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

第19章


  刚刚想起那些事竟然入神,还唱起歌来。不禁皱眉,我从不在外人面前做这种事,怎么就让他赶上了呢?
  “王爷。”起身,福身行礼。
  我刚刚起床,没事做就到这花园里坐坐,没想他晋王爷就过来了。是跟侍女打听到的,他是熙国当朝的二皇子晋王幽季。
  邮寄?还是游击?没想到皇帝老儿也这么能起名儿。
  “免了,过来坐吧。”看了我许久,才飘出这么一句,我的腿都麻了。听了他的话,赶紧在他对面坐下。
  “果然,梦姑娘美若芙蓉。”刚刚已有人上了茶,此刻他玩着茶杯,半睁着邪魅的眼望着我,自己竟不觉的唐突,“而且还有一副好嗓子。”
  “王爷过奖了。”淡淡的飘出一句,表示我对他的不满,眼光放到飘着些许残叶的湖面上,又要入冬了呢,不过南方很少下雪吧。
  “这院子还喜欢么?”
  “恩,这院子修的很有味道。”
  “这本是十年前江南首富苏家的宅邸,后收归国有。当时主持查收的是我,我见了这宅子很是喜欢就跟父皇讨了来,以后来江南的时候也有个去处。”
  是啊,江南首富惨遭灭门,这家产富可敌国,朝廷自然不会忘了这么大的便宜。
  “不知梦姑娘刚刚唱的是什么曲子,本王从没听过。”
  “山野小曲,扶不上台面,王爷贵体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哦?那是姑娘家乡的曲子咯,不知道姑娘家处何处?”
  “我家,就在淮城东边远处的小村子里,家里虽不算富足也是吃穿不忧。当年镇里闹水灾我便跟着父母一路向北逃难,不幸父母双亡,我又被一地主看上,就给他做妾。只是没想到那人如此薄情寡义……”我知道他可能是在查我的低,所以就一推六二五,反正这淮城四年前确实闹了一场大水灾,逃难也是正常的,而且这样就无根所查。再一下子把人推到了北方,我想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费那么大劲去查吧,而且我这一路不停的变换身份,你要是能查着我的出处,我还就真服了你了。
  “那姑娘回来有何打算?”
  “我有何打算,只是想着出生在江南,回来看看罢了。小女子自知命薄,昨日若不是承蒙王爷相救,想必也不能活着走进这淮城。”惨然一笑,若不是你,大概我也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看看。
  “举手之劳,姑娘何必挂在心上,只是,本王倒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帮忙呢。”
  怎么,这么快就要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王爷言重了,梦烟的命是您救的,能为王爷做事是我的荣幸。”底下眼眉轻声说着。
  “那你要记住你的话,别让本王空欢喜一场啊。”他起身走到我身前抬起我的脸颊,让我望向他。这里的男人怎么都是这样习惯抬人家的脸?以后不能老坐着。
  “王爷有什么吩咐。”
  “半个月后是我七弟的生辰,我这次来是为七弟庆生的,只是一直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才好,一般的东西七弟自然是看不上眼。只是,刚刚听了梦姑娘的歌声,让我灵机一动,希望梦姑娘能帮我为七弟献上一曲,略表心意。”说的甚是客气,可我怎么听不出他这是在请人帮忙。
  “王爷客气了,这种事,梦烟自是义不容辞,只是梦烟才疏,除了能唱几段小曲其他一无是处。”我说的是实话,什么古筝琵琶的我一律不会,跳舞吧,街舞还行。
  “这点梦姑娘不用担心,最特别的就是你的歌声,至于配乐我自然会请最好的琴师配合。舞蹈方面,以姑娘的身段半个月的时间想学会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梦姑娘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是。”
  七王爷
    
   
   
  当晚,晋王就将琴师和舞娘请到我住的院子了。我跟琴师哼了我想唱的曲子,让他去编曲,舞娘也在听了曲子之后回去编排动作了。不过,真的只是让我献艺那么简单么?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在表演的时候虚脱晕倒,我有调养自己的身子。可想养好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晋王赏了不少好药,但透过镜子看去,脸上还是一副病态。这样也好,反而添了几分病态美。
  明天就是表演的日子,此刻我正在做最后的彩排。水袖张扬着在空中肆意飞舞着。我肺活量够大,不然我肯定不能把曲子从头至尾唱出来,这水袖舞也太耗体力了吧。
  一曲完毕,掌声突突想起,转身,他什么时候来的?
  “王爷。”低身行礼。
  “梦烟果然没叫我失望,我想七弟一定会喜欢的。柳儿。”他叫身后的婢女。
  “在。”
  “以后你就跟着梦姑娘吧,明天我不能照顾她,你要贴身好好服侍梦姑娘,千万不能离身。”
  “是。”
  “谢王爷。”他,有那么好心?总不会是派人监视我吧,可我有什么好监视的。
  要去的地方离住处不近。我坐在马车上,身边是柳儿,我能看出,她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侍女,但对我还算客气。
  马车转入南城。沿着车窗望去,这里我还熟悉些的,因为倘府就在南城,几个月前我也是经常跑出来玩的。只是,为什么马车会在倘府旁门停下。我自是知道,若是大门大户我这样的身份是要从旁门进的,但是,为什么是倘府旁门呢?
  “姑娘,我们到了,准备下车吧。”柳儿想要扶我下车。
  “这里就是七王爷府?”我试探性的问,希望只是那七王爷借住在这里。
  “这是七王爷的别业,姑娘请。”她已经下车,正要过来扶我。
  “等等。”我掏出帕子,遮到脸上,然后下车。柳儿也只是以为我故作矜持,没有理会。
  别业。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倘府那让人有些头疼的规矩,而且后院为什么只有倘箬和梁伯可以随意进出。梁伯可是公鸭嗓!还有,他快五十了,我却从没见他脸上长过胡子。这些规矩和电视中的宫里的规矩极为相似。只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也对,隋弁曾说过,这里的皇帝掌控不了江湖。景夜也说过,这场江湖风波可能是倘箬暗中挑起的。看来皇家对江湖还是有占有欲望的,不然也不会和虹门这种江湖中举足轻重的门派扯上关系。只是这虹门是什么立场?他们应该知道倘箬皇子的身份吧,要不晋王怎么会毫不忌讳的让我知道呢,虽然他肯定以为我不会认识倘箬。
  算了,不管了,我虽然要找倘箬报仇,但是这样贸然出现还是有些让我自乱阵脚,他是个精明的人,有些事我是不是该从长计议的好呢?
  我更加觉得晋王让我来表演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他是二皇子,应该就是倘箬口中的二哥,他不是还在倘箬身边安插过梨儿么?
  跨入倘府,家丁在前面领路带我去偏厅休息。
  “柳儿,我想补个装。”本来我不是在装扮上很上心,因为我起初并不在乎这场表演。而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我不打算在一开始就漏出真面目,此刻我已经下定最后决心使用我临时想好的这个办法了。柳儿叫人去帮我找了个房间,给自己画了一个十份妖媚的舞台妆,并且极为突出眼睛,同时还用胭脂金粉在眉心点了一朵玫瑰。这让一直很平静的柳儿都唏嘘不已。我这样表面上是欲擒故纵,因为最美的方式无非于犹抱琵琶半遮面,但倘箬最厌恶的也就是这种费尽心机像要勾引他的人,所以,他应该不会对我有太大的兴趣。这样能帮我多拖一点时间吧。
  恍然让我想起从前,我第一次费心上妆就是为了你,这第二次也是为了你吗?倘箬。
  走出房门赶往旁厅,却见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一个锦衣华服,眼神邪魅,自然是晋王,而另一个在看到我们过来时已经闪身走人了,虽然只有一个不太清楚的侧面,但我还是认出此人,竟然是段鸣然,他还没有死?向前行礼,然后转身向偏厅赶去,没有理会晋王有些诧异甚至带着惊艳的表情。心想幸亏你七弟没有你这么好色。自己却微愣,我有这么了解倘箬么?
  酉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前面也有些节目,我一直在偏厅候着,直到管事叫我上场。
  到大厅门前为止柳儿都是跟着我的,就连我上个茅厕她都在外边守着。
  走到门口,我停了下来将鞋袜脱掉了。对于这点柳儿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询问什么。陶夭的脚不大,但却很好看,而且白皙,谁叫古代没有凉鞋,再黑都能捂白。
  深深吸气,就这样吧。
  穿着青白色的长袍,拖着长长的水袖,赤脚走入大厅。每一步,脚下都传来刺骨的冰凉,好似提醒着自己,这个你曾经把他真心相待的人是如何回报自己的。只是冰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温暖所包裹,甚至是有些滚烫。我当然不会傻到光着脚跳舞。现在是十一月份,倘府已经开始烧地暖了,今年可是烧到三月份才撤的,害的我险些中暑。
  晋王按身份坐在最上坐,倘箬是主人,跟他并排坐着。但让我注意到的是,段鸣然竟然就坐在倘箬右手边最近的位子上,不过换了衣服。那应该是倘箬亲近之人的位子吧,那又代表什么呢?代表一切真的只是你的计谋,代表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掌控么?音乐一起,我随着节拍舞动,我知道不应该,可自己却抑制不住将眼神化为冰雪,虽然,这本是凄柔的曲子。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江南)
  一曲已毕,全场禁声,包括已经见过彩排的晋王都不禁沉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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