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句我爱你

第14章


  他没听清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去听清,继续和我说话,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接。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我立刻接通,传来一个干净的男声:“哪位?”
  我心中一窘,脸上挂满了红霞,支吾了三四秒,终因为不敢说话就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再次说话:“左兰?”
  “嗯!”
  “我就记着你的电话号码,还没存手机。”男生电话时透露着笑意,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男声。
  “你电话我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拨错了……没什么事……对了,你周日有空吗?”
  “怎么?”萧楚想了下才说:“大约没空,一天我都在练琴,下午4点后我会去北京音乐厅听演奏,如果你有时间就一起去吧。”
  “好啊!”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第一次与萧楚的相遇地点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我坚信。
  挂上电话后,才发现鸡翅都冷了,除了苏艾吃掉了一支,其余都凉了。
  黎迪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见我看着他,他就嘿嘿一笑,换了张表情。
  我扭过头心思全在萧楚的身上。
  苏艾说:“我们走吧,鸡翅凉了也不好吃了,真浪费。”
  黎迪尴尬地摸摸头,起身赶紧结账。
  从西单逛完,苏艾说她还要赶一个饭局,就不和我们一起回了。
  我就和黎迪一起搭地铁,在东单换乘时,呼啦啦上了许多人,黎迪赶紧来到我身边,用高大的身躯像人墙一般护住了她,不让我被人流碰撞到。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你是不是想见萧楚?”黎迪探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问。
  是的,是的,一千个是的,一万个是的。
  但是我却没有说出口,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萧楚有女朋友了。”
  “他有女朋友你还喜欢和他在一起……”黎迪的声音很小,“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不放在眼里。”
  我听后呆了一呆,从来我都没想过黎迪会喜欢我,像他这样阳光的男生应该会喜欢苏艾那种人精吧。
  我低下头,用更小的声音说:“对不起,我……”说着说着我感到一阵彷徨。
  昨天才被萧楚拒绝了我的喜欢,今天又被黎迪说喜欢。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我知道无论说什么,只要是真话就会伤了他的心。
  黎迪适时地打破僵局:“无论你是否喜欢我,我都喜欢你,如果你有要求我都会去做,哪怕你要我帮你追萧楚我都会愿意,只要你能明白。”
  那时是多么的青春岁月,无话不敢说的年代,从不想说的任何一句话会否给身边的人负担,任性地以为自己能为它负责。
  “你是不是想见萧楚?”
  我恍惚地从回忆中穿越回来,扭头看着身边蹙紧眉头的苏艾,“你说什么?”
  “萧楚电话我,想见你。”
  “萧楚?”我惊讶。
  “对不起,我记下了你贴在墙上的电话号码,去见了萧楚,想问问我母亲的事。”苏艾抱歉地看着我。
  我目空一切地盯着客厅的原木地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艾,隔了好久,才说:“申以沫又抛弃他了,是不是?”
  苏艾夸张地笑了,“你何时变这么聪明?”
  “和你混在一起能不聪明吗。”我深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起身,“总是这样,他总把我当成钟无艳,却不想昔日的钟无艳也会希望做夏迎春。”
  “左兰,我想他这次是真的想和你从新开始。”
  想到那日萧楚带着伤从COCO离开的狼狈模样,还有他哀愁迷离地看我的那一眼,我不是不担心,但在现在我还是狠了狠心道:“我相信现在他是有这个打算,却不相信未来他会一直有这样的打算。”
  苏艾也从沙发起身,走去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装着幽幽地说:“那随你了,我的任务完成,该询问的该专打得都到位,现在该是我退居幕后的时间了。”
  说着,她就嘻嘻哈哈扭着腰肢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我一人。
  透过玻璃向阳台望去,从这个视角看不到对面楼顶的广告牌,就如同萧楚本人一般,明明在很近的地方,却又遥不可及。
  “当她见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低低念着这句话,不觉心中一痛。
  2003年8月14日10点28分,今天,是萧楚的生日,他对我说:“左兰,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夏的日光炙烈,仿佛要把人融化,汗珠从我脸上淌下。
  我一边用湿巾擦拭一边更快速地行走。
  仿佛要这样走着,才能让自己充满元气,才能让自己不陷入悲伤。
  他对我说:“我和申以沫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真的,我很孤独。”
  他还说:“左兰,如果你愿意接受现在的我,那么我们便在一起吧,相信我一定会深爱你。”
  从高一到高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都是慢悠悠地疾驰。
  这两年,每个周末我都会陪萧楚去北京音乐厅听音乐,听萧楚的母亲纯正的女低音,有时散场后会去一处幽僻的地方,他演奏给她听,悦耳的音乐回荡在公园、小区、河流边、屋顶上……多少次我想对他说出心声,可是话到嘴边又总是吞了下去。
  我想:他一定知道我的心事。
  只是,他从来没有回应。
  在萧楚即将踏入大学我即将结束高二的夏天,萧楚飞去了法国,去了他心中缪斯的身边,不过一个暑假,回来后变换了一个人般,面容枯槁,失去了所有生气。
  我当然知道,他一定在申以沫那里受了伤,只是他不说,我也不问。
  从来申以沫就像那个云端的女王,在他的相册里看到的都是申以沫穿牛仔裤散乱头发笑得开心,他所录的家庭电影中的申以沫也是神气地冲录像机高挑眉毛夸张地挥手,这些与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出生高贵家庭的女生根本不像。
  在我的想象中,出生高贵家庭的女孩儿至少也都是打扮得一丝不苟、一身名牌的公主样,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阳光灿烂的模样。
  所以,我自卑了,不敢与他说出自己的喜欢。
  在申以沫这样一个天生尤物的面前,任何女人都丧失了颜色。
  可如今,萧楚字正腔圆地说出:“左兰,我需要你。”
  而我却不知道是否可以接受。
  走得累了,坐在树下的石椅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听时间流逝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觉得自己得到了重生,所有的问题她都想了个清楚。
  就算是火坑,我也跳了,谁要站在她前面的是萧楚呢?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苍白的、被这个小提琴盒、气质优雅的男生时,我就知道自己被俘虏了。
  在他从法国回来后,他拉住了我的手牵住了我的心,他说:“左兰,我需要你。”
  我说:“你说的,你真的决定和我在一起?”
  “嗯。”
  “发誓?”我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两个字,才发现背脊发凉,万一他被我郑重其事的话语给吓得退缩了……
  还不等我想明白,他已经一把把我搂在怀中,“我发誓,萧楚从此会学着爱上左兰!”
  就这样,我也不想去了解关于那个暑假在萧楚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想知道萧楚为何选择了我作为爱情的救生圈。
  属于萧楚暖暖的怀抱,属于萧楚急促的鼻息,属于萧楚的冰凉的嘴唇,属于萧楚的修长的手指……属于萧楚的一切,都属于了我。
  那天,萧楚和我两个人过的生日,狮子座的他并没有狮子霸道张扬的本性,他有的,是浪漫的生活方式。
  我们在梧桐度过了他19岁的生日,他没有说过一句挂在关仪绮嘴中的申以沫,我也没有多余地询问他暑假的生活。
  整个晚上,我全身心的每一个触角都只想沉浸在他的味道中。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停在这一刻吧。
  从那以后,萧楚像一个地道的男朋友那般买了一辆有后坐的单车,把以前那辆山地车换了,每天都骑车从A中来到C中接我出去,然后载着我在学校附近乱转。
  有时去他练琴的地方,他练琴我背英语,在外人严重俨然一对碧人。
  这一切在苏艾的眼中显然太缥缈,对我说:“你就把感情孤注一掷了?”
  我笑笑:“嗯,就这么孤注一掷了。”
  “看来这世上还真有一见钟情的事啊,”苏艾不无感慨,“但是,你确定他终会与你在一起?”
  “不确定,但是我感谢他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能努力地爱一次。”
  “傻丫头!”苏艾拉住我的双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一切你不觉得得来太容易,也太虚幻了吗?”
  苏艾一言直击我心中的痛处,看似在交往状态中的萧楚,虽然与自己“配合”的完美,但怎么也算不上是心有灵犀。
  萧楚是一个贴心的男朋友,至少,在与我交往的过程中行为举止很成熟,习惯照顾我。
  每天固定在中午会打电话来问候问候我,是不是吃饭了?吃了什么?
  还会不断地传简讯给我,课表看了没?他送我的学习用的书是否有用?他们学校有活动一定会叫我去参加,买了新的CD一定会第一时间与我分享……
  只是,他说他还是在试着学会爱。
  逛街时,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走在前头没有主动牵过我的手;如果我不给他去短信,他是不会想到给我短信的;我的朋友圈他都知道,他的生活圈的故事仅凭苏艾和黎迪的只言片语,他从没告诉过我……
  甚至,交往了三个月,我们俩连一次接吻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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