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流年

第85章


    苏欧凡也看了看曾路汐,感慨地说道:“可不是每次出现我都会给你想要的东西,有时候人难免会一厢情愿地给,却不知道对方要不要?”
    “欧凡,你……”曾路汐其实想问的是他和陆子晴是不是真如她所看到的那样,即使用自尊去证实,她也想知道这样给她的苏欧凡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离开她了。
    可还未等曾路汐开口,苏欧凡便即时转开话题,问道:“路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曾路汐“啊”了一声,看了看苏欧凡,迟钝的大脑没办法跟着苏欧凡一起跳跃。
    “是不是他心里最深最痛的东西只能和你一起分享分担?”这一句苏欧凡更像是自言自语的独白。
    曾路汐再傻也听出苏欧凡所指的“他”是何以成,她和何以成即使她在心里可以分得干干净净,却也无法在情感上了断得彻彻底底,更无法在苏欧凡面前解释得清清楚楚。
    苏欧凡想起刚才他进房间拿衣服时,看到房间里还未全部收拾完的行李,那么他们之间连那簇微弱的火苗也不存在了,她是下定决心离开他了,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不是已经决定放手了吗,握不住的沙,流不止的水,再留恋,再伤心也是枉然,可是真的要离开了,真的要放手了,心却还是那么痛!
    又是一年的入冬季节,去年的冬天,她由他来温暖,可是他只拥有她一年的冬季,而何以成即使离开了她七个冬天,却也让她冬眠了六个寒冬。
    苏欧凡只是自顾这样想着,走着,却不知何时走在身边的曾路汐已经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神魂出游的背影,以前他总是对她很专心,很认真,即使他的步子一直很大,可是和她走路时,他总是会刻意地缩小步子,尽力和她合拍;以前他会把自己手上的羊毛手套套在她的手上,即使不那么合适,可是真的很温暖;以前就算他不是牵着她的手,他的肩也会紧紧挨着她的肩……以前,可那是多久以前的?而现在的苏欧凡,她就走在他的身边,他却总是那么漫不经心,总是那么神思游离,他的心所指向的已经不再是她了吗?
    “欧凡!”曾路汐对着苏欧凡还在慢慢走远的背影,突然喊道。
    苏欧凡似惊醒了般,驻足停下,回头去看曾路汐,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拉长的影子即使在相对的距离却也无法重叠在一起,有灯光遮蔽了彼此的眼,看不清对方眼睛里的在乎,只是这么站着,静静站着,让冷冽的清风吹蚀干彼此心中的那些泪,就这么算了吗?就这么要说再见了吗?突然不舍,突然难过,突然心痛,可谁也不知道如何去表面压抑在心底的这种情感?
第153章凌薇夜
    静默的气氛连风也变得轻浮无力,然而当曾路汐口袋里的手机震天动地地奏起爱国进行曲时,十分搞笑地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气氛。
    曾路汐慌乱中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这样原本属于各自两个人的夜晚却是凌薇夜打来的,疑惑之余,突生不安,赶紧接起电话,果不然,听到凌薇夜在电话那端低低幽幽的抽泣声,“薇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曾路汐尽力温柔地问道,她知道其实薇夜有什么事还是愿意和曾路汐说,林梵语的强势更让凌薇夜有些害怕。
    凌薇夜却越发哭得厉害了,抽泣中更是听不明白她断断续续并不完全的叙述。
    曾路汐担心之下,直接问道:“薇夜,你在哪里?是在家里吗?”
    此时苏欧凡也已经站在曾路汐的身旁,有些担心地旁听着。
    得到凌薇夜的回答,曾路汐立刻决定道:“薇夜,你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到。”
    “我送你。”苏欧凡也是二话不说,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先走向停车场。
    曾路汐看了看苏欧凡,就是这样的苏欧凡一直都让她温暖的吧,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处境,不管他们的关系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最需要的帮助,什么时候给她最放肆的宽容,什么时候给她最温暖的守候……他总是做得那么好,她却一直没有用心在珍惜,在习惯中索取得理所当然。
    苏欧凡拉起还有些愣愣的曾路汐急走几步,上了车,他的车开得有些快,快过她心里的不安。
    当曾路汐和苏欧凡一起风尘仆仆地来到凌薇夜所说的公园,夜里的公园除了几许路灯点亮,在相对绿化幽静的环境里,显得寂静宁和,然而将视角转向小区角落的一幕,曾路汐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骇住,苏欧凡见势情形,立刻跑上前去,奋力去拉开愤怒中狰狞纠缠的许念白,曾路汐从来没想过,一直都是斯文儒雅的许念白原来也会有如此狰狞恐怖的一面,在极至愤怒中推开苏欧凡,重新再去拉扯已经软弱得只剩下哭求的凌薇夜,通过冷风的传递,曾路汐听到凌薇夜的哭求声,“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放了我吧!”
    可是许念白的力劲那么大,拖拉着已经踉跄跌滚的凌薇夜,不知一定要将她拖去哪里,曾路汐好像听到了医院,听到了验证?
    被推倒的苏欧凡重新站起,用背扑的方式将许念白扑倒在地,清醒过来的曾路汐马上跑过去抱住弱弱颤抖的凌薇夜,拂去她满脸的泪痕,哭红的眼睛里流露的却是更多的泪。
    来不及问事情原委,两个女人此时都有些无助地看着还在地上打滚扭打的两个男人,因为苏欧凡的脚,他总是要略吃些亏,何况苏欧凡只是想制服愤怒中的许念白,并不是真的要和他打架,劝架中倒是十分无辜地挨了几拳,苏欧凡捂着被许念白有意或者无意的拳头击下的伤处,曾路汐担心地问道:“欧凡,你怎么样?没事吧?”
    情绪激动的许念白终于冷静下来,也微显内疚,苏欧凡眼看情势得到一定控制,放下手,眨了眨青肿的眼睛,强撑道:“没事。”
    苏欧凡虽脸上挂了彩,但终究也没什么大碍,曾路汐的心还是揪紧在凌薇夜身上,抬眼看了看许念白,刚才的许念白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另一面,她不能确定凌薇夜有没有受欺侮,受伤害,出于对软弱凌薇夜的保护和心疼,很是气愤地兴师问罪道:“许念白,你是喝疯了还是怎么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闹吗?”
    许念白的欲言又止,凌薇夜的吞吞吐吐,倒让曾路汐蒙上另一种隐隐的不安。
    苏欧凡同时看了看奇怪的三人,打破气氛道:“外面这么冷,看薇夜还穿这么单薄,有什么事家里去说吧,外面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
    然而凌薇夜紧攥着曾路汐的手不肯放,脚步也在害怕中不敢挪移,曾路汐看了看凌薇夜害怕退缩的目光,心里更加疑惑不安,想起刚才许念白的狰狞,实在也不放心再将凌薇夜交给还不是十分理智的许念白,想了想便说道:“让薇夜今天跟我去睡吧。”
    许念白惊讶中回眸,森冷的目光直逼向躲藏中的凌薇夜,一强一弱,一硬一软,一逼一退,让曾路汐看得更加不舍,挡在凌薇夜的前面,直视许念白的目光,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今天都要带薇夜走。”
    许念白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装腔作势道:“你们姐妹感情好,要叙叙旧我自然不能拦你们,可是我和薇夜今天还有事情要谈?”
    说着便想越过曾路汐去强拉凌薇夜。
    曾路汐用力推开许念白,霸气道:“今天晚上不是世界未日,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谈也不迟。”回头拉起凌薇夜说道:“薇夜,我们走。”
    许念白不肯放弃还想追,被苏欧凡拉制住,看着许念白还尚未退隐的怒眼说道:“薇夜跟我们走,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未了在最后又附加了着重的一句:“男人有时候要学会宽容,而不是用蛮力,甚至暴力。”
    苏欧凡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两个女人,凌薇夜一直低垂着头,是不是无论的事过境迁,无论生活如何乾坤大扭转,一个人的性格总是最难改变的东西,而人的性格总是决定不同的生活和人生。如果说凌薇夜是太弱,那么林梵语就是太强,而曾路汐就是太倔,而他自己却偏偏执于那个最倔的曾路汐上,苏欧凡自我叹息一声。
    一直倚抱着凌薇夜的曾路汐,看着凌薇夜低头垂泪的样子,心情越发焦虑,心疼,明知现在情绪低落的凌薇夜说不出事情原委,而她也不方便当着苏欧凡面前去打探凌薇夜的瘾私。
    待三人回到苏欧凡的家,苏欧凡首先进了房间,将曾路汐凌乱一床的物品行李草草收拾一下,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被床,将他们用过的被床卷铺到客房,曾路汐看了看苏欧凡青肿的眼睛,很是担忧地走上前,伸手去安抚他的伤处,紧张地问道:“你的眼睛肿了?我去煮个热鸡蛋。”说着便转身去往厨房。
    苏欧凡及时抓住曾路汐的手腕,曾路汐回头看苏欧凡,后者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轻松说:“我没事,你别管了,去照顾薇夜吧。”
    原在一旁的凌薇夜也担忧地看了看苏欧凡,十分内疚道:“对不起,今天真是打拢你们了,又让你受伤了。”说着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扑簌而下。
    这样的凌薇夜任谁看了都心疼难忍,曾路汐伸手去揽拥她削瘦无力的肩,依然要给她最强有力的支撑,苏欧凡似是叹了一声,对凌薇夜说道:“有时候也要适当地变得坚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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