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

第224章


我还犯不着靠杀一个女人要泄失江山之恨。”
  何况,坦白说,他也不觉得多恨。
  如今无事一身轻,多惬意。
  ——当然,等抢了南司月的孩子后,就不会再这么轻松了。
  想起唐三每每欲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夜嘉心中顿寒。
  可寒归寒,他已经对不起许思思母子良多,现在,他不可能退却。
  难道,只有南司月会玩江山一掷为红颜的戏码吗?
  他夜嘉也会啊。
  现在,孩子终于抢到手了,必须尽快回夜都,将安宁交换回来,待交换回来后,便是无知无袖的追杀了,头疼啊头疼。
  正想着,夜嘉便听见许思思低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明明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却还是让云出也经历了一次,夜嘉,我是不是很坏?”
  “是啊,坏透了。”夜嘉愣了愣,目光里顿时有了怜意,他用单臂搂住许思思,使劲地抱了抱,旋即洒然道,“算了,这个坏人让你相公去当吧,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反正我从来也不是好人。”
  哎,他真的太失职了,还得让他的女人去纠结这个问题。
  传出去,这怜香惜玉的美名声,岂非全给泡汤了?
  这可是除了江山外,他的第二大经营啊!
  216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四十四)重返乌镇(3)
  为节省时间,他们从水路直接奔赴夜都。
  途中,远方哭过几次,但许思思对她很是细心,几乎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连换尿布这种事都亲力亲为,连夜嘉在旁边看着,也觉得母亲真的挺伟大。
  因为有许思思,远方在离开母亲后,也没有吃多少苦,反而长的越发可爱圆润起来。
  看得许思思都不忍心将她交给夜泉了。
  在他们进入夜都的当天下午,唐三终于赶到……
  乌镇。
  昨晚莫名其妙地下了一场阵雨,早晨起来的时候,一股带着尘土的水汽扑面而来。
  夏天的雨有点闷热。
  云出起得很早,不过,再早也早不过南司月。
  他几乎整夜未睡。
  手环在她的腰侧,安静地等着时间一点一点,滴滴答答的过去却始终不舍得合眼,更不用说睡觉了。
  在察觉出她的一点动静时,他便率先起身,然后,便见云出揉着惺忪的眼睛,转个身,笑吟吟地看着他,道,“我们今天去赶集吧。”
  “赶集?”南司月怔怔。
  “嗯,我闻到了香味,今天应该是逢七赶集的日子。”云出说着,便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样利落的动作,把南司月看得心惊胆战。
  “小心小心。”南司月叠声,身形微动,已经跃到了她身后,将那个极不安分的女子,搂入怀里,“你昨天才……总之,还是注意点吧。”
  “知道,啰嗦。”云出笑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要出门。
  南司月没法子,只能陪着她一道儿走出去,临行前又怕待会还有雨,又从小二那里拿了一顶蓑衣。
  那些东西,他虽然不甚懂,却也知道云出此时是不能沾水的。
  等到了镇口的集市,南司月才发现,这小小乌镇的集市,竟也是出奇地热闹。
  地面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青绿的石板街,油光铮亮,两侧已经摆满了各色的小吃与小玩意儿,糖人,风车,糍粑,还有自酿的美酒。
  人声喧哗,欢声笑语,一派太平盛世。
  云出已经停在了一个摊贩前,端起店家用来给大家免费品尝的碗,很投入地喝了一口,然后转身,对南司月说:“是青梅酒诶。”
  神色欢愉,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南司月怔了怔,过去劈手拿掉她手中的碗,没甚好气地说,“现在不准喝酒。”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现在是月子期间!
  南司月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要沦落到这种保姆嬷嬷的地步了。
  可是,恼则恼已,心里反而有种奇异的踏实。
  会有奇迹吗?
  面前的云出,哪里有一点异常的模样?
  ——也许,真正异常的地方,在于她太过正常了。
  南司月且喜且悲,那一边,刚刚抛下酒碗的云出已经跑到了另一个摊贩面前,拿着风车。吹了吹,然后转头,对着南司月灿然地笑,“给远方买一个好不好?”
  南司月闻言一哽,却还是温和地回以一笑,“好。”
  他已经混淆了。
  既然混淆,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只是陪着她!
  云出似乎真的很欢乐,看见什么都似有兴趣,她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终于逛到了集市后半截的时候,竟然极意外地看到了冰糖葫芦。
  原以为只有北边才有这种东西卖,没想到小小的乌镇,也有冰糖葫芦。
  她惊喜地买了一串,自己咬了两口,然后递到南司月嘴边。
  南司月本想张嘴接住,可大概不习惯在大街上吃东西,静静地看着那红而甜的山楂果,以及山楂果后的她的脸,他一直没有动。
  画面被定格,那么多凡俗的人,凡俗的幸福,从他们身边轻擦而过。叫卖喧哗吵闹声,时近时远,不远处的小桥流水,舟过檐下。好像触手可及,又仿佛遥不能望。
  有什么蒙上眼眸,让这繁闹的尘世也变得无比朦胧起来。
  他不会承认自己落泪,只是……下雨了而已。
  是啊,下雨了。
  六月的天气,雨是说落便落,一点征兆都没能,方才还是闷闷的太阳,一眨眼便起风了,风还未歇,那疏密的、黄豆大小的急雨便打了下来。
  落在他的脸上,辨不清温凉,模糊了视线。
  “先找地方躲雨。”他依旧含着笑,将蓑衣匆忙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搂着云出的腰,修长的身姿如惊鸿一样,在众人仰望的目光里,踩着凸起的木钻或者树稍,迅疾朝镇里跃去。
  只是,雨势越来越急,这蓑衣也挡不住多少,南司月唯恐她淋到雨,看见离镇子口不远的一座香火寂寥的城隍庙,便带着云出先躲了进去。
  他们刚进门,外面雨滴附地时的叮叮咚咚声,便如爆栗子一样响个不停。
  已经演变成了倾盆大雨。
  南司月身上已经淋了个半湿,云出还好,除了额发上溅了一些雨星,小脸有点润润,其他地方都是干燥的。南司月将她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有淋湿,正要松气,被他换在双臂间的丫头突然踮起脚,温热的唇,堵着他的,云出紧紧地抱着他的背,几乎用尽全力地吻着他,热烈彻底,不留退路。
  就像那一日,在小农庄时,他们的第一次一样。
  南司月只愣了一瞬,便极快地吻了回去,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指间全是她缠绕不断的发丝。
  有城隍庙的庙祝听到了响动,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远远地看见这一幕,赶紧又退了下去。
  只是,在退下去的时候,他怎么看见,那女子朝他淡淡地瞥了一眼?
  神色莫辨。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四十四)重返乌镇(4)
  直到吻得难解难分,胸口刺痛,恨不得死在这场极致缠绵的纠缠里,她的手终于挪到了他的肩膀上,稍加用力,抽离他的怀抱。
  眸色晶亮,那种妖冶的气息,从她微喘的呼吸里潜出,南司月同样有点微喘,他望着她,平静而深邃。
  “你怎么打算的?”云出唇角微勾,眯着眼问他,“杀了我,还是把我打晕?”
  “这世上有一种奇药,一粒可死,一粒可生。”南司月深吸一口气,望着她,低声道,“我只有一粒,可我会找到下一粒——直到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后,再找出下一粒。”
  “也就是说,你要让我如死人一般,等着你去解决一切。”云出问。
  南司月垂眸:“是。”
  云出有点嘲弄地笑了笑,手举起,中指与食指之间,夹着一粒殷红如血的丹丸,“这一粒?”
  “是。”南司月并不意外。
  在云出吻他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她拿走了这粒药丸。
  只是,他没有阻止。
  “如果找不到下一粒呢?”云出问。
  “我陪你死。”南司月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连语调,都不曾有半点波动。
  湿漉漉的头发,还淌着水珠,流过他清隽秀魅的脸庞,依旧那么那么安静,如千帆过尽后的淡然与笃定。
  倘若堪破了生死,唯愿与你在一起,那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可惧?
  最坏最坏,不过是一个共死。
  然而共死,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好过陌路不识;好过对面不知;好过擦身而过后,你甚至没有察觉,你曾经与我离得这样近过。
  “可我还不想死呢。”云出扬唇微笑,手一松,那粒价值连城的丹丸,便掉进了城隍庙门口沟壑泥泞里,雨水溅进去,污水翻滚着,那抹红色,很快便看不见了。
  南司月没有做声,亦没有动。
  “南司……”她轻唤着他的名字,目光矛盾而激烈,到最后,终于化成一片冷然,“你忘了我吧。”
  说完,她决然转身,重新披上他给她拿着的蓑衣,走进了此时密集如帘的雨幕里。
  南司月依旧没有动,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了起来,指甲刺入掌心,几乎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痛。
  仰面。
  外面的雨雾飘了进来。
  原来雨水,真的是温热的。
  划过眼睫,刺痛了他的眸。
  她的生死,他没有权利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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