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纳丹号历险记

第32章


当阿尔吉对杜丽娅和她的女儿充当保护神时,施瑞克却对这位醉鬼,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进行极力的阿谀奉承,使他对印第安青年的仇视产生共鸣,他对阿尔吉对格拉兹爱娜的感情不能饶恕。
  尽管分配的酒已喝得一干二净,但也没给这个家带来安宁,由于他和博瓦勒交往神秘,他可以效仿帕德逊,终于成功地向拉查尔·塞罗尼不停地供应酒,他用这种手段,希望能骗取他的好感。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酒鬼开始表态,拥护这个赞成(favour)卑劣感情的人,声称自己是他的同盟。很快,不再称他别的什么,只称他为女婿,认为他可以粉碎格拉兹爱娜的抵抗。
  年轻的女孩子,为了不让阿尔吉知道这一麻烦,她必须与之斗争,但是阿尔吉猜到了一部分,他对施瑞克的鬼把戏有所觉察,他对施瑞克更是产生了仇和恨。
  事情本来如此了,这时三月二十九日早晨,他穿过小桥,准备走向河右岸时,看见离他百米远处,格拉兹爱娜头发蓬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似乎是在躲避一场致人死地的灾难。
  确实如此,是场十分危险的处境,因为在距她后面约五十米远,施瑞克正在奔跑着追赶她。
  “阿尔吉!阿尔吉!……来救我,”她见到了年轻的印第安人就大声喊叫出来。
  阿尔吉超近道赶上去,扑过去救她。
  但施瑞克对这个弱小的对手不屑一顾,他只略为一停,便又开始冲刺,一声冷笑,低头往前跑。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错了,阿尔吉虽然还小,但他那种野性生活给了他猴子一样的敏捷灵活,加上他那坚实的肌肉,当敌人抓住他的胳膊时,他的手像弹簧一样伸展自如,两人的拳头相互击在对方的脸上和胸上,施瑞克被打得昏头转向,支撑不住而跌倒在地。
  两个青年人急急忙忙往后撤退,想在左岸找个躲避地方,被打败的人,大叫大嚷,喘不上气,竭尽全力地诅咒和谩骂。
  阿尔吉和格兹爱娜对此不理不睬,直接去找勒柯吉,当女孩子一接近他时就开始乞求。
  在河对岸能容她继续生活下去,过去她尽力隐瞒真相,不去揭这些戳心的伤心事。但现在已到走投无路的程度,最好把他一切吐露出来。就在今天早上,施瑞克色胆包天,愈来肆无忌惮,直到开始对她施暴。他对她又拉又扯,拳脚交加,尽管杜丽娅上来帮助,但势力单薄,无济于事。而此时拉查尔·赛罗尼——难以令人启齿,说出来恶心——恰好相反,似乎给他打气,格拉兹爱娜最后终于挣扎出来,逃之夭夭,但没有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要不是阿尔吉及时出现,解决战斗的话。
  勒柯吉如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听着她讲叙。
  “那么现在”他问:“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孩子?”
  “留在您的身边!……”格拉兹爱娜喊道:“请您保护我,我求您了。”
  “我向你保证,”勒柯吉肯定,“至于是否留在这里,就取决你自己了。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决定自己。如果可能的话,请允许我向您建议,选择您的住址问题,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您可以请洛德士一家帮忙,如果我出面求他,他肯定会答应收留您。”
  这明智的办法,确实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位离家出走的女孩子受到洛德士家的热情接待,尤其是克娜丽,对有了个同龄伙伴兴奋不已。
  然而格拉兹爱娜还是心烦意乱,心急如焚,她已脱离苦海,可她妈妈还生活在那地狱里会怎么样?勒柯吉让她放心。就在此时此刻,他马上去请她妈妈来和女儿汇合。
  可以马上断言,他的仁慈,马上遭到拒绝。杜丽娅对格拉兹爱娜的离家出走万分赞成,对她在河对岸受到那个令人尊敬的家庭保护,知道她很安全而感到庆幸,但她还是固执地婉言拒绝离开她丈夫。既相许,终相守。这就是说不管她怎样因此痛苦,甚至献身,她也要陪伴他到终生。而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一团死气,正从当天的第一次醉中醒来。
  勒柯吉带回来这他早已料到的答复,另外他发现在格拉兹爱娜身边,费尔丁南·博瓦勒正与阿里·洛德士先生辩论,开始变得尖锐激烈。
  “怎么了?”勒柯吉问。
  “是这么回事,”阿里·洛德士怒气冲天地回答:“这位先生来到我家,自称要讨回格拉兹爱娜,他声称要把她送回那可爱的父亲家里。”
  “塞罗尼家的事与博瓦勒先生何干?”勒柯吉询问。那腔调开始怒不可遏。
  “在移民地发生的一切都与总督有关。”博瓦勒解释。他装腔作势,竭尽全力抬高身份,以便显得与这个职位相符。
  “不过,总督呢?……”
  “就是本人。”
  “哟!哟!……”勒柯吉说。
  “有人自我告状……”他对别人插话挖苦、奚落置之不理,开始说:
  “是施瑞克!”阿尔吉说。他并非不了解这两个家伙沆瀣一气。
  “绝对不是。”博瓦勒纠正说:“而是由她父亲,由拉查尔·赛罗尼本人告的状。”
  “唔!……”勒柯吉抗议,“那么正是那拉查尔·赛罗尼睡着了的时候跟您说的了……因为他睡了,就在这个时候,还在酣声大作。”
  “您的热嘲冷讽并不能阻止在这个土地上发生了一起犯罪事件。”博瓦勒用一种傲慢的语气反唇相讥。
  “犯罪?……您看到了!……”
  “是的,犯罪。一个未成年女孩被人从她家拐走。这种行为在所有国家的法律中均被视为犯罪。”
  “那么在霍斯特岛有法律?”勒柯吉问道。一听到“法律”这个字,他眼里流露出不安的目光:“那么是谁制定的法律?”
  “是我。”博瓦勒用一种目空一切的口吻回答。“是我,因为我代表移民。作为总督,我有权让所有的人服从我。”
  “您说什么?……”勒柯吉喊出声。“服从,我想……当然,请听好了我的答复:在霍斯特岛这块自由的土地上,没有人应该听命于任何人,格拉兹爱娜可以自由地来这里,可以自由地留在这里,如果她愿意这样……”
  “但是……”博瓦勒试图插句话。
  “不必但是,谁敢冒险谈什么服从,那就是与我为敌。”
  “那我们走着瞧!”博瓦勒反击。“因为有了法律才会让人们遵纪守法,而且我应该用力量来……”
  “力量!……”勒柯吉叫起来。“那就试试看!同时我给您个忠告,不要惹我性起,回您的首都去,如果您不希望马上被人撵走。”
  勒柯吉的样子太令人不安,博瓦勒认为小心为上策,不要执而不化,他边走边说,勒柯吉,阿里·洛德士,阿尔特勒布尔和卡洛里跟首先走了二十来步。
  当他到达河的对岸感到安然无恙时,他便转过身子,大声威胁:
  “走着瞧!”他厉声尖叫。
  博瓦勒怒发冲冠,而这威胁性的话并不那么可怕,然而有心要考虑采取某种措施,对谋杀感到自豪,能给最胆小怕事的人的勇气,而且这并非不可能,和他平时忠实的信徒同谋,借着夜色正浓给他几拳。
  幸运的是,他轻而易举地就化险为夷,博瓦勒走了百来步远又回过身子,能够看到阿尔特勒布尔和卡洛里正在撤下连接两岸的小桥桥面。那些小船全部停在新镇的小海湾里,与利贝丽亚的交通就这样被切断,他所想象的要让他大吃一惊的行动也化为泡影。
  博瓦勒明白勒柯吉所干的事意味着什么,他恼羞成怒,伸了伸拳头。
  勒柯吉只是耸耸肩,而且桥面的木板一块一块地掉下来。很快,只剩下用作桥墩的厚木板。流淌的河水拍击着这些木墩子,今后将这两个互为对手的营地分开。
  人类的好斗性又一次这样表现出来。心中默认可能用战斗来解决问题,并着手准备。这种惯用的方式是先终止外交关系。这些在这个人有着人类世界的天涯海角的偏僻两个村庄的居民让那些大帝国的公民并不是唯一配得上人类这个名字的人。
  第九节 第二个冬天
  四月份伴着寒冬而至,没任何大事、新事,利贝丽亚的居民仍然感到枯燥乏味,也无人给这心碎的生活指引航向,当气温不太寒冷时,他们无忧无虑,对未来从不操心,放纵的生活,随着秋分的到来,大家开始感到心绪不宁,寒风呼啸,打破了梦幻般的生活,利贝丽娅本来就人迹稀少,和去年一样,人们都缩手缩脚的蜷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闭门不出。
  在新镇,生活也没有那么活跃,野外的生活,尤其是钓鱼,已无法进行,天气转冷以来鱼群都向麦哲伦海峡水温较高的海域游去,渔民的小船也停下了,抛锚停泊,在大风呼啸的海上,什么也不能够干。
  暴风雨后就是下雪,然后又天晴日出,阳光灿烂,冰融雪消,地上一片泥泞,继之又是下雪。
  在任何情况下,尽管桥墩不留在原位,首都与郊区间的交通仍不方便,博瓦勒的威胁也不能付诸实施,难道他没忘记威胁吗?自从人们把他从河左岸赶走,他的狂言变成了废纸,何况今后还会有更严厉的更紧迫的一些事情,让他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关于他那时受到的羞辱,渐渐地变得无关紧要了。
  自从宣布独立以来,利贝丽亚的人口变得更少,现在又有增加的倾向,因为那些岛屿腹地的移民,由于许多原因,开荒种地的尝试失败了,在恶劣的季节到来之际,他们又返回故地,他们所带来的悲伤和麻烦,使博瓦勒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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