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书三国

第153章


好端端的。”
  他笑了一笑,说,“从许昌归来,书凤像是变了个人,如今也会端茶送水了。只是主公岂非要怒我折他一员谋士?”
  我眨了眨眼睛,撇嘴道,“你想说我不务正业么?去,也就这些日子,我已经差不多把州府医学院的事情筹划完毕,主公批准了,钱也到位了。只不过你天天不是在将军府上就是在天知道哪里,我办正事你看不见也是正常。”
  “如此便好,正是有军国大事欲与书凤商议。”荀谌挥手让我在榻上坐下,又是放下手中毛笔,沉声道,“更何况,此事也是书凤提的。荆州的局势,我和士元孝直已将能想到的皆是参详过一遍;如今却想听书凤所言。”
  “荆州?”我一愣,好半天这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先生,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书凤当初对孝直说,荆州大军若北向,江东必有异动,断我等后路。却不知书凤以为江东会如何用兵。”
  “白衣渡江!”我脱口而出说道。
  “哦?”荀谌惊讶地看着我,“书凤此言何解?”
  我理了理思绪,解释道,“从夏口到江陵有六百里五十里水路,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大约在夏口隐藏大军是不现实的,那么将兵马稍微往东挪一点点,屯在武昌或是西塞,只要小心一些,再派个手机小将驻守江夏,我们也不会怀疑什么吧?如果关将军不担心江东,把大军北调去攻荆北,江夏这一片的防守恐怕会出现漏洞。”虽说我们控制了江夏北面大片大片的土地,还有徐庶坐镇,防守看似比历史中的坚固许多,但关羽对江东的防范心肯定比历史上的还少!毕竟历史上的关羽十年来一直在和鲁肃拌嘴,而如今的这十年,我们可以说是和江东合作愉快。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若是江东军士身着素服,扮作商客渔民模样,昼夜兼行,逆流急驶,六百五十里也不过就是三四天;绝对不会超过五天。”
  荀谌蹙眉,却是辩道,“就算江上的防守不能敌,江陵城岂会轻易被攻破。关将军便是全力北伐,也不会让整个南郡空着;江东敢否行此险棋?”
  我迟疑了许久,终于将心一横,说道,“先生,你没和关将军共事过,不清楚他的性子,但其实他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关将军亲士卒所以甚得军心,但他一样傲士子,所以荆州的那些其他将领不喜欢他的大有人在。我最担心傅士仁、糜芳、孟达三人!这三个一个比一个问题大。还有,关将军的性子,江东那边也不是不知道;就怕他们钻这空子做文章。”
  荀谌又不说话了,仍是微蹙着眉,凝神看我。
  “你又看我干什么?”
  “难怪主公向来对书凤言听计从,”他摇头叹道,“主公今日将将收到徐元直的密信,信中便说忧心荆州将士中也有几个与关将军不和的人,尤其书凤方才说的这三人!”
  我一听却更觉糟糕。徐庶居然将这事写在信上送到成都?难道说他也无法调解?
  “那却要怎么办?”我忙问道,“主公是不是派谁过去调解一下?还是把荆州的人事军事换一换?”
  荀谌显得有些诧异,说,“怎么办?自是只当未曾见到,听其自然。孝直说了,此一计本出自书凤,你却为何又来问‘怎么办’?”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最后傻乎乎地说道,“听其自然?那岂不是给江东可趁之机?关将军身边都是那些信不过的人,那岂不是更容易招江东…”说到这里我终于反应过来,掐断了嘴里的句子,思考许久。
  我当初随口牢骚了一句“恨不得江东赶紧背盟挑衅了,先把这一架打完再说”,法正便说“此计甚好”——他是希望江东来找架打,然后给江东一记迎头痛击?
  半晌,我再次犹豫地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由得江东先出手,甚至鼓励他们出手,然后有准备地和他们打上一仗,让他们无力再和我们扯荆州?”
  荀谌点头道,“不错。既然荆州是南郡最为空虚,若想北伐中原又不得不空虚,却不妨干脆让南郡空虚了,再将防守放在出乎江东意料的所在。江东若真敢来犯,必叫他们有去无回。而关将军的大军仍可北上牵制曹公兵力。”
  “只不过这能出乎意料的防守又要放在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又追问。
  “方才便道如今是想来听书凤议论的。”荀谌将地图往我面前推了推,等我开口。
  这张地图是没涂画过的,上面干干净净只有道路河流还有郡县的名称位置。
  我看了半天,终于说,“可惜我们好像在夷陵没有什么水军。”
  荀谌摇了摇头,解说道,“若从夷陵出击,便是正面对战江东水军,无惊无奇,不仅被动,更是吃力。但看陇上这等局势,荆州以西并无多余兵力可用。”
  “我就是说夷陵这边无兵可用,肯定是不行的。你们嫌正面回击被动,那是不是想直接杀夏口,武昌,西塞三城?截断江上来往?”见他点头,我便接着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让南海郡的士武把南海水军往北靠靠,放到湘江上?就是不能挪太多吧,比较容易被发现。当然,我们也可以玩玩把军船装成商船的把戏,反正交州北上这一路货船多得要命。还有,涢水上应该也还有支船队吧?江东若来犯,从涢水顺流而下,直逼夏口,这倒也不错。不过当初好像是糜芳在随县一带?若是涢水那边是他守着,可靠程度有限。除此之外,想来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担心,江东的水军如此精良,我们这边新式战船什么的却都在汉水、淮河上,南海水军中能入内陆河流的船只也不多。只能用我们的普通水军拼江东的水军精锐,感觉太悬乎了。”
  说完了,我又是盯着地图看了半天。难道真只能靠水军?只可惜眼前的地图不是地势图;我努力回忆当初在夏口的日子里所见过的地形地貌,可也想不起来多少。正苦思冥想着要打武汉应该如何如何,我的脑海里突然火光一闪。
  “有了!”我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指着地图上荆杨交界的地方笑道,“挺进大别山!大别山里面藏多少兵马江东都不会知道,而出山后奔西塞才两百多里的距离。”
  “渡河又要如何?”荀谌追问了一句。
  “渡河?哦,是啊。”
  夏口,武昌,西塞三城全部在长江以南;若从大别山出兵,无法渡过长江便全部白搭。我又看了看地图,说,“要不,干脆先打蕲春。也不一定非要下城,拿下一两个水寨就有船了。更何况江南的几城还可以靠南海长沙那边的水军。南北两面夹击,切断长江一切来往船只,行不?”
  荀谌又是一笑,便道,“吾等意见相仿便好。”
  
4. 突来的变数
更新时间2011-1-31 13:41:44  字数:2935
 荆州布局正悄然无声地一点点展开,而许昌那边一样不曾闲着。其实大多数事情我也并不知晓,只是偶尔听荀谌或是刘备与我说上几句。我隐约听闻,五月中的时候,一直坐镇江陵的徐庶便被调往安丰,而南海郡的战船也正缓缓沿着湘江北上,一路开往长沙。不过士武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掩饰船队北上,搞得江东那边相当紧张,以为我们相对庐江动手;关羽人在襄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汉水北面的中原大地,哪里有心思理睬江东派来的使者?于是一开始不免说得很僵,好在最后徐庶出面,亲自去了柴桑给孙权赔礼道歉,孙权也好生接待他了,面子上倒也是一团和气。
  听得这些消息,我总觉得不安。虽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设计好的,但怎么总有点有意无意刺激江东的感觉?虽说孙权是一个很不靠谱的盟友,但我们似乎正在努力把他变成一个更不可靠的盟友。不过担心也是没用,我只能安慰自己法正荀谌他们有数的,知道自己做什么。
  六月底的时候,成都上下便又开始忙着备战。上次曹操匆匆退兵只是因为中原的瘟疫;放着大好的战局没追击,估计他还在不爽呢。如今他自己人已经到洛阳了,大军已经开始在潼关集结,看来准备一路西进,直指临渭。刘备向来不敢对曹操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自是要亲自往临渭防守。赵云已经在临渭守着了,刘备还打算带上黄忠、魏延、和黄权三人,并且还有意让庞统和荀谌两人一同随军。法正显然有意随军往雍州,但刘备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坚决不听任何让法正随军的话。而到了七月份,法正的病情又有恶化的迹象,刘备更是担心不下。他在给我吩咐任务的时候几次说道,“只要是你与幼宰能处理的事,便莫要去打扰孝直。他若是闲着,书凤不妨给他些无关紧要的文件书信看着,也省得他平日里寂寞,只是那些繁琐棘手的事,切莫教他知道!张老与备几次叮嘱,说是孝直前些日子太耗神了以致病情恶化,今后必得小心将养着,不可伤神。”
  我自是每次都忙不迭地应着,心下却总是担心。我总有一种预感,虽然策划了那么久,也可说是算得面面俱到,但万一蜀中冒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来,却要怎么办?
  七月中,刘备帅一万五千大军由成都出,一路北上往盘山迎敌。这一次法正病了,庞统也走了,于是成都之事主要都是靠董和一人挑着。好在这两年来费祎一直在给董和打下手。有这个精力充沛的小年轻相助,我也尽量帮忙算算账目,做做物流,也还算忙得过来。成都一切平静,就是没有多少前线的军报。一直到了九月底我们才收到了荀谌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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