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女将

季陶然将那人上下一打量，居然是欧阳正宇！他坐在自己斜右方，不用侧首也能看见自己，而那厮此刻就在上上下下地观察自己，而欧阳俊坐在他的左手边正背对着自己，搂着一个女子亲热。
    天，不会是又被他看穿自己的性别了吧？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大胆地勾引自己？难道说他还有什么别的特殊爱好？可收集的情报里好像没有这一条，而自己此刻的打扮也不可能那么差劲一下就能让人认出来，季陶然慢慢地晃着扇子沉思着。
    无视他火辣辣的眼光，季陶然将眼光移向别处打量起这妓院里的人和物来。
    环视全场基本上每个男人身边都至少有一个女人陪着，就自己身边空空的，似乎有点抢眼，干脆还是叫个姑娘来算了，于是季陶然又挑了个相对清爽点的女子陪自己坐着。
    可惜季陶然忘了，以她的容貌再怎么掩饰想不抢眼都难，而叫个女子陪着她，无疑是让那帮女人打翻了错坛子，纷纷时不时地瞟瞟她，暗送秋波，引得一帮男人暗恨在心。
    为了躲避身边女子不安分的手，季陶然索性侧卧着将头枕在女子的腿上，吃着葱白小手送来的葡萄。抖着二郎腿，将吃剩的葡萄皮吐得满地都是，俨然一个纨绔子弟的样。
    可欧阳正宇见了却笑得更欢，看她的眼神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探究和玩味。
    就在季陶然等得无聊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袭鹅黄宫装的女子，摇曳生姿地走了中间的大舞台，款款施礼后就开始唱起时下流行的江南小曲来。
    虽然那艳娘是很有几分姿色，小曲也唱得绕梁三尺，可季陶然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欧阳正宇那，眯着眼睛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有心思听那柔得腻人的曲子。
    欧阳正宇倒是很认真地听着曲儿，除了偶尔会扫一眼季陶然外也没有别的动作，而欧阳俊更是沉浸在那歌曲里如痴如醉地跟着哼唱。
    玉面桃花，眉弯若月，合着的眼睑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给绝美的脸蛋添了几分忧愁，晃动的腿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个听曲听睡着的睡美人。可谁也不知道在那白皙的眼帘下一双犀利的眼正关注着全场里的一切，还隐着些许怒气、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他们就这么闲？可以悠哉游哉地在妓院里坐一下午，听一下午的曲啥也不干？季陶然真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故意耍自己的，可是收集情报本来就要有耐心。所以尽管心里有些烦乱，但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仍旧眯着眼躺在女子的腿上一动不动。
    就在季陶然昏昏欲睡之时，欧阳正宇那桌多了个客人，那人对季陶然来说并不陌生，而是天天碰面的熟人——爹爹的得力助手刘达！
    刘达和霍兴是爹爹最得力的两大副将，和爹爹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暗中和达蒙勾结背叛爹爹！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季陶然紧了紧拳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在心里谋划着怎么除去这颗毒瘤！
    “刘达，季云天去世的消息是真的？”欧阳正宇扫了眼季陶然的方向，见她仍然睡着，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刘达的到来。
    “不错，已经装殓好了。不知皇上您这次找下官有什么事？”刘达收回被艳娘吸引的眼光，低声回答着。
    “那现在军中是由季少杰主掌大权？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欧阳正宇眯了眯眼，闪过一丝暴戾，又冷笑着看了眼仍旧睡觉的季陶然。
    “现在的确是由季少杰那毛头小子主管军中事务，但这次季云天带回一个专门负责练兵的参将云少陶，季少杰什么事都会和他商量，至于下一步的计划暂时也只有他们知道，不过下官会尽力打听的。”刘达搂着身边喂酒的女子，亲了一口才说道。
    “云少陶？这人是什么来历？他很厉害？”欧阳俊难得从温香软玉中抬起头来。
    “王爷，他的来历下官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云少陶的练兵方式倒是有些新奇，现在新收的士兵都是他负责训练。”
    说到云少陶，刘达终于难得地放开了怀里的女子，看着欧阳俊正色道。
    “他都有些什么厉害本事？又想了些什么招来对付我们？”欧阳俊也放开了怀里的女子，将她们都打发到一边去。
    “你们有所不知，他训练士兵却不让士兵用杀伤力强的大刀长枪，而是用短小的匕首和柔软的绳子绕的鞭子；也不让士兵学习攻击杀敌之术，而是教士兵躲闪之技甚至他不让士兵在校练场练习，而是每天带着士兵背沙袋在草原上长跑、在高山丛林里穿梭。你说哪有这样练兵的？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你们猜他手下的兵都什么样？”
    刘达像献宝一样，故意说了一半吊人胃口。
    “怎么样？很厉害吗？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啊！”欧阳俊一脸好奇地看着刘达。
    欧阳正宇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达，眼里有着一丝杀意。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可以让季云天父子如此器重？若他真是个人才的话，就不能留在季少杰身边。
    见欧阳正宇的脸色不善，刘达也只能老实交代：
    “现在，他手下的兵居然身手异常敏捷灵活，尤擅轻功，体能也比别的队伍强、有着超强的持续战斗能力。但季将军去世后他居然将这一千个新兵分成五支小部队，而且每个小部队习用的武器都不一样。”
    “说白了，他不就是先兵的体力再教以杀敌之技吗？有什么好稀奇的？简直是浪费时间，一起让士兵学了岂不更省事？”
    欧阳俊对云少陶的练兵方式嗤之以鼻，觉得是刘达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在故弄玄虚。
    “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季少杰却很少支持他这样的胡作非为，说实话下官也没觉着那小子有多大能耐，偏偏季少杰父子对他都颇为倚重，经常在大帐里彻夜谈兵。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老将放在眼里了！”刘达也不解地说。
    欧阳正宇思索着什么，没理会他们的嘲讽和抱怨，只是又将眼光扫向了季陶然所在的方向，沉默不语。
    “这些江南曲子是艳娘近来自学的，不如意之处还望各位包涵，艳娘感谢各位的捧场！”花魁娘子说罢就扭着腰，晃着胸地下台了。
    “刘大人，去吧，今晚的艳娘是刘大人的了，本王早给大人准备好了，大人就尽管享受吧！”欧阳俊暧昧地笑着。
    “啊！了解刘某的果然乃王爷也，下官谢过皇上和王爷恩宠，日后还有用得着刘某的地方尽管说，下官一定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刘达谄笑着看向不说话的欧阳正宇。
    “去吧，日后的事还得麻烦刘大人多担待！”欧阳正宇冲刘达挥挥手，眼睛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大哥，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云少陶就那么点本事也能让季云天父子如此器重？”欧阳俊看向不说话的欧阳正宇。
    “刘达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只要是季云天父子看得上的人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再说，我们马上就可以让季少杰发疯了。”
    说完，欧阳正宇示意欧阳俊转头看向一边的季陶然。
    “她、她怎么会在这？探子不是说她已经嫁给墨天贺了吗？”欧阳俊一脸的惊诧，随即又笑得一片灿烂，转头笑着对欧阳正宇说：
    “不过，这次我看她往那跑？大哥我说过的，腰把墨天的第一美人给你献上的，今天还是让我来，你们一个也别动手。”
    终于唱完了，季陶然刚刚想睁眼，却被人给推醒了，耳边也传来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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