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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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像空气一样的母爱
中考那紧张的气氛传染了每一个迎接它的考生，大家都如饥似渴地“啃”着书本。我也不例外。也许是中考的压力太大，我异常烦躁。
夜深人静时，我还在心慌意乱地翻着语文书，却一点也看不进去。这时，妈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妮子，明天就要中考了，今晚就别看书了，喝了牛奶，早点睡吧！”妈妈微笑着关切地说。
虽然知道妈妈的心意，但是烦躁使我变成了一只刺猬，妈妈成了发泄的对象。
“我不想喝，我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有空喝牛奶吗？”我头也不抬。
“明天考试，你还是早些睡吧，否则明天会没精神的。”妈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你别烦我了！害我书都看不进去了！”我朝妈妈大吼。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死寂，很尴尬，妈妈就像没有甲壳的乌龟一样被我扎得遍体鳞伤。
我知道妈妈是关心我的，我也知道，我伤害了妈妈。其实，我真的不想说那些尖利、刻薄的话，可不知为什么，一张口，这些话就像连珠炮一样射了出来。
妈妈默默地收拾着我铺在床上的书本，见我没有“睡意”，转过身叹了口气，轻轻地带上门……
听着妈妈掩门而去的脚步声，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牛奶，我心中充满了内疚，我多想跑出去对妈妈说声“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勇气。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我伤害了妈妈，妈妈却一笑而过，对我如此宽容。博大的母爱，让我感到如此的伟大，却又让我充满了罪恶感。
我关了灯，听到妈妈走近而又离开的声音，我望着天花板，下定决心，明天我一定向妈妈道歉。
我突然觉得，妈妈的爱就像空气一样，让我赖以生存，却步常常忘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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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一个资本家的女儿，父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母亲在她11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人们的脑海里一直顽固不化，何况是在大户人家里。
没多久家里来了一位漂亮的新妈妈，有妈的日子并不好过，刚念完初中的她就被后娘叫去自己干活挣钱了，她自已学会了做布鞋，帮别人洗衣服，给人带孩子，冬天的水就像刀一样，刺得她骨头发麻了，洗一背篓的衣服可以赚1毛钱，一天下来能洗好几背蒌的衣服，自己都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给别人当保姆带孩子，孩子一哭她也跟着哭，她常在心里对自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文革的时候，父亲打电报，不小心把伟大毛主席的大字右上角滴了一滴墨水，就因为这样被打成了右派，蹲牛棚，游大街，因此全家也受到了牵连，那年她二十来岁，因为成份不好，她嫁给了一个乡下人，去相亲的那天，她跟姐姐一起去的，是在男方的家里，他父母都很热情，见了她们姐妹俩很高兴，连忙就到家门口的那棵柚子树上摘了个柚子剥给她们吃，她很满意，觉得这家人挺大方的（那时正是灾荒年，家里能有点吃的真是不容易）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跟姐姐傻眼了，一看碗里除了柚子皮，还是柚子皮，但最后她们还是结婚了，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亲人的祝福，也没有热闹的酒席，就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婚后丈夫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一个星期就加家一次，每个月交给她十几块钱的工资，由她来安排家里的生活，地里的活自然而然也由她来打理，她便成了家里的一把手，从没下过地的她光着脚丫子干活，脚上长了很多水泡，她便穿着鞋下地，村里的妇女看了就讽刺地说她不像干活的样，她听后愣了一下，啥也没说就继续干活了。
有了孩子后她的事就更多了，婆婆生病了瘫痪在床上需要人照顾，孩子们的生活需要有人料理，地里的活更不能拉下，她们的家并不大，就一间四四方方的木房子，中间隔了块木板后就变成了两间房，她跟丈夫住里面，孩子们就跟公公婆婆住外面，没有多余的床就睡在装稻谷的柜子上，屋门口还放了架破缝纫机，白天的活忙完了，晚上就边哄着孩子边用缝纫机给别人做衣服，她总是在心里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几年后，公公婆婆相继去世了，孩子们也长大懂事了，丈夫调到城里上班后她便也跟到了城里摆了个饮食小摊，每天早上3，4点就得起床干活了，晚上生意好要到十一，二点才收摊，一个人经常累得腰酸背痛，虽然公公婆婆不在了，可孩子们慢慢的长大，学习，生活，哪样都是需要钱来摆平的，她对这种生活并不报怨，因为她知道，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都说付出与收获都是成正比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2年，手里也有点积蓄了，他跟丈夫商量着在乡下老家造一幢小楼房。
那时候还是80年代，能在乡下拥有一幢小楼房真的很少见，村里的妇女们见了都羡慕不已，本以为辛苦了大半辈子，苦日子也该到头了，房子造好后她又张罗着给儿子成家，女儿们也一个人远嫁外地，但这种轻松的日子没能过上多久，儿子结婚后，小俩口总是吵吵闹闹的过着，没过两年儿媳妇就离家出走了，走前给儿子头上留了一榔头，和两个刚会走路的小孙女，看着昏迷的儿子，再看看两个不懂事的孙女，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可哭又有什么用呢，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不能就这么的垮了，她又像年轻时那样，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着，她跟丈夫又拼命的工作。
现在的她已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稍微走一段路就得休息一下，大儿子已在几年前离开了她到天国去了，女儿们都在外地，三五年才回家看她一次，孙女也已经抚养成人在外地上大学了，她跟老伴两人平平淡淡的过着，偶尔还会把可乐瓶集起来去卖，有时还打趣的跟我们说，要不是当年她成份不好，才不会嫁给他了，嫁给他连条裤腰带都没有，一脸的青春痘长得跟癞蛤蟆似的，说着便笑了。
现在她一样还是会说那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是后面还多了一句她说的话，“辛苦了那么多年，咋也没见成为人上人啊。”其实在我心里您早已是我最敬佩的人，您有一颗宽厚，仁慈和永不服输的上进心，是您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甘甜，是您让我的生活充满了希望的阳光，我亲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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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父亲的肩膀
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骑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肩膀上，对着镜头，睁大了眼睛，脸上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背，还有并不宽厚但充满了力量的肩膀。他走在一条巷子里，身旁是古旧的城墙和斑驳的砖块。黑白的画面，朴实无华，仿佛相隔的年代已经久远。
《深圳晚报》上的这幅照片让我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渏。照片中男子的肩膀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那孩童的神情似曾相识，仿佛昨天的我一样快乐无忧地笑着……
父亲不也曾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骄傲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吗？
记忆中父亲的肩膀宽厚而结实，坐在上面，比坐在沙发上还舒服。那时父亲还年轻，喜欢带着我四处晃荡。每次都是他走在前面，我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父亲长得高，步伐大，没走几步我就远远地落在后面。这时他会停下来，等我赶上了，一把抱起我，举过头顶，再往他的肩膀一放，继续迈开大步前进。我神气地眨着眼睛，饶有兴致地观看远处的高山和天上的白云。
童年的记忆总是太单薄。人的记忆就像一个倒三角形，幼时的记忆往往近乎空白。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开始递增，痛苦不断累积。几年后，妈妈又生了两个小弟弟。骑在父亲肩膀上的不再是我。每当看到弟弟坐在父亲的肩膀上耀武扬威的时候，我总是很失落，甚至有些忌恨，因为他们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东西。孩子多了，奶奶又有精神病，迫于生计，父亲开始外出打工。一般都是挖桩或做搬运，都是些苦力活。好几次送别父亲的时候，我执拗地拉着他的腿，不肯让他走。但终究还是留不住。我只有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慢慢地从我的视线消失。
生活的担子重了，父亲的脾气难免变得粗暴。记得那一年很冷，他从韶关打工回来，见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他非常生气，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委屈的我不顾外面雷电交加、大雨滂沱，一气之下冲出了家门，然后躲在一个小山坡的牛棚处。深夜一点多的时候，父亲打着手电筒找到了我。被雨淋得浑身发抖的我像筛糠一样。父亲拽着我的手，要我跟他回去。倔强的我拼命挣扎，不肯走。一向硬朗的父亲口气变软了。他说，你知道吗，我在韶关那边病了两个月，差点连命都丢了。我那么辛苦地挣钱供你读书，你竟然无心向学，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虽然雷声轰隆，可我听得出他哽咽了。于是我说，好，我回去。父亲背起我，让我拿着手电筒照路，他便踩着泥泞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