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雪

索尼来到小宛的住处，小宛见到索大人，吃了一惊：“索大人？”
    索尼向小宛揖了一揖，说：“一来看看塔妃，二来老臣有个问题想要向您讨教。”
    “索大人有话尽管说。”
    索尼道：“那臣就直说了。听说娘娘送了灵芝给四阿哥？”
    “是呀，千年灵芝很难得，自己舍不得，送给四阿哥了。”
    “灵芝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是人家送过来的。”
    显然小宛还没有得到消息，她见索大人来，便知道这里面肯定出了问题：“索大人，有话就直说吧。“
    索尼说道：“四阿哥喝了灵芝汤后出了问题！”
    “噢？！”
    “四阿哥中毒已身亡了！”
    “什么？”小宛睁大了眼睛，“不可能的，我送了两回呢，第一回吃了好好的，怎么第二回就出事了？索大人，这玩笑也太开大了吧！”
    索尼郑重其事地说：“老臣怎么会拿四阿哥的生死来开玩笑，四阿哥就是在吃了你送的灵芝后死去的！”
    小宛看着索大人，索大人神情十分严肃，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小宛怔住了，可她不相信：“灵芝是好灵芝呀，灵芝是经过检验了的呀，四阿哥怎么会死呢？四阿哥怎么会死呢？”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灵芝？”
    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宛不敢有任保隐瞒，如实说：“灵芝是静妃送过来，托我送给四阿哥的。”
    “静妃？”
    “是的。”
    静妃原先当皇后的时候，就跟索尼打过交道，彼此并不陌生。当索尼来到静妃住处的时候，静妃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索尼向静妃揖了一揖，说道：“老臣冒昧来打扰娘娘！”
    “索大人不必多礼！”
    “听说娘娘给四阿哥送过礼物，两支千年灵芝？”
    静妃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礼物？没有啊。”
    “娘娘不是有两支千年灵芝，托石小主送给四阿哥了吗？”
    静妃恍然大悟：“噢，本妃是有两支千年灵芝，不过在去年就已送给了小宛了。”
    索尼一惊，去年就送给了石小主？石小主怎么说是早几天才托她送给四阿哥的？
    “本妃的灵芝可是难得的灵芝呢，去年石妃怀孕，本妃想灵芝可是补的呀，再说她也跟皇上处得近，就送给她了。她送给四阿哥了吗？这——本妃倒不知道。”
    索尼来到贞妃的住处，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哭声——贞妃正在大声哀嚎。
    见到索尼，贞妃的奴婢说，贞妃刚刚得到消息，说四阿哥去世了。贞妃一时激动，止不住哭了起来。
    索尼等贞妃的哭声小了，激动劲过去了，问：“娘娘是不是去找过皇上和董娘娘？”
    贞妃用手帕擦擦了擦眼泪，道：“我就是担心四阿哥，才去找的皇上啊。我听皇太妃说，最近四阿哥可能有危险，我着急，就去跟皇上说。皇上听了臣妾的话，就跟董姐姐去了四阿哥处。”
    “皇太妃来找过你？”
    贞妃道：“是的，皇太妃来找我，很急的样子，说最近她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她猜着可能四阿哥会出事。她说，她不便跟董妃见面，自己也不便出面。就想到了臣妾，让臣妾去提醒皇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太妃也是一片好心啊，看她那么着急的样子，好像四阿哥的危险近在眼前，她让臣妾速去提醒皇上。臣妾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就去找了董鄂妃。”
    索尼想，案件越来越复杂了，四阿哥的死不但牵扯到了塔拉，静妃，贞妃，还有皇太妃，甚至连皇上和董妃也被他们利用了。再查下去，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人呢。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好心，那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呢？
    两天后，索尼将静妃和小宛两人请到一起。
    小宛将送灵芝的经过又复述一遍。
    静妃装着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妹妹是不是记错了？我什么时候托你将灵芝送给四阿哥了？灵芝不是我半年前送给你了吗？”
    小宛压着心中对静妃的不满，对索大人道：“索大人，灵芝是静妃姐姐送给我的，据姐姐说这灵芝还是她在当皇后时科尔沁的部落首领送给她的。据说灵芝产在长白山一带，小宛生在江南，从没去过长白山，人微贱，无缘藏灵芝，大人明察！”
    静妃一脸无辜地说道：“妹妹是不是糊涂了？我什么时候会害了四阿哥的性命？”
    青儿亲眼看到静妃送灵芝给石小主，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承认了。青儿顾不得尊卑，愤怒地说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灵芝分明是你几天前托我们小主转送给四阿哥的，你还说皇上不待见你，送东西怕引起误会。所以才托小主转送，还说是小主送的！当时青儿看到你说得很恳切，还以为你真是为四阿哥好呢，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出尔反尔！”
    静妃并没有生气，只是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道：“奴婢为自己的主子，静妃清楚，看来好人难做哪。半年前，我看到你石小宛怀孕，才送了你两株灵芝，我还以为你早就吃完了呢，哪想到你会将它们送给四阿哥，而且四阿哥吃了你送的灵芝很快就死了，你怀的是什么心，不是昭然若揭吗？”
    小宛见静妃完混淆黑白，颠倒是非，大言不惭，指着静妃，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静妃转向索尼道：“索大人，你来评评理，我好心送给她两株灵芝，怎么就变成了害死四阿哥的凶手了？灵芝明明是她送过去的，我什么时候托她转交了？天地良心，大人可要为我作主！”
    小宛压抑着的火气也上来了，愤怒地指着静妃的鼻子，道：“你昧着良心说话，是要遭天报应的。索大人，臣妾所说句句是实，请大人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静妃也不示弱：“索大人，既然石妃说灵芝是臣妾临时送给她托她转交的，那么送过去的时候，她肯定会说这是我送的，对吧？去叫明月绿珠过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青儿道：“想不到，你害了四阿哥还不够，还要害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与你无怨无仇，你安的是什么心！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难怪当时你说送灵芝的时候一定要说是我家主子送的不是你送的，原来你早怀着一颗见不得人的蛇蝎心肠！”
    小宛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她说：“青儿，我们中了她的圈套，对这样的人，别多费唇舌了，别脏了我们的嘴！”
    索尼为了弄明白当时的情况，他觉得有必要叫明月绿珠来问一问，于是对手下当差道：“传明月绿珠过来！”
    明月绿珠过来了。
    索尼问：“当时石妃送灵芝的时候，可说是静妃托她送的？你们两个要如实说来！”
    明月道：“没有，石娘娘说是她自己送的，没有说是静妃娘娘送的。”
    静妃这下抓到了把柄，说：“我就说嘛，石妃自己送的却硬要说成是我送的，索大人可要还臣妾一个公道，给臣妾一个清白！”
    小宛看了一眼静妃，那张姣好的脸在她面前变得模糊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张鬼似的脸，张牙舞爪。小宛走到静妃身边，忽然伸出手去，狠狠搧了静妃一个耳光，道：“我还你公道，我还你清白！你黑白不分，混淆是非，包藏祸心。我真是瞎了眼，会上了你的当！”
    静妃完全没有防备，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她忽然想起曾经自己也是这么搧过秋月，可秋月是一个微贱的婢女，自己好歹还做过皇后哪，你石妃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妃面前逞能，那还得了！
    她立即冲上去，一把揪住石妃的头发，用力的撕扯起来。
    石妃被她扯得头发也散了，胡乱地遮在了脸上。石妃忽然将静妃的手反扭了一下，痛得她立刻松了手。石妃退后几步，用手揽起头发，将头发重新盘好。静妃这时猛扑过来，石妃敏捷地让过她，她一时站立不稳，往前扑到了墙边的一个花架上。这下静妃发了狠，爬起来就朝石妃扑过来，她不相信自己会打不赢石妃。可是她打错了算盘，石妃也不说话，也不动气，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一扭身到了静妃侧边，脚下一动，手一抓，静妃便再也动弹不得。
    静妃见占不了上风，连忙叫：“索大人，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那石妃，想不到她还会武功，平日里不声不响，骗了多少人？这下索大人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石妃见她还在把脏水泼向自己，手一用力，静妃便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索尼喝道：“快快住手！”石妃不愿就此放开，没动。索尼再次命当差：“扯开她们，拖开她们！”
    石妃这才松了手。
    静妃的胳膊被扭痛了，静妃的手半天也提不起来。她的头发也散了，衣服也撕了一道口子。
    静妃恶狠狠地说道：“索大人，你看，她简直就是一头母夜叉！明明是她想害死四阿哥，却要嫁祸于我，索大人难道还不明白？”
    石妃道：“索大人，臣妾冤枉，请大人明察！”
    “好了！”索尼忍住火气道：“两位娘娘暂且息怒，事情在未查清楚之前，两位实在没必要动肝火，闹得两败俱伤。老臣正在查，相信会查清楚的。”
    小宛忽然想起巴妃，曾看到过自己去看四阿哥，看到过青儿手里的灵芝。说：“索大人，有一个人可以作证，我没有说假话。”
    “谁？”
    “巴妃！”
    过了几天，索尼终于来向皇上汇报了，他的后面跟着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