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

第2章


  怎想到不过是位拿着金牌的公主,就打破了他的规矩,那个女人是用此来证明她的神通广大吗?
  握紧掌心里的龙形令,东方朔再加快了脚步。
  琉璃阁里,大桌子上摆满了如巴掌大小的白玉碟,碟里是一道道厨师精制的可口佳肴,不过没得到宾客多少的青睐,许多都还是原封不动,反而是放在小几上的美酒备受重视,每一坛都已经开封,空气里飘浮着浓郁的醉人酒香。
  宇天香拿着两杯酒,摇摇晃晃的来到倒在椅子上的银凰面前。
  “来、来……再陪本宫干一杯。”
  “公……嗝!公主,奴婢不、不行了,嗝……您找……找……隔!金凤吧。”银凰猛打着酒嗝。
  宇天香转头看了眼躺在地毯上,早就醉倒的另一个宫女,摇头晃脑,“不能耶,她醉了,嗝……”她也打了个酒嗝。
  银凰醉眼迷蒙的望了眼主子,点头又摇头,“奴、奴婢也……嗝……不行……嗝……”
  话没说完,她头就垂下,也醉倒了。
  “银凰、银凰……”
  连叫了数声,宫女都没有转醒,宇天香不禁嘟起红唇。
  “讨厌,都不陪本宫喝酒,该醉的人不醉,你们是不该醉的人怎么都醉了……”
  抱怨一阵后,她又傻愣愣的笑了起来。
  “无妨,你们不陪本宫,本宫就找别人来陪。”
  宇天香一手一个酒杯,步履不稳的走向门口,才走到半途,门就砰地一声的被人踹开。
  东方朔连敲门都省下,大脚一踹,直接把门给踢开。
  门一开,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他飞快将房里的情形看了一逼,见到了两个醉倒的宫女,再看见整个人摇摇晃晃站在面前的女人,本就脸色不好的他神情更加难看,这女人竟然在他的地方酗酒。
  老天爷太了解她了,马上就为她找来了酒伴,宇天香踉跄的走近他,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喝酒,我要你……嗝!陪本宫喝酒。”
  东方朔挑高浓眉,没有接下酒杯。
  “咦,怎么不喝?哦……我明白,你是以为本宫不会喝酒吧,本宫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呢,我就喝给你看,干杯。”
  她仰起头,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吞下肚,还打了个响嗝,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东方朔,
  “大胡子,换、换你。”
  “拿开。”他嗓音低冷的斥喝,神情不善。
  任何正常人见到东方朔犹如地狱阎罗般的脸色,一定是急忙闪身避难去,可惜喝醉的人不算正常人,宇天香不管他脸有多臭,只注意到他没喝下自己手里的酒。
  她不高兴的将酒杯贴上他的嘴,“喝酒,听到没……这是命令,喝!”小手摸到他有些扎人的胡须。
  宇天香的大胆举动让一旁的廖崇倒抽口气。难道她不晓得,惹虎惹豹就是不要惹到东方朔,他“冷面阎君”的称号可不是叫假的呢。
  廖崇赶忙上前想拉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却被东方朔阻止。
  哼,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胆子有多大。
  面对他的无动于哀,宇天香生气了,大发娇嗔。
  “你……嗝!好大的胆子,敢不听本宫的命令,嗝……信不信本宫一声令下就能将你推……嗝嗝!推出去斩了,让你小、小命不保,劝你乖……嗝!乖听话,张嘴,把酒……嗝!喝了,喝,你喝……”
  东方朔索性大手一挥,打去她手里的酒杯,翠玉杯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声响。
  宇天香瞪大眼,小手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竟敢摔本宫的酒,你……你该死!”
  她转身跌跌撞撞的到小几边拿起一醇酒,然后仰起脸像喝水般,灌了好些酒下肚,再将酒坛大力放回小几上,又脚步歪歪斜斜的回到东方朔面前。
  没有预警的,宇天香扑上他,双手抓住他胡子一扯,令东方朔不得不低头,她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用嘴贴上他的唇,将含着的酒全渡入东方朔嘴里。
  这个举动看傻了廖崇,也看傻了前来想了解情况的总掌柜田宏、三掌柜李承育,以及两名准备上菜,三名拿着抹布,托盘要收拾的伙计,众人全都愣在当场,看得瞠目结舌。
  东方朔也怔住了,一时间无法闪避,只得全数将酒吞下。
  达成了目的,宇天香乐得呵呵笑,“你喝了,还是本宫厉害,嗝……”
  拍拍手后,她眼儿闭上,小脑袋栽入东方朔怀里,终于醉倒了。
  看着倚在身上的女人,东方朔健臂一弯,让她挂在自己臂膀上。
  “主人,要请宫里的人将公主带回去吗?”田宏恭谨问道。
  “不急。”东方朔被胡子掩住的唇角,扬趄一抹外人无法察觉到的冷笑,“等我和她把帐算清了,她才能走。”
  他抱起宇天香,转身大步离开琉璃阁。
  三名掌柜互看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
  这笔帐该会很难算吧!
  低吟声传出,躺在床上的女子前个睡姿保持不到半刻钟,又再翻个身,蜷曲着身子,双手掩住头,睡得十分不安稳。
  床前纱帐没有放下,东方朔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圆桌后,将床上的所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她第一次呻吟,一整个晚上下来,她一直辗转反侧,他清楚原因却不伸援手,让她自作自受。
  痛吟一声,宇天香再度变换睡姿,这回甚至整个人藏入被子里。
  当鸵鸟就会变得较舒服吗?东方朔讥讽一笑,仍是一副看戏模样。
  果然这也不是好方法,没过多久,宇天香就扯下被子,一手揉着额头,难过的趴在床上。
  好像有千百个人在她脑袋里唱歌跳舞,还加上一群声势浩大的乐队,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她脆弱的脑壳,践踏她的头,任凭她怎么喝令他们安静,他们依然故我,不住的兴风作浪,令她头痛欲裂。
  “好疼,别吵了,放过我吧,不要再敲我的头了,求求你们,好痛——”
  “哈哈!”
  笑声传入她耳里,是谁在笑?宇天香十分疑惑,忍着痛睁开眸子。
  首先发现她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从床铺被褥到家具摆设全不熟悉,当然也包含了坐在桌边的大胡子男人。
  房里就她与他两人,发出笑声的一定是他了。
  “你在笑什么?”宇天香皱眉看着他,在头疼的折磨下,她实在无法有好语气。
  “宿醉的滋味好受吗?”
  他不带感情的语气让她听了刺耳。
  “幸灾乐祸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法吗?”
  “仗势欺人又是皇宫里的哪条规矩呢?”
  东方朔拿超桌上的龙形令把玩着。
  见到令牌,她立刻道:“把龙形令还给我。”
  “你已将它押给天下第一楼,现在就是我的。”
  “放肆!你以为龙形令是一般的金牌吗?可以这样任意转手,要付多少银两尽管开出,本宫不会少给你一分一毫,快交还本宫的令牌。”
  龙形令是皇上哥哥送她的及笄之礼,她怎可能真给别人,那不过是她一时的气话。
  “我要的你付不起,这令牌只能聊表心意。”
  “好大的口气,我说付得起就会付,你别打令牌的主意,还我。”
  宇天香冲动的下床想取回令牌,双脚一踩地却差点被过长的衣摆绊得摔跤,她这才注意到竟然穿着件大得离谱的单衣,不只肩线垂到手肘,袖长过膝,衣摆更是拖在地上好一大截,这根本是男人的衣服嘛——
  “我的衣服呢?为什么我会穿成这样?”她惊慌的抓紧襟口。
  “你昨夜吐了,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只得换上我的衣裳。”
  “那是……金凤、银凰为我换衣服吧?”她紧张的盯着东方朔问道。
  “你的宫女醉得比你更加厉害。”他凉凉的说。
  闻言,宇天香粉颊褪白,心纠成一团,“难道……难道是……是你?”
  东方朔笑得张狂,并不否认,“想要我负责吗?”他轻浮的睐她一眼。
  宇天香双手紧护在胸前,咬紧牙关,闭了闭眼,如果这是她放纵的后果,她除了承受还能怎么办。
  她嗓音微颤抖的开口,“我不用任何人负责。我的宫女该醒了,请你唤她们来伺候我。”
  “你想离开?”她平静的反应倒叫东方朔有些意外。
  “这里不是我该逗留的地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赖帐,把令牌遗来。”拉起长衣摆,宇天香来到桌前,伸手就要拿回龙形令。
  东方朔手一收,“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欺人太甚。”她怒瞪着他。
  “你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
  东方朔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吐出话:“强哺喂我酒。”
  咦?宇天香先是一脸迷惑,但看着他浓密的胡子,渐渐的,一些片段记忆慢慢组合成形,让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她好像曾因为他不喝酒,便扑上去揪住他的胡子,然后将自己的嘴——
  轰!一团火球在她脑袋里炸开。
  不……不会吧,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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