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第 35 章
  （三十五）
  莫均懿开车到公司大厦对面，我让他在这里放我下车，我们的关系，在人前始终有些不好说话。
  “过马路小心点。”他关心道。
  我语气有些娇嗔对着他说：“你开车也小心点。”
  “行了。”他在我脸上亲一口。
  这种被爱的感觉很久没享受到了，我的心顿然幸福起来。
  从酒店出来没有化妆，我坐在办公室里给自己上点粉底，明兰一来上班就进来问我昨晚去哪了，我慌了心，放下粉扑盒支支吾吾的说去一个朋友家里。
  明兰不信，坐了下来：“姐，你好像没什么朋友。”
  的确，我念书时期的朋友都随着年岁增长而没了联系，感情也渐而变淡，唯一的好朋友就是任家岚，但在三年前也失去了。如果说平时能聊几句就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除了同事就是客户，谈的永远是公事。明兰说出这话，是因为她了解我这个姐姐，因为往常假期，我一般呆在家中或者咖啡店，极少出外。
  见我不说话，明兰睁着那双天真的水眸疑惑地问：“姐，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此时还能骗她吗，我唯有点点头。
  “我就知道，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坚决跟姐夫离婚。”
  “你会不会怪姐姐用情不专！”
  “不会啊，我对爱情的事看得很开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勉强没幸福，姐姐你爱上别人，很理所当然。”
  “爱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傻丫头。”
  她深叹一气：“我没经历过，不懂其中的酸甜苦辣嘛，我平时就是写写小说意淫一下。”
  “你是应该交个男朋友了。”
  一说这个，她顿然羞涩起来，连语气都显得扭捏：“我也觉得，我都老大不小了，是应该找个男朋友。姐，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最后一句她说得慌慌张张的，像是跟我说她对男朋友的要求，又像是跟我说她喜欢上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对你好就行了。”
  她的羞涩越加明显，‘咦’一声，落下这句：“姐，你好坏啊。”就跑出去。
  我纳闷极致。
  高立明和彭诗琦从总公司开会回来，马上叫所有人聚集一起，说下个月有个别同事会有职位调动。大家不解的对此话议论纷纷。
  彭诗琦手上拿着一个信封拍手道：“不要吵了，听我说。总公司另外开了一间广告公司，下个月开业，高总下个月就去那间公司任职。”
  大家瞬间哗然，话语中有对高立明的不舍，我忽而瞥见明兰又撅起她那张小嘴，似是不开心。我看看高立明低笑的模样，他三十二岁了，也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小兰不会是喜欢他吧！真是惊讶不已。
  彭诗琦接着说：“高总到新公司任职，总经理的位置就由我来坐。大家不用给我祝贺，这个位置我受得起。”她给一个信封我的助理柔柔，“柔柔，下个月后你升职为创作总监。”
  大家一番惊讶：“哇，柔柔，恭喜你。”
  柔柔平时的工作能力本来就很好，我和大家都为她鼓掌，可心情始终有些失落。
  失落的神色被高立明注意到：“明蕙，”他露出一抹我看不懂的笑，从西装暗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给我，“恭喜你，你也升职了。”
  我一时惊诧。
  彭诗琦走来挽着我的肩说：“你那么能干，我当然要提拔你。以后，明蕙就是行政顾问。”
  又是掌声四起。心情终于得以平复，接过信封，我乐不开支。回到办公室，我打电话给莫均懿报喜，说不了两句，明兰就重重打开门，脸上挂着忧伤的神色。
  我挂了电话，问她怎么了。
  她鼓着嘴好半会才说话：“姐，我喜欢立明哥，我不要他走。”
  说她天真还真是天真，说话不分场合。我把门关上，外面的人忙碌着工作，应该没听到明兰说的话。
  “你还真的喜欢他啊！他有哪点好，你跟姐说说。”
  “他好，很好，非常好。”说得铿锵有力，气宇磅礴。
  “好好好，他好就跟他说呀，姐又没阻止你。”
  “可他要走了，以后不能一起工作。”
  “你整天写小说，应该知道这句诗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分开工作而已，没什么的，小兰。”
  她像是认同了我的话，鼓着嘴又不说话，最后偏过头，还是不说话，干脆就起身出去工作。
  真是个天真得丫头。小兰的眼光也太独特了，第一次喜欢的人，就是相差十岁的高立明，以高立明的嗜好，我真担心小兰会受到拒绝的伤害。可不管怎么样，她的事情就该自己承受，她二十二了，不能永远躲在我和妈妈怀里当一朵温室小花。
  ‘扑哧’
  餐厅里，听我说明兰喜欢高立明，莫均懿喝着咖啡马上笑着吐了出来。
  他擦去嘴角的咖啡迹，脸上还是掩不住的笑：“高立明知道没有。”
  “没有呢，以小兰的性格，我估计要一段时间才会说出来。”
  “当初我带小优去咖啡店的时候，她还说我老呢，没想到她会喜欢一个跟我同龄的人。明蕙啊，从这方面，你妹妹有一点点伤害了我。”
  “你是嫉妒高立明有小妹妹喜欢，你没有吧！”我看着右上方喝咖啡，故作生气摸样。
  “说着好玩的，别气呀。”他刮刮我鼻梁。
  我没气，脸上还露着笑：“你要是想跟小妹妹在一起，就开你那辆几百万的车在大学门口候着，准有很多送上门。”
  “如果你同意，我会考虑考虑的。”
  “说什么你。”真不够毅力，被他这句话给折服，瞧他笑得那么开心，我端起杯子喝咖啡掩笑，不经然看见前面那个笑得姹紫嫣红的女孩，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看什么？”莫均懿回头看看，问我。
  我指给他看：“那个女孩，妆化得很浓，□浪的那个，我觉得好眼熟。”
  “哦，是你妹妹的同学啊，不记得啦，在凤凰酒店差点掉下楼那个。”
  经他这一说，我记起来了。
  莫均懿握起我的手说正经事：“明蕙，小优的母亲再嫁，想请我们吃饭。明天周六，我们一起去买贺礼！”
  我把目光移回他脸上，抱歉说：“明天夏天明搬家，他有很多东西在我哪，我得替他搬去。”
  “哦，”他失落地放开我的手，“不要紧，我自己去买，顺便替你一起买。”
  我协商道：“周末啊，周末我有空。”
  他柔柔地笑：“好，就周末。”
  清晨觉醒，细碎的阳光线斑驳地在窗外投射进来，五月到来，在大地上照出一片炙热的光辉。把夏天明的东西全收拾出来，装了两个皮箱，不打扮，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随便穿一套休闲衣装，出门送去他租下的房子。
  公公婆婆也跟来了，他们问我的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小声说还没有，现在先拿天明的东西过来。
  房子两室一厅，家具电器俱全，前天买的新床在今天也送货过来，让公公婆婆先回去，和夏天明便开始对这屋子进行打扫清洁，下午一点才搞定一切。夏天明扔完垃圾回来看到这焕然一新的屋子，感慨道：“就是少了一个女主人。”
  我把洗好的衣服拿出阳台晾，说：“你可以找一个。”
  从那里出来，我已是一身灰尘，坐车回家洗个舒服的凉水澡便躺下睡觉至天黑，而后换上衣服打电话给夏天明，提前在饭馆见面，等公公婆婆到来，便点菜。
  席间，有说有笑，偶尔遇见一两个公公婆婆在地税局工作的朋友，寒暄一两句便离开。我闷头喝酒，又听到有人喊‘老夏’，继而又是公公婆婆站起与之握手笑盈盈地寒暄。
  “这位是你儿媳妇！”
  我放下酒杯站起，让他们介绍，惊讶看见莫均懿也在其中。
  这让夏天明占了上风，故意在莫均懿面前挽着我的肩说：“李叔叔，她是我妻子明蕙，当年我结婚的时候您出国了，没能给您敬酒，现在让我们敬您一杯。”
  “好好，哈哈。”
  夏天明倒酒，我留意到莫均懿试图让自己平静，神色无情。
  “来，李叔叔。”他给了一杯酒那位看似慈眉善目的李叔叔，又给了一杯莫均懿，嘴角勾笑，“莫总，我也敬你一杯。”
  两人的目光相撞，都是锐利而阴冷的，恨不得杀了对方一样。
  莫均懿接过酒，一饮而尽。
  送公公婆婆回家后，夏天明在车上唱歌，好不愉快。我看向窗外，想着莫均懿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刺痛着我的心。
  “真开心啊，将了莫均懿一军，哈哈。”夏天明得意的说，成功唤回我的注意力。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是我老婆，向别人介绍你，难道有错！”
  我不说话，心里有股气。
  “莫均懿在这里多少有些名气，跟政府的人也多少有些接触，而你老公我是律师，朋友敌人客户，到处都是，谁都知道明蕙你是我老婆，以后他向别人介绍你，要是人家先来一句，咦，你不是夏律师的妻子吗，哈哈哈……”
  混蛋。
  “停车。”
  他顺从的在路边停下车，在我要下车前语气凶狠的说：“我就是要看着你们分手。”
  我转身挥给他一巴掌：“就算我跟他分手，也要跟你离婚。”
  下了车，他马上开车走，毫无余地，就像当年说离婚时，爽快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