事情变得复杂。
“公安部,我去。”我坚定的说。
也只能如此了,他们没有反驳我,我的建议是对的。
“证据?”我看着晨接下来说。我不能只是这样用嘴去举报,否则不会有说服力,事情依旧会搁浅。
“在一个女人嘴里。”晨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表情。
“她是我的合伙人。直接负责与这些人联络,我跟她过去并不熟悉,是我的朋友介绍我认识她,后来合作的,但是我怀疑我的朋友就是她做掉的。”
“那她不怀疑你吗?”
“她一直追求我,上次你在商场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她的老公在缅甸,但不知道是什么层面的人。她不多说。”
“先从举报她开始?”我问。
“不是的,如果举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缉毒线索,我们要打击的是内部的败类。”
“好吧,我明白了。”
唉!我暗自感慨,抛开立场不谈,女人,都是感情惹得祸。
再性情的男人也是理性的,再理性的女人也是性情的,物种所致。
不能说我同情那个女人,至少那个女人某一时刻是真诚的,而这真诚换来的是什么?利用!而却不为所知,公平吗?没有公平!在感情上的公平就是交易,于是总有一方是被动的,倘若没有背叛,就算不上伤害,而伤害没有深浅之说。
公安部禁毒局的孙处长接待了我,按照晨的授意,我完成了我能够做的。回到家里,我感到非常疲惫,说不出的一种感触,有一种冰凉的东西,沁入心田,想到一个词汇:痴情总被无情恼。
十天之后,一个禁毒专案小组来到晨的病房,并且做了很详细的笔录,只有晨一个人跟他们讲了许多,我们被回避。工作组离开的时候找到苏,告诉他晨要另行安排地方,明天他们来接他,晨要求我陪同,我拒绝了,但专案组的人说,我也必须走,这是安排。
 
 
一切似乎如梦一样的忽忽悠悠,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怕该是一次远足了。 
第二天早上,车按时来接了,按照计划,苏没有送行。住院手续是由我提前办好的。我们坐着汽车经过四个小时的路程,被送到一个部队大院的招待所里。安排在一个套间。之后护送的人告别,并给了我们两部手机,说有事用这个联系。 
我巡视着房间的设施,简洁而豪华,这绝非一般的招待所,房间里应该是有摄像头装置的,我暗自想。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来的是医护人员打扮的人,他们介绍说是这里的保健人员,而且认真的为晨检查了身体。 
他们走后,我对晨说,我的笔记本电脑带来就对了,晨说,没带也好,咱俩有更多的时间说说话。 
食堂就在楼下对过的一个两层小楼的一层,二层是活动场所,有各种棋类活动室,还有乒乓球厅,出来进去的人全部是便装,既然是部队招待所却看不见有穿军服的,我不该问的肯定不问,这里,电视是我们唯一掌握外界信息的渠道。 
手机自然没有必要使用,免得不必要的麻烦,我有些惦记着苏,甚至对杨也时而想起。 
晨只要有时间就锻炼身体,他的下肢竟然有了知觉。 
一天,我推着他到院子里散步,当然真正散步的是我。他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夕阳,我说:“天上有美女?” 
他不搭理我。 
我推了推他,他梦醒般的看着我。 
“咳!我在跟你说话。” 
“不说话更好。” 
“什么意思?” 
“我们总是这样该多好?”他感慨的说。 
“又来了!我没有事情做了?活该推着你瞎逛?” 
“你变了。”他说。 
“或许吧。” 
“我们老了不是吗?”他俯身从路边的花坛里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鼻子边嗅着,眼睛看着我,有一点天真的神情。 
“坐一会儿吧。”他指着花园长廊里的木椅子说。我坐在他的身边,但似乎找不出什么更热烈有趣的话题。这样的情形又何尝不是我们过去追求的效果呢?执子之手。。。。可是,麻木的是我,我已经没有了激情,那个天真快乐的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并不动作,只是握着,我懂得这是依赖。我静静的看着他两鬓些许的白发,自问,这个男人我还爱他吗? 
第二章(七)
日子又过了几天,我实在憋不住了,我用那个手机打通了上次送我们来的一个人的电话,提出我们需要一部电脑的要求,对方犹疑了一下,说过几个小时以后给我回话,我听起来似乎觉得还算有门儿,像下午四点的狼一样在屋里乱转,希望电话铃声想起,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煎熬。当初没有晨,电脑就在身边,我仍然痛苦不堪,宁愿去戒毒所受罪,如今晨在身边,我对电脑的痴迷像毒瘾发作一样的感受。
突然,几声敲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打开门,是工作人员搬了电脑进来,一台看起来比较旧的台式电脑,我顿时喜笑颜开。看着他们安装完毕,人一走,我便坐在椅子上准备过瘾。
“砰!”里屋一声巨响,我赶紧跑了进去,只见晨躺在地上,满头大汗淋漓。
我赶紧蹲在他身边,急急的说:“你怎么了?”
“我想站起来。”他轻轻的说着。
我哇的一生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忽略了对晨的帮助。
紧紧的抱起他,紧紧的抱着,他也哭了。
“不许你自己这样了。”把他弄到床上之后,我依旧带着哭腔说。
他点点头,拉了拉我的手,闭上了眼睛,我默默的擦着他眼角的泪水,同时啜泣着。
很久,他突然睁开眼睛说:“好吧宝贝儿,我们看看电脑。”他提醒了我,我撅着嘴,给了他一个鬼脸儿。
我费尽的把电脑搬到他的房间,从新接上线,打开,亮了,而且能够上网。我第一个打开苏的禁毒网站,好像页面改变不多。然后点开苏的博客,没有更新。再进入自己的博客,登陆后见到惠的留言:站长失踪。天!我急忙删掉登陆痕迹,然后对身边的晨说:“看到了吗?”,晨点点头,不再说话。我紧张极了,苏会怎么样?我想象不出,看来,这条路,真的时时是战场。
晨说:“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肯定是让他说出我们,事实上他也不知道。”
对,问问他们!我接通了那部手机,对方马上听到了。
“苏失踪了?”
“是,我们正在积极查找,放心。”
怎么放得下心?如果我不跟晨一起出来,失踪的是我。既然是失踪,肯定不是公安干的,更说明除了杨还有别人与毒贩勾结,不然这样的秘密是很少人知道的,看来那个局长真的有问题。我再一次为自己的冒失痛心疾首。晨说,放心,他们要他的命没有意义,只是需要他做诱饵,不过是为了找到我封口。但是,上头已经介入,事情终会有结果的。我似乎宽慰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害怕,于是缩在晨的身边躺了一夜,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其他,一夜无眠。晨搂着我,睡得还可以。
晨还没有醒来,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像一个孩子安睡着。我拉开窗帘,一丝阳光泻进屋里,下楼买好了早点放在桌上,晨还没有醒。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苏的失踪,让我受到很大的刺激,我的朋友,为了正义,确切的说,我以为是为了我,而受到生命安全的威胁,我不可能这样轻松的隐居,甚至谈情说爱,我决定主动出击,既然选择了不惜代价,苟活是最残忍的自戕。只有我回到禁毒基地,才能换回苏的危险,我冲动的想着。
我对晨充满了抱怨,实际上这抱怨不如说是对自己而言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不珍惜感情和自己的拥有,代价是他自己应该承担的,而我的代价也不能逃避,心的折磨比肉tǐ的折磨更不人道,我宁愿死去,宁愿。
疯狂的我在做出最后决定的同时,刻意的让自己冷静着,我一个人来到花园里,不停的走着,外人看来是锻炼身体,而我这种机械的行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与烦乱。
我怀疑是那个女人干的,当她嗅到了自己被注意的味道之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晨,对她而言,晨是突然失踪的,对她是欺骗,更是背叛,不仅是感情,而且是立场。所以,最疯狂的是她。即使是公安内部的败类尚有外援,也不至于想到要如此严酷的打苏的主意,而她的目的才是从苏的嘴里挖出晨,嫉妒的女人最没有理智,我想,如果两个没有理智的女人在一起,也许更透彻一些,苏是无辜的。
或许,我的做法会导致扰乱所有的侦破计划,我最后的理智是反复思考要不要给专案组打个电话,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自己矛盾着。
上楼以后,晨已经醒了。
 
 
“去了哪里?”晨警觉的看着我。 
“在散步。” 
“你没有散步的习惯,是不是情绪不好,想乱来?”晨总是能看穿我。 
我没有说话。 
“你准备去找谁?” 
“找你那个相好的,她弄走了我的朋友。” 
“你保证能解决问题吗?没有这个把握等于去送死。” 
“送死也比现在好受,跟敌人去拼,死了也是痛快的,我憋死了,你以为你是谁?这些年你给我带来的苦恼已经早把我的温柔蚕食了,我的凶恶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是你无视善良开始的,用你的自私,我既然已经被你害了,我就不能再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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