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灵殊一反过去的热情,只向司徒定海和翟名点了点头,让翟名莫名就心虚。这两天的相处,她已经摸到了些规律,易灵殊此人,热情固然可疑,但不过外捉弄而已,一旦绷了脸,说明她懒得掩饰,就真恼了。
翟名恨自己,干嘛要怕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劳什子广安公。但她没办法,那天跳崖后就不能不怕她。所以现在见她不悦,也自知理亏,脸上表情就有点讪讪然。
其实司徒定海也有点心虚,不为别的,刚才做的有点那个,欺负男子,还是个年轻貌美男子的感觉。不过如果不是易灵殊的到来,她还会欺负下去——国家利益最大。
“七殿下,有事要出宫么?”易灵殊客气有礼的询问紫炎。
“是的,准备去睿王府。”紫炎简短回答,内心却远不像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易灵殊是第二次替他解围了,她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只要她在场就能控制作局面,压制住所有试图作对的人。
“七殿下不带侍卫?”
“有的,都在宫门处侯命。”
“那么让我的侍卫护送殿下到宫门处吧。”
易灵殊不由分说地命令潜雪和洛霞护送他到宫门,然后紫炎就在翟名热切的目光和司徒定海的眯缝眼中,向宫门走去。
寒风似乎没那么冷了,紫炎走过,心里默默道了声:谢谢。
皇宫内城御河有两股大的支流,一处在宫门入口,一处在后宫内处。易灵殊和司徒定海、翟名正是站在这里。御河过处有桥,冬天的河水结了一层薄冰。
司徒定海不语,翟名干巴巴的,一个看着铺地的青砖,一个瞅着架桥的白玉。
“卓亲王,名殿下,几日不见在下甚是想念,今日天气晴好,不如把臂同游如何?”易灵殊打破了沉默。
“啊?不敢劳烦广安公。我们随便走走就好。”翟名有不妙预感。
“名殿下何出此言?远来是客,何必与我见外?难道是怪在下招待不周?”
“不,不是。”翟名恨道。
“承蒙公爵好意,我二人还是回馆休息休息。”司徒定海也认为这个导游太大牌,还是不惹为妙。
“二位可是看不起我?也是,一位是亲王,一位是皇女,自然远非我这小小爵位能企及。”
“非也,公爵莫多想。”翟名脸部抽搐,这位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了?
“那我们游湖去吧。”
“天寒地冻,怕是没什么好景致。不如饮酒?”司徒定海连忙反对。
“正合我意。刚有人送我十几坛烈性酒,据说俗称烧刀子,前两天亲王不是嫌紫湛酒淡么?今天用这酒改改口味,定要喝个尽兴。”Y一付说到我心里去了的表情。
“如何算尽兴?”翟名戒备的问。
“当然是全部喝完,不然怎能显示咱们的情意。”
“......白日饮酒有糜废之嫌,还是游湖吧。”衡量一下,司徒定海选择了貌似比较安全的节目。
崇明湖边,几人上了一艘画舫。虽然京城冬天水面结冰,但气温不是非常低,冰面很薄,招揽生意的画舫花船也在岸边徘徊,不过让人上去换个情调,也不远走,停个地方观景。
司徒定海感到自己的决定正确无比。一想到去易灵殊家里,搬出十几坛子烈酒,说不定连像样的菜都没有,就被大碗灌的七荤八素,让下人看着她和翟名出丑,翻白眼吐苦水,最后爬都爬不回去,她就一个寒颤。
现在多好。精美的小画舫,暖炉烧的旺旺的,几盘点心,几盘小菜,一小壶烫热的淡酒,近看湖面浮冰,远望岸边楼阁,多么惬意。
翟名也很满意,几乎都不计较易灵殊前面的劣迹了。画舫里两个唱曲的清秀少年,身段还是处子的青涩柔软,流云髻桃花腮,眼睛像烟柳春水,飞媚眼过来逗的她心痒难耐,再娇声软语的劝酒,骨头都酥半边。
紫湛男子就是美貌啊。翟名不禁想入非非,自动代入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名殿下,您以为如何?”易灵殊的声音突然就在她耳边。
翟名一惊回头,易灵殊已离她一步远端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翟名有点蒙,不知道她问了什么。
“呃,广安公问殿下茅吉人是否都善水。说来鄙国多水,遍布河流湖泊,喜欢戏水的人确实较它国多。”司徒定海帮她解围。
“亲王与殿下水性也很好吧。”自上画舫,易灵殊就恢复了和蔼的态度,两只也放松了下来。
“呵呵,一般,仅仅会水而已。殿下要顾及皇家体统,没有机会多练。”司徒定海的警报响起,立即否定,无比谦虚。
“枯坐无趣,有点湖鲜就酒才好。”易灵殊转向看翟名。
“无妨无妨,这样就很好。”翟名也警铃大作:什么意思?易三能跳崖,说不定也想跳水。这可是冬天!
易灵殊对两人的抵触情绪一无所知,照旧笑道:“亲王和殿下请看,那里有只小渔船,是来取下网捉到活物的渔民。咱们都会武功,跳过去买点儿鲜货让船家收拾了下酒,岂不是好?”
两只看去,果然不远有只小渔船,网子挂在船舷处,还嘀嗒水呢。按说轻功过去不费啥力气,提议也令人心动。可是,提议的人......司徒定海和翟名都没做声。
“卓亲王,从咱们的画舫到那渔船不过一丈许,这点距离亲王想必不会放在眼里吧?”
......司徒定海咬定青山不放松,就不答应。
“名殿下也是功力精湛的大女子,倾慕您的男儿不知凡几。何不一展身手博美人一笑?”易灵殊问翟名,却看向那两个少年。
翟名眼见少年们用充满期待和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那个痒痒啊,恨不能立即表演轻功,可是又怕易灵殊......
“本公不敢冒昧劳动两位,只是图个乐子。我们三人共同起身,飞渡换舟而归,谁先回到画舫为赢。还是老规矩,我一对二。如果我输了,上次赢的马全数奉还。如果我赢了,什么都不要,还请一顿酒,名殿下可有兴致?”
听上去没任何损失,便宜占尽,再不答应都丢份儿。司徒定海茫然无对:这只吃亏不占好处的事,易灵殊干吗要提出?她想不通。
翟名发现那两个少年已经在笑容里流露出一点不屑,顿时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这样的打赌都不敢应,还被美人轻视,枉为女人!
翟名率先同意了,司徒定海也犹豫着同意了:她想要回马,反正不成也没损失。就在两个少年娇滴滴的鼓励中,三人立在了画舫边,同时向渔船跳跃而去。
于是司徒定海凭借内力强占了先机,距离渔船很近时,她是第一名。
于是翟名飘飘然的位列第二,鼻端还有刚才少年挥动锦帕的香味未散;
于是易灵殊淡若清风的忝居第三,她不是跳,像是在水上走的慢慢靠近渔船。
就在司徒定海大喜过望,马上要跳上渔船时,那渔船好像被无形大手猛的推了一把,生生向前前进了一丈!
于是准备上船的司徒定海差点落水,亏得她应变机警,又是一身功力,硬是提气拔起身形,再向前越去;
于是翟名吃了一惊,饶是她有几分急智,足尖轻点水面浮冰再度飞起,也去势不足;
于是易灵殊仍然在水上踱步,看着前面两只,像在看风景。
于是少年们更加兴奋起来,娇声嫩语给几人打气加油。
司徒定海拼出一身内力,两丈,已是她的极限。
翟名气息不稳,两丈,已超出她的极限。奈何身后美人观望,她死也不愿丢这个人:掉到水里去,这与水性好坏无关,与女人的尊严密切相关!
就在司徒定海再度接近渔船,距离尺许,几乎落脚时,那渔船如有神助,竟然又以极快速度生生移向前两丈!
于是翟名眼看无望,急怒攻心,再想点冰已经无处下脚——脚下只有一片水面。她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于是司徒定海本来那口气就快尽了,再回头看到翟名落水,气息一泄也掉入水中。
于是少年们娇呼一片,锦帕摇的更欢了,喊着:“救人哪,贵人们快游啊!”“哎呀大人呐,您没事吧?”
司徒定海和翟名哪还来得及听这些莺莺燕燕,她们已经苦不堪言。湖水冰冷刺骨,冰碴划着皮肤,厚重的冬衣直把人往水底坠。虽然两人水性都不错,也是一顿慌乱挣扎。
司徒定海眼看翟名扑腾着,喊道:“快脱衣服!”边游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翟名也反应过来,腾手脱衣。
司徒定海向回游,却见易灵殊在水面上徐徐走来,从容优雅,胜似闲庭信步。好像她不是在水上走,而是漫步花丛,脸上那份悠闲自得,看的她咬碎钢牙!
“广安公!快救名殿下!”司徒定海想先把翟名救起来,不得不向她心中的罪魁祸首求救。
“卓亲王多虑了。名殿下与亲王人中龙凤,水性出众,区区浅湖能奈何哉?再说打赌还没结束呢,岂能半途而废?非我大女子所为!”易灵殊不紧不慢的说着,慢慢走向了渔船。
司徒定海两眼冒火,沙场大将的血性戾气被激发出来,反正翟名也淹不死,晚上船不过得场病而已,她要不赢了赌注这口气也憋死了!
司徒定海返身向渔船游去,她比易灵殊还靠近渔船,凭着从小练就的水性,不拼个胜负此心难安。
湖面热闹了,翟名向画舫扑腾着,司徒定海向渔船扑腾着,易灵殊向前走着,少年们花枝招展的喊着。动静引来不少人隔水而望,一时议论纷纷。
“谁掉水里了?是游水?这大冬天,莫不是有病?”
“哎呀还是两个,那个敢情是冻糊涂了,朝着渔船游,不更远吗?”
“还有个走着的人?我的爹啊,简直跟神一样,她走在水上!”
“你少见多怪,这叫蹬萍渡水,是种绝顶轻功!”
“你知道什么,轻功在水上也不能这样走,是飞的,走就掉下去了!”
“就是轻功,你无知!”
“不是轻功,你无耻!”
.....两人吵起来了,岸上也热闹起来。
司徒定海像全力开动的马达,不顾冰棱把脸都划破了,奋力前游,打破了自己有史以来的最快记录。
忽然她脸侧一片阴影,有白色衣摆随步伐摇曳,好像每一步都是朵绽放的花。司徒定海换气时看的清楚,是易灵殊,偏头含笑看着她,脚下不停,走的从容优雅,步步生莲。
司徒定海几乎一口气没呼进来。她像个小丑被人指指点点,在冬天的湖水里练狗刨,始作俑者笑眯眯旁边看着!
“亲王仔细,您水性虽好也不可掉以轻心,水太凉也容易抽筋什么的,那可有危险了。”
司徒定海没法回应——她游的全力以赴。
“再说本公水性极差,掉水里就是秤砣一般,所以亲王若是发生危险,还得找人来救,一来二去的,耽误性命就糟糕了。”
司徒定海气的目眦尽裂,这人还想要她命?!
“要说也怪这渔船,竟然会跳跃式前进,实属怪哉。不知茅吉可有如此渔船?”
他爹的,你家渔船才会该死的跳跃!明摆着是你捣鬼。司徒定海闭气闭的脸都紫了。
“亲王泳姿真是潇洒,名殿下也是泳技娴熟。看,名殿下都上画舫了,美人们围着嘘寒问暖,真不亏露这一手。”
司徒定海呕血,不过听到翟名安然上船,倒也有几分安慰。
“唉,虽然本公很珍惜与亲王讨教水性的机会,奈何身子骨单薄,受不住这湖面寒风,就先回画舫静候亲王了。”
司徒定海出离愤怒了:她还身子骨单薄?她单薄自己都是纸糊的了!受不住寒风?自己泡在冰水里算什么?
在易灵殊飞身而起的瞬间,司徒定海终于忍不住了,探头吼道:“易琅轩,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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