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温柔的风

12 他真的没再出现


江觅柔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没有,我看到你在旋转,有点晕。”
    沈代萱没好气地说:“能不晕吗?发烧都睡了两天了,我还担心你抽过去了呢。”江觅柔滕地睁开眼睛:“我睡这么久了吗?那韩志温有来过吗?”
    “韩志温没来,倒是你爸爸回来了。你也没说睡醒问问你妈妈有没有在,你怎么这么不孝顺
    啊?”严立萍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放在床头,江洋也走了进来。江觅柔伸出手抱住严立萍的脖子亲了一下,然后用脸磨着她的脸,又用手去牵住坐在床边的江洋的手,撒娇道:“哪有不孝顺,一直想着爸爸妈妈呢,但是睁开眼发现在家里,妈妈还能不在这里吗?”
    严立萍拍掉她的脑袋,转身端起桌上的粥递到她的手上,“快吃吧,肯定饿了,但是也不能吃太多,就这一小碗,没吃饱也不许吵着要。”江觅柔接过碗,看到他们三个含笑看着自己,觉得太幸福了,一时忘记了韩志温,乖乖地吃完了。
    韩志温再没有在学校出现过。
    江觅柔决定不再去想韩志温的事情,她想她需要时间去理清这个变化,也需要时间去思考怎么对付这个变化,想出一个可行的措施去挽回韩志温,至少需要想个办法去见他一面,因为除了学校她根本无法见到他。
    江觅柔病好之后,还每天去韩志温的教室去找他,但是一个星期之后发现他居然根本就没有来过,系上的同学说他已经拿到毕业证走了。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拿到毕业证的?江觅柔又跑到他们学院的办公室去问老师,原来他自己提前参加考试,在大三结业的时候就已经修完了所有课程,前一个月又交上了论文,学校鉴于他妈妈为学校修的图书馆,特允许他提前毕业。
    于是江觅柔便不再去教室找他,专心上自己的课。正好几天前系上推荐她去一家外资公司实习,沈代萱也在第二天联系上了实习公司,两人搬出了寝室。把箱子拖出学校,又一次这样提着大包小包望着校门,两人不免有些感伤。大一进来时第一次望着这个期待已久的校门,傻兮兮地大声笑着。这些场景如电影般回放,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今天居然就要这样进入社会了,再也没有依靠了。
    沈代宇已经从车上下来,接过她们手里的箱子提到后备箱放好,说道:“我们当时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出来的,一起的一个哥们儿还哭了呢,同学四年没看出来他还是那么感性的一个人。”江觅柔和沈代萱听着都笑了,一起坐上车走了。
    沈代宇的小公司生意越来越红火,因为他爸爸在业界的名字很多客户都争着找他。起初沈代宇还很生气他爸爸这样自作主张去帮他宣传,后来凭自己的实力拿了好几个设计大奖,这才心里平衡了,也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沈代萱和江觅柔因为公司离家太远,在公司不远处找了一套两室一厅,这里正好离沈代宇公司也近,两人合租住了进去。当时严立萍和沈代萱的妈妈都专门抽出时间试图劝告两个人,觉得就两个女孩子这样住在外面不安全,其实更真实的担心是自己的女儿居然都要离开这个家了。后来还是沈代宇再三保证会经常去照看两个妹妹,这两位妈妈才答应她们搬出去。
    新的生活还没进入正常轨道,她们还在努力地熟悉着环境,江觅柔也还没来得及想出见到韩志温的方法,这一天就来到了。
    江觅柔如果知道这分离要持续那么多年,而后还会再持续,她一定不会在韩志温的世界外安静这么久。如果她能想起韩志温说过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她也不会这样胆小,胆小到不敢再去追问,不敢去将他留下。如果她知道这个独自等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她也不会用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个答案,因为,在他们之间,答案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只是时间。
    周末,江觅柔坐在房间里写着论文,沈代萱就回来了。
    “今天怎么样?工作还好吗?我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你回来吃了。”江觅柔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知道是沈代萱回来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沈代萱回答,江觅柔打完最后一行字走出来,看见沈代萱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绕过沙发走到沈代萱面前,看到沈代萱眸子漆黑一片。
    江觅柔的脸刷得就白了,只颤抖着说:“别告诉我,我害怕。”
    沈代萱拉过江觅柔,让她坐在沙发上,右手环住她的肩膀,“他走了,昨天下午的飞机,现在估计已经到美国了,白薇也去了。是我哥告诉我的,他送朋友的时候在机场看见他们了。小柔,你想哭就哭吧。”
    江觅柔把脚放到沙发上,双手抱住自己,将头深深埋下。仿佛只有这种鸵鸟姿势才能让她将她的心填满,是啊,现在的确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她已经出现空洞的心。
    不是说不会有下一次了吗?不是保证过的吗?怎么还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至少要告诉我呀。韩志温,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开我,不是说过只有我才是你的温暖吗?不是说过我是你的绿洲吗?
    沈代萱也想不通韩志温会真的走掉,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嘛,还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呢。听到江觅柔在小声说着什么,凑过去,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在说着:
    “你说过它好看的。”
    “你不是说不读书了吗?不是说过要找工作的吗?”
    “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
    沈代萱听不懂,只能抱住江觅柔发抖的身子,想让她平静下来……
    在夏天的时候你怎么都无法体会到冬天的寒冷,在一条光鲜的街道尽头你怎么都想象不出转角之后会看到那样破旧的另一条街,在说了再见之后你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一声再见竟然是诀别。
    就如同韩志温的离开,他终有一天会醒悟这一次逃离并不能逃出命运的安排;而江觅柔的退缩,她亦不会想到需要再多再大的勇气都挽回不了。
    时间被生生浪费,这场游戏应该怎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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