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疑案之莫掌柜之死

第4章


  “按照我们的经验,凡是正常死亡的人嘴都是微微张开的,牙齿自然松弛,上下牙齿之间还要放一枚铜钱或者硬币,可是,莫掌柜的上下牙之间没有硬币,硬币在下牙和下嘴唇之间。那么死者为什么会在临终之前把这么大的力气集中到牙齿上来呢?答案只有一个,他在临死之前有过一次非常的痛苦的经历,活人在痛苦的时候是龇牙咧嘴,死人在临死之前是咬紧牙关。
  要想知道死者是不是在极度痛苦拼命挣扎的状态中死去,一共有三个地方,一个是看牙齿是否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二是看死者的双手有没有用力的痕迹。第三是看死者的下身有没有排泄物,如果排泄物超量,那就要引起高度的警觉,人在挣扎的时候所有的力量都会集中到手和牙齿上来,死者在命如游丝的时候,大脑已经完全解除了对身体各种功能的控制,只有求生的本能引导他做最后的挣扎,这时候就会产生排泄物。这种垂死的挣扎会在手和牙齿等方面体现出来,并且一直保持到命归黄泉。”
  “如果死者临终之前在生理上极度疼痛的话,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形呢?”
  “会,我已经询问过死者的家属,死者生前没有导致他疼痛致死的疾病。”郭老完全明白欧阳平的意思。
  “太好了!郭老,你想的太全面了。”
  “欧阳,你想得也很透彻啊!”郭老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赞赏的神情。
  “郭老,死者的致命源还没有找到吗?”
  “对!我们发现的疑点是从专业的角度来判断的,一般人很难看出来,由此看来,报案人很可能知道致命源,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不会贸然报案,更不会选择在更深人静的时候报案。”
  二十分钟以后,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夜来香茶馆的门前,陈杰从车上跳了下来。
  当郭老在莫家验尸的同时,欧阳平和陈杰已经熟悉了莫家周围的环境,今天,他们把重点放在了公用电话上面,他们是想寻觅报案人的行踪。他们在这条街上找到了三家公用电话,遗憾的是,这三部电话在九月十九号的凌晨三点二十分左右没有发挥过通话的功能,不仅如此,这三部电话下半夜根本就没有接待过任何一个顾客。他们还去了莫掌柜经营的紫砂茶壶店,这个店铺就在来香茶馆的斜对面,欧阳平他们去的时候,店门紧闭,向来香茶馆的陈老板打听,店铺里面的两个伙计到莫家帮忙去了。莫文其过去经营典当行,文革后期开始专营紫砂壶,虽然生意做得比较大,但莫掌柜过去从来不拈花惹草,这是什么原因呢?老婆厉害呗。怎么个厉害法,前后街上没有人不知道她的雅号,什么雅号?莫老虎——母老虎。还有一个情况引起了欧阳平的注意,实际上是陈掌柜不经意的一句话:“莫文其本来不姓莫,跟莫大小姐一个姓。”这也正是卓所长要和欧阳平谈的情况,匆忙之间,竟然没有来得及。
  “那他姓什么?”欧阳平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个话头。
  “姓李,是李家镇人——就是南边的李家镇。”
  “后来为什么改姓莫呢?”
  “入赘到莫家,不就改了姓了吗?”
  “莫家没有儿子吗?”郭老感到有些蹊跷,“那么,莫本善是怎么回事呢?”
  “李文其入赘到莫家两年后,莫老爷子夫妻俩老来得子。”
  听了陈老板的闲谈之后,欧阳平和陈杰也觉得莫家这潭水浑浊得很。
  “队长,他们来了。”一辆警车在来香茶馆门口戛然而止。
  左向东、柳文彬、赵小鹏、韩玲玲和周颖从汽车上跳下来,左向东从汽车上提出一个箱子,刘文彬的脖子上挂着一架照相机。
  几个人跟在郭老的后面直指莫家。
  其实,在警车停在来香茶馆门前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向这边张望了。原来人们大多聚集在莫家的院内和院外,现在,这股人流都移动到院子外面来了。
  人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欧阳平他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大街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了,连几家店铺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我、郭老、老陈进屋勘察,小韩、小周,还有左向东,你找家属和邻居了解情况,柳文彬和赵小鹏到后街。”欧阳平走到柳文彬、赵小鹏跟前耳语了几句之后,柳文彬和赵小鹏走出了莫家的院门。
  欧阳平又走到卓所长跟前耳语了几句。
  卓所长走出房间:“请大家都站到院子外面去,家属留下,公安局的同志要找你们了解情况。”
  不一会,院子里面的人都退到大街上去了,噪杂和喧闹之声也小了许多。
  陈杰找来了莫本善:“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一间屋子?”
  “院子里面闹哄哄的,就到来香茶馆吧!”
  “好!”
  陈杰和莫本善说话的时候,欧阳平发现莫掌柜家对门的那户人家的房门里有一个人影在掩着的门缝里面闪了一下。
  欧阳平和郭老走进里屋,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其实,郭老在先前验尸的时候就闻到了酒精的味道,但没有这么浓。
  里屋的面积有二十五平方米,厨、柜、茶几和椅子等家具古色古香,在东北角上有一个敞开式的红木架子,错落有致,架子上面刻龙雕凤,这应该是摆放古玩的地方,遗憾的是上面七零八落地放着几个花瓶和坛罐,还有几个紫砂壶。东南角有一张老式红木床,床的四个角各有一根拳头粗的柱子。直指天花板,距离天花板只有二十公分左右,柱子顶部向下有三十公分宽的镂空图案,床的正面,两头有四十公分宽、两米高的镂空图案,图案全为花鸟造型,床的头尾和里边有五十公分高的围栏,栏板上面分布着五幅木雕画,这种老式红木家具,在文革之后已经不多见了。
  欧阳平和郭老发现的疑点就在这张床上,一共有三个地方。
  第一个地方在床头的一幅画上面,有一个不甚明显的三指划痕,画面上的油漆被划了三道深浅不一的沟,中间一道比较深一些。
  “死者右手的中指指甲是裂开的。“郭老道。
  “郭老,您再看这里——“
  欧阳平将手电筒的光柱落在在刚才那幅画上,光柱所照之处,有一抹发亮的痕迹,郭老用镊子夹了一小团棉球,轻轻地蘸了一下,看了看,闻了闻:“欧阳,是血。”
  “这应该是死者在挣扎的过程中留下来的。”欧阳平在床单上面没有找到任何疑点,床单的颜色是黑红相间的方格子,红方格子里面还绣上了黄色的梅花,床单比较新;一床丝绸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欧阳平打开被子,被面是一幅牡丹图,质地是丝绸的,被里子和普通人家不一样,普通人家的被里子都是白颜色的纱布,这床被的被里子也是丝织品,颜色是浅红色,上面用金黄色的线绣成了一个个方格子,欧阳队长在上面闻了闻,糟糕的是,酒气特别重,酒精的味道掩盖了所有的气味。
  欧阳队长用手电筒仔细检查。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欧阳终于有了非常重要的发现:“郭老,您看这里——”欧阳把被子举起来,用电筒倾斜着照在被里子上,“郭老,您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看见了!?
  “队长,你们看见什么了?”陈杰放下手中的相机走了过来,“在哪?‘咣当’”陈杰无意之中脚尖碰到了一个东西。
  三个人循声看去,陈杰碰到的东西是一个尿壶,尿壶被踢翻了,里面的尿液全部泼了出来,这下好了,屋子里面除了酒精的气味外,又增加了一股浓烈的尿味。
  陈杰用脚把尿壶往床底下踢了踢。
  “等一下!”欧阳平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把尿壶从床底下拿了出来,“你们看,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尿壶。”
  “是铜的,还蛮沉的呢。”郭老抓住尿壶把试了试,“这种尿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说不定还是一件古董呢。只可惜做了尿壶。”
  欧阳平也拿在手上试了试,翻过来,掉过去看了看,然后把尿壶放在了床底下。
  三个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被里子上。
  “在这儿。”郭老用手朝被里子上指了指,“看见了吗?”
  “看见了。像一个‘十‘字’。”
  陈杰说得没错,被子上面有一个奇怪的符号,郭老用手指轻轻地蘸了一下,白色的手套上立刻呈现出一点褐色,郭老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血腥味——显然是用血写的,这个奇怪的符号就是陈杰所讲的“十”字,一竖写得的特别长,上面是写出来的,下面像是拖出来的,在“十的交界处向下两公分处突然改变了运动的方向,向右手方向拐过去,而且颜色越来越淡,同时呈弯曲状,就像汽车遇到紧急情况,而方向盘又失灵,驾驶员猛踩车刹,车轮在道路上留下的刹车痕迹一样。
  “这应该是死者在临死之前留下来的,遗憾的是,他没有来得及把这个信息写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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