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只在夜里哭

第6章


 
妹妹,你知道吗?天使和精灵的婚姻一向被视为天界的大忌的…… 
妈妈受到了天使的极刑--斩翅。而我,遭到了驱逐,永远不可以再回到天界,否则会遭到和妈妈同样的厄运。 
妈妈去世前跟我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你的,她让我去找你,让我照顾你,说她对不起你,说她真的非常爱你……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带你回来见妈妈,不管我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妹妹,现在你见到了妈妈,你高兴吗?妈妈也一定很高兴吧? 
妹妹,不要难过,坚强些,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 
记住:我永远爱你! 
你的哥哥:羽天 
我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该怎样呼吸。 
我又想起了昨晚他的微笑、眼神,还有那句含糊得让我无法听清的话,那应该是:"我爱你,妹妹!"原来,他是以生命为代价,完成妈妈和我的心愿…… 
"不……"我狂喊着,"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死,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能再没有哥哥!不能!不能……" 
我发疯似地奔向刑场,看到高高的行刑台上站着我的哥哥,他淡紫色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着,我大声地喊着,可离得太远了,我的声音根本传不过去,我拼命地向前跑,这时我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宣判着:"时间已到,行刑!"我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了,我绝望地大喊:"不要!不要!哥--哥--" 
刀光一闪,满天飘舞着淡紫色的羽毛,我颓然跪倒在地,哭不出声,也说不出话,我抬起头,那漫天飞舞的羽毛,映出了两张笑脸,是妈妈和哥哥,他们在看着我,永远地看着我。 
漫天飘舞的淡紫色羽毛,久久不肯落下,天地那么大,那里是它们的家…… 
(文/寂寞的风铃) 
恩仇之外是红尘 
"堕泪,你师父死在我剑下的。" 
"我知道。" 
"我收你做徒弟只是在玩一个游戏。" 
"我知道。" 
"我保护你只是为了不让你会死在我除我以外的人手上。" 
"我知道。" 
"你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过我,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我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 
冰澈的溪水流淌在皑皑白雪之上,在寂静的空间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远处出现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清晰起来。来的人是藏游。他黑色柔软的战袍在风中肆意飞扬,发出猎猎的声响。白色的圣鸟飞翔在他的左上方。 
我隐藏在雪地里等待最佳的伏击时机。当藏游经过我所隐藏的雪地时,圣鸟忽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几乎与此同时,我一跃而起,双手执剑直指藏游的心脏。藏游脚尖轻轻点地,平行的向后飞了一丈,右手的食指和中捎夹住胸前的利剑,"咀"的一声很轻易的将它折断然后掷回给我。断掘的剑尖泛着幽蓝的寒光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削落一段乌照的长发。白色的雪地,黑色的长发,分外的醒目。 
"你可以杀了。"我的脸颊湿湿的,红色的丝线婉蜒地爬在侧脸上。 
"你的资质还不错,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藏游唇角泛起一朵好看的笑花,残酷的吐出三个字,"还不配。"他随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经过我,和我擦肩而过。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藏游离去的喝唱声直上云霄遏青云,圣鸟"瞅--瞅--"地应和着。 
师父,对不起,徒儿无法为你报仇。我低垂着眼眸捡起地上的残剑,一点也不犹豫的向自己的胸口刺去。一片飞逝而来的雪花打在我握剑的手腕上,手中的剑应声而落。我转身,看到又折回来的藏游。 
他抚着肩头圣鸟的羽毛,眼睛不看我,说:"我们玩个游戏如何?在我十七岁之后再没有人可以和我过二十招以上。你师父是唯一一个撑到我第二十招的。我需要一个对手和一个传人,论资质你很合适。我会教给你我所有的武功,直到有一天你有能力杀死我。如果你一直无法杀死我,我会在我失去耐心之前杀死你。而在那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我。"藏游低垂着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的目光,惟有上扬的唇角透露着丝丝邪魅和危险的气氛,"想玩的话就和我走,不想玩的话你继续去死,我绝不阻拦。" 
我的眼前飘过师父死时的情景。曾经是那么意气风发张扬跋扈的师父,竟然那样沉默的仰躺在雪地上,一言不发,双眼空洞的望着澄蓝明净的天空,好像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他的胸口插着藏游圣鸟的羽毛,与雪一样的洁白无暇。 
"堕泪,如果我没白养你,你就要替我报仇!"这是师父吞下最后一口气时和我说的话。 
"这个游戏,我玩。"我走近藏游,"但是我不会叫你师父,因为我只有一个师父,他已经死了,死在你的剑下。" 
"无所谓。"藏游扬着英俊的下巴,又道:"你叫什么?" 
"堕泪。" 
"堕泪?好名字。不过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的眼泪,我讨厌女人廉价的泪水。" 
一切却好像做梦一样,我成了我师父仇人的弟子。每天他会抽出一段时间来点拨我的武功。不过和其他人的教法不同,他总是在我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的出手,招招看似普通但其实暗藏玄机,剑剑直取要害却留有余情。当我第一次被他的袭击狼狈的打倒在地的时候,他挑着俊气的眉毛傲气的说:"堕泪,敌人不会在你准备好的时候才来攻击你,他们往住是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出手--就好像你袭击我的那天一样。你忘记了吗?"他唇边恶劣的笑容刺眼的让我假想伸手狠狠抹掉。可他是藏游啊!魔教排名第二的藏游,二十招取我师父性命的藏游,一招就可以将我击毙的藏游啊。 
我从露地里站起来,抹去唇角的鲜血平静的说:"堕泪谨遵教诲。" 
藏游的笑容忽然褪去,看着我,不说话。 
藏游带着我一路南下,我不知道他要去江南干什么,只是尽我一切努力学习他所能教给我的一切。我像海绵吸水一样迅速的成长。藏游已经很难在五招之内将我击倒了。 
当我们来到关外的时候,藏游忽然停下脚步,轻声和肩头的圣鸟耳语了几句。他和圣鸟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线条极其的柔和,眼神温柔的像水一样流淌。我从未看到他以这样的表情和人说话。 
圣鸟拍拍翅膀长鸣一声,在他头顶绕了三圈然后向北方飞去。我望着圣鸟飞翔的身影,直至它消失在天际。然后我望向藏游,他也刚好回过头来看我。四目交错,我好像在刹那看见有满天的星斗从他的眼底飞过。 
"堕泪,前方有很强的杀气,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会儿跟在我身后,不要出手。我会保护你。" 
我无言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藏游的表情严肃的让我的视线有刹那的模糊。我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站在我眼前的人。 
跟着藏游走了一里左右,他忽然停下脚步,朗声一笑道:"各位为何不出来和藏某相见,躲躲藏藏岂不坏了各位英雄好汉的名声?"说着他一甩衣袖,将飞逝而来的细如牛毛的飞针尽数打回。只听几声怪叫,树上落下几道身影,跌落在路边抽搐了几下就再没声音了。 
"藏左使好武功!"不知从哪飞出几十个人,站成一排挡住了我们将要去的路。中间的一个一抱拳,道:"藏左使若是愿将《碎声谱》留下,在下保证让你安全的到达江南。不然的话……" 
《碎声谱》?我听师父说过,这是几百年前一位武功和音律皆造诣非凡的前辈自创的乐谱。若是不懂武的弹奏,则曲声低沉柔和,悲声泣泣,听者流泪,闻者伤心。若是配以心经弹奏,曲声则是举世无双的武器,令闻者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毫无还手之力。这几年来师父他一直在搜寻《碎声谱》的下落,他……我不敢再想下去,怕想到一个我不要的答案。 
藏游面无表情的说:"但闻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整天喊着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其实还不是想修得绝世武功赢得千古虚名,逞一己私欲而已?真累啊。不如让我帮你们就此长眠!" 
"哼,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十几个人同时动手,刀光剑影闪痛我的眼睛,我不敢再偷看,完全躲藏在藏游的身后,那里是我最安全的港湾。他说过他会保全我,他就一定能做到。 
我闭上眼睛,不断的听到惨叫的声音和肉骨分离的撕裂声。江湖,真的不是我可以应付的血腥地方。 
片刻过后,惨叫声已经没有了。我睁开眼,看到的是藏游那湖水一样漂亮深邃的眼睛,地上是几十条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尸体。 
"走吧。"他的声音没有温度,转身就走。 
我跟着他,眼角却看到诈死的一人忽然飞出一柄短刀!我的身体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直接挡住了那柄射向藏游的飞刀。当冰冷的飞刀插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他是我的杀师仇人啊。我活着就是为了要杀死他,我为什么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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