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誓做天下第一妃

    念伊，念伊。
    天下人都知道是何种意思，为何上官刃你还是可以如此不屑一顾？
    “可惜，本公子偏偏要提醒皇上，在下怀中女子乃是在下内人。”嘴角一勾，狭长凤眼半眯：“敢问，又如何会是天下人皆知的已经死去的皇上的皇后？”
    这番话，不软不硬，正好落在死穴上，让南宫残歌无法辩解。
    上官刃已经死了，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于她的葬礼，亦是他大赦天下之日。现在突兀的说南宫澈怀中的女子是上官刃，的确难以让人信服。但是该死的，那女子偏偏就是上官刃！
南宫残歌，好久不见（二）
上官刃的身子又是一颤，片刻闭上双眸，再睁开时，已经全然没有半点感情。
    示意南宫澈将她扶住，女子浅笑着转过身。
    “南宫残歌，好久不见。”
    几乎是在同时，传来一阵浅浅吸气声。
    如果不是那别无二致的眼睛，南宫残歌都快要认不出眼前女子。白皙脸庞上纵横的伤痕，即使是用了最好的药物，亦无法消除痕迹。而记忆中，淡漠清冷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异常，像是车轮碾过一般。
    虽然早早有听闻冷绝提醒说上官刃已经废了双腿，但是现下看见女子这副模样，心中说不出是亏欠还是悔恨，总之百味成杂。酸涩的，想要掉下眼泪。
    上官刃在南宫残歌观察她的时候，也在观察他。
    在看清他眼眸中的震惊时，几乎微不可见的划过一丝嘲讽。
    “怎么？认不出故人了？也是，传闻中的故人上官刃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奇女子，哪里是现下这般狼狈模样？”
    上官刃眼眸像是蒙上一层冰。
    不等南宫残歌说话，自顾自的继续道：“不知皇上收到了我拜托宗主送去的礼物了么？那可是名动天下的古琴焦尾，亦是在皇上还是皇子时候，与皇上齐名的兰之公子的随身饰物。”
    她顿了顿，突然扫过全身僵硬的南宫残歌。
    在看清清冷公子压抑表情时，嘴角笑容勾的更加的灿烂。
    “也是，皇上现在已经贵为了九五之尊，如何会记得那么一个人呢？”
    “不是····”
    大抵是上官刃口气中的厌恶太过明显，连一向冷淡的南宫残歌也忍不住为自己反驳。
    然而，说道不是两个字后，便再也说不下去。
    上官刃那一瞬间的表情太过狰狞，仿佛只要他提起顾兰之的名字，就会不顾一切的毁了天地一样。
    见南宫残歌停了下来，上官刃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
    “不是也好，是也罢。他只要我一个人自己就好。”又转过身，不看南宫残歌，幽幽道：“因为你真的不配呢····太脏了·····南宫残歌，你真的太脏了····”
真脏（—）
“连带着我·····也变得肮脏····”
    最后半句，大抵只有一直抱着上官刃的南宫澈能够听清楚。
    顾兰之的死，他大抵是明白各种原因。但是一直不明白，上官刃明明对利用她的顾兰之恨入骨髓，却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但是，相处了三年，他也清楚的明白上官刃的死穴。平日里什么都不关心的女子，一旦提及关于顾兰之的消息，就会失态。
    三年前，顾兰之死的那一夜，上官刃陡然失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又是三年后的某一天，因为顾兰之，三年没有开口说话的女子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南宫残歌，死！说到底，还是为了顾兰之再次开口。
    默认是他夫人也好，允许他的靠近也好。最终的目的，南宫澈如何不明白？只是，为了上官刃，即使饮毒也甘之如饴！
    南宫残歌没有接过上官刃的话，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气。
    面色也终于缓和过来。
    “那么，姑娘的意思是不跟朕走了？”
    南宫残歌的话里带着几分残忍的决绝。
    上官刃只是冷笑，漠然到让人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真的正眼看过南宫残歌一眼。
    秋风萧瑟，转眼间变了天色。大有风雨欲来的姿态。
    一阵惊雷劈来，惨白的光晕让上官刃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就连嘴角一直倔强的不肯放下的盛大微笑也显得苍白无力。在苍白无力中，又生出几分诡异来。
    “轰——”
    “错！本姑娘自然会跟皇上回去，既然是祸国，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好好和闲月斗斗也好。观月大师的预言不正是这般。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个祸国出，闲月息！更何况，南宫残歌，你的命只有我能取！”
    女子的话夹杂着阵阵雷声，陡然生出威仪姿态。
    然而，这样一番话，却让南宫残歌送了一口气。今日来，就是要留下上官刃，于公于私，他都绝不容许上官刃离开京城！无论上官刃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只要留下了就好！
真脏（二）
“好，朕拭目以待！”
    南宫残歌答应的爽快。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根本不相信现在的上官刃还有能力亲自杀了他？
    上官刃又是浅笑：“还有····和皇上回宫，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亲自看看皇上的选妃，不是就在十日后么？”
    上官刃说的讽刺，笑的冷漠。
    南宫残歌心骤然一疼，上官刃这番话，明里是看看选妃，暗里却是分明告诉了南宫残歌与他已经再无可能。
    上官刃曾经对他说过，她的男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必须是她一个人的，如果背叛了，那么她会亲手杀了他！
    如今，上官刃会不会亲手杀了他，南宫残歌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上官刃已经真的不在乎了。倘若是真的在乎，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只有不在乎到了极点，才能有这样漠然的神情。
    南宫残歌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好笑的是，声音中的压抑明显的不像是压抑。
    “好，选妃我会尽快安排的。”
    暴雨急急下了起来，豆大的雨滴打到地面，溅起一连串小水珠。
    南宫澈紧紧抱着上官刃，旁边不知从何处冒出两个黑衣人，将华丽油纸伞递到他手中。他仿佛完全没有理会上官刃与南宫残歌之间的互动一般，只是静静的为上官刃撑好伞。因为伞的本身太过精致，而雨却越下越大，无可避免的，他的身上溅起了不少泥泞。但是被他不着痕迹保护着的上官刃，却一身干净清爽。
    上官刃终究不是一般女子，就算双脚废了，但是本身训练出来的警醒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红衣公子的保护。轻轻回抱南宫澈，尽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好让他不至于淋太多的雨。
    而这一幕看在南宫残歌眼中却不是那么一会回事。
    两人之间的互动，几乎让他无法保持住淡然的心绪。
入宫（—）
但是，即使心中百转千长，南宫残歌也明白，现在自己绝不可以有任何动作。上官刃的脾气他太过清楚，所以，纵然有天大的气，也只能硬忍了下去。
    一场谈判算不得成功，也不算太过失败。
    上官刃终究还是入了宫，而同去的自然还有南宫澈。
    一时间，谣言四起，颇有要淹了皇宫的趋势。
    而作为当事人的上官刃却毫无知觉，南宫残歌在她入宫的三天内，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乐的自在。
    南宫澈则因为慕容世家出现了暴动，被上官刃指使去了慕容世家。
    落英缤纷的桃夭花瓣，飘飘扬扬而下，明明已经是秋季，满树的花蕾依旧没有衰败的模样。盛大的，一朵朵密密紧紧的挨着。
    上官刃让宫女将她扶到了桃夭树下，南宫残歌专门为她做的软塌上。
    慵懒的下午时光，带着微醺的阳光，一切似乎的美好的像幅画卷。
    当然，如果忽略掉一群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的话。
    “放肆！”
    “娘娘，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十里桃夭。”
    侍卫机械化的声音又一遍重复。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那刁蛮的声音更加尖锐。
    “怎么？因为皇上要选妃了。本宫说的话就算不得数了吗？本宫告诉你，当初祸国皇后那个死人挡不住本宫，现在你一个卑贱的侍卫更加挡不住本宫！”
    说这话的正是南宫残歌宫中唯一的妃子，冷夜。或许，还算不上妃子。因为至始至终，南宫残歌都没有承认过，她是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