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忆深

第四十八章 流光弹指偷暗换(上)


“此话何解?”她望着床边仍旧面色苍白的暮寒,低声淡淡地问道。
    “暮寒在临行前便将那性命攸关的‘鹄丸’交给你保存,自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次若不是你已服下了‘鹄丸’,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飞琼听闻此言,顿时只觉心头一阵暗痛。她缓缓地抬起头,面有灼色地言道:“那……暮寒他……”
    “我们鹄族之人自是比普通人多一分抵抗之力,暮寒承了你的箭伤,虽是病重之状,但若经过几月的调养,应是没有性命之忧。你只是区区一个替身,便能得他如此回护,你也该知足了。”
    那寒冽的话语弥漫入耳膜,刹那间她只觉心神俱焚。那往事的种种皆如走马灯般地闪烁于脑海之中,她更是羞愧不已:她的无理相抗,他的耐心忍让;她的百般刁难,他的次次宽允……
    她分明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又岂敢要他这样舍弃性命的回护!
    飞琼只觉眼里温热难忍,垂首的瞬间,便见几滴泪珠从面颊滚落,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以前从不敢将这里的任何人放在心头,她心里明白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去的,便不愿将些许的感情融入其中;她也从未跟任何人讲过她真正的名字,她在这里经历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从来都没有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必要。
    而今天,她却明晰地感觉到,那胸口里筑起的阻碍分明崩裂了,那汹涌难耐的情感将她紧紧地包裹其中,难以自拔。
    她只静静地卧在暮寒的身旁,轻启芳唇,淡淡地在他耳边说着。
    “暮寒,我叫唐云兮,云深不知处的云,心悦君兮君不知的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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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沉如钩,深宫里寂然如许。
    只听得珠帘微动,一个着浅色薄绸纱衣的秀丽身影缓缓映入眼帘。那皎然的月光只衬得美人如画,姝色朦胧。
    “你来了?”那穿着金色龙袍的男子语意慵懒,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女子亦未曾言语,只不动声色地在桌边坐下。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只映得身前的女子愈发的冰姿玉态,端方雅丽。
    “华忆嫱,你这次的算盘可是又落空了,不知下次你准备玩什么花样?”那穿着龙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本厚籍,他只毫不在意地将它丢掷在地,“这司瑶密录本是记载祭祀年号的无关紧要之物,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竟骗得四国之人皆相信这乃是记录载皇家秘辛,关乎社稷安危的绝世宝物?”
    “哼,会相信的人皆是愚笨无知,又与本宫何干。”那有着妍丽少女面孔的皇后只冷冷言着,并不与那男子对视。
    “我知你心有不甘,”那穿着金色长袍的男子只紧紧抓住皇后的下颌,话语里竟带着几分戏谑,“有谁能料到,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地登上后位之后,称帝的竟然不是自己想嫁的那个男人呢?”
    “姬天释,你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比起我的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闻言,只放声大笑道:“华忆嫱,普天之下,敢对朕如此无礼的亦只有你一人了!”
    “你既是对这后位无意,不如退位让贤,也好让朕享一享坐拥后宫三千之福啊。”皇帝只笑得漫不经心,细看却见那笑意只是淡淡浮于面上。
    “你且做你的白日梦吧,既有我华忆嫱一日,我便决不允许她华飞琼有飞上枝头的一天!”那明若皎月的皇后只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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