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男咖啡馆

第2章


再过数个钟头,亲手烘焙的香醇咖啡豆,经过特制机器磨碎、加压、蒸气冲馏的种种繁复手续之后,将会发出令咖啡饕客们直呼「冻袂条」的顶级香气,纷纷上门品尝一杯Espresso。
很多邻居都说,早晨被阎家传出来的义式浓缩咖啡香给唤醒,是住在这一带最奢侈的幸福。
「我回来了。」推开前门的雕花铁栏,轻声地说着,因为他可不想吵醒屋内的另外两人。
「哎呀!」
就在此时,出乎男子预料的意外情况发生了。
「真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人和我一样是醒着的?哈罗、哈罗!」
仰起头,看着隔邻的二楼阳台,蓄着及肩鬈发、陌生脸孔、身材丰满玲珑的熟龄女子,手指间夹着根烟,对着他挥了挥手。
男子基于礼貌地点头致意,便朝着咖啡馆玻璃门旁的自家大门走去。
「喂,等等呀!别走得那么快嘛,帅哥。我刚搬到这里,还没交到朋友呢!你也是夜猫子一族的吗?要不要和我聊一聊?我知道你们一家三兄弟在经营咖啡店,你是老大?老二?最小的那个还是学生吧?」
思索了一会儿,回过头,唇边挂着微笑。「今天夜已深,还是改天吧。欢迎你明天到店内喝杯咖啡,大家可以交个朋友。」
「哎哟,我这几天经过你们咖啡店,看到你们兄弟都一副很忙的样子,想跟你们说句话也不容易耶!」
女子眨了下右眼,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照规矩排队了。既然今晚让我逮到你落单,你可别想跑。」
嗯。好一只深具攻击性的雌性动物。
随着岁月的演进,近十年雌雄的地位与态度都有了相当大的转变。
最近那些默默释放雌激素,被动等待着雄性来掠夺的雌性动物,渐渐地由积极向自己相中的猎物求爱的雌性动物所取代。
媒体还发明了个新的名词,称这些雌性动物为「肉食女」,相对地,被动地等待雌性前来示好的雄性动物,就叫做「草食男」。
不管是哪个人发明这名词的,他都很佩服这人的点子,因为它形容得太贴切了--只是这里面还有个小小的缺点。
世界上不单纯只有草食与肉食的动物,除此之外,在完整的食物链系统上,还有其他种族的存在,譬如说:食肉的植物。
「我并没打算要跑,只是要回家而已。」指指半公尺外的家门。
「不行、不行!如果你碰了那个门把,我发誓我会从这里跳下去!假使你不希望看到一名美女香消玉殒的话,站着别动,我这就过去!」女子夸张地说完后,人就从阳台上消失了。
人类,真是非常有趣的动物。
男子心想,放眼全生物界中的各类动植物,没有一个会以「自身的命」作为筹码来威胁别的生物就范的。在逻辑上,这种威胁狗屁不通,男子不懂为何人类总是深信威胁自己要去死,能对另一个生物发挥功效?
就好像悬崖边上,一只羊遇上了一匹狼,如果这时候羊儿说:「你再靠过来,我就要往下跳喽!」试想,那匹狼会有什么反应?
究竟它是会乖乖地留在原地不动,或是认为羊儿一样要求死,与其死在悬崖底下,无人闻问地腐烂、化成泥土的养分,还不如干脆死在老子的口中,供老子饱食一顿才不浪费,于是一口气吃掉那只羊……哪一种呢?
「太好了!我跑下来的时候,一直担心你会不会放我鸽子,偷偷跑回去了。」
喀啦地打开大门,探出头来的女子,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只在薄绸睡衣上套了件软呢外套,挡不住她气喘吁吁地上下起伏的酥胸春光半泄。
「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许。」伸出手。
握住了她的小手,牵到自己唇边,印下一吻。「阎革思,很高兴认识你。」
女子讶异地张大嘴,有些受宠若惊地红了脸。「呵呵,你好像老外喔,名字也好特别。革思念起来很像Guts耶!」
「很遗憾,我并没有比别人特别有胆量。这个名字的来源,据说是堕落的大天使Agares,那是一只手上停着老鹰,胯下骑着鳄鱼,精通各种语言的恶魔。」微笑而细弯的黑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纤细的颈子,边转了个话题。「你说自己是夜猫子……你常常在这个时间醒着吗?」
「是呀!没办法,谁叫我半夜比较有灵感。」女子耸了耸肩。「我是个小说家啦,专门写侦探小说。」
「好厉害,你一定想像力很丰富。你写过哪些书?也许我看过。」有口无心地赞美着。
「哈哈,其实我还没有半本作品真正问世,只是在部落格里面写免费的给大家看,你如果想看的话,可以上去咕狗一下我的笔名,『野许』。」她突然捉住他的手,翻过他的手掌心,在上头以指尖写着。「是这个『野』,不是那个『也』。」
对她在网路上杜撰的文字他没兴趣,他比较有兴趣的是皮肤底下的东西……他可不是指脑袋,相信许多雄性动物都和他抱持有同样的想法。
「你的手心好嫩呀,平常一定没做家事吧?不过你的手有点冰冷呢,有人说手冰冷的人,代表他有一颗温暖的心喔!」
「我的心很温暖喔,你要摸看看吗?」
不等她回答,他拉住了她的手,便往自己的胸口带。
她吓了一跳,却未有半点抵抗的动作,兴奋泛红的双颊与脸上陶醉的表情,即使不懂得读心术,也能看出她根本没去管底下的心脏够不够温暖、有没有在跳动。
说不定她已经在编织着和养眼帅哥共滚床单、同享早晨咖啡的香艳美梦了。
「怎样?」歪着头,阎革思唇边漾着顽皮的微笑,问道:「我温暖吗?」
她以整个人快要被他融化掉了的虚弱笑容说:「温暖?我都快给你热昏头了,我想我快昏倒了。」
「你身体不舒服呀?」
他「亲切」而「自然」地,以手心探着她的额头,并低头靠近她的脸颊,距离近似要亲吻到她的唇。
「要不要我让你……舒服一点?」贴近她的耳,诱惑地嗫语。
她猛点着头,脸上写着「随便你要对我做什么都行」。
「那……把眼睛闭上。」
他的指尖按压在她柔软的颈项上,因紧张而不住脉动的湍急血液,隔着薄薄的血管壁,发出了宁馨的香气。
他缓缓地把脸凑上前--
「革思,你在干什么?」
啧!我就知道。
所以他本来不想站在这里聊天的,因为到最后,该死的程咬金不杀出来才怪,他悻悻然地抬起头。宛如雕像般地站在家门口,表情严肃,两道鹰眉紧拧出眉心纵谷的魁伟男人,正双手抱在胸前,瞪着他。
阎革思漠视男人的存在,修长的指尖揉弄着女子的颈侧,道:「你脖子与肩膀处好紧,也许是这样,你才会觉得不舒服。让我帮你松弛一下。」
「啊嗯……」
「一会儿睁开眼睛回到家以后,你会立刻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神清气爽,关于今夜的一切,会全部忘得一干二净。你不会记得自己遇过『可疑人物』,你只会记得明天早上要到隔壁买杯咖啡喝。晚安。」
他的指尖从女子的颈侧移开后,她缓慢地睁开双眼,一语不发地掉头返家。
「瞧,我不过是敦亲睦邻,协助新搬来的邻居入睡而已。你犯不着用审问罪犯的眼睛看着我,『大哥』。」
对男人抛出了讥讽的冷言冷语,阎革思正想越过他,走进家门内,对方却蓦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臂。
「你还在持续那份工作吗?我不是叫你辞掉了?」专制的口气。
「我辞了啊!」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
眼中存疑。「辞了?那你还半夜跑出去?」
「出去玩、约会,随便啦,半夜可以做的事可多了。我又不是你这种成天除了监视别人和工作之外,没有别的事好做的老古板。」
一顿,朝着蹙眉的男人露出编贝白齿,微笑道:「还有,怕你忘了,顺便提醒你,我们的身分是兄弟,不是夫妻。别在外人面前做出这种老公在抓老婆外遇,一脸戴绿帽的表情,万一不小心被别人撞见了,会以为我们在搞乱伦。」
男人的「苦瓜脸」经他这一挖苦,更显阴郁,垂下的长睫半覆盖住男人的灵魂之窗,他低声地说道:「你已经一个礼拜没来找我了。」
一瞬间,阎革思优雅的五官,现出狰狞的愤怒。
「一个礼拜没找你,那又怎样?你想说什么?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说过不只千百万遍,在看到家麒结婚生子,过完幸福的一生之前,我都不打算『死』!」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他懒得再多说,抹去眼中残存的火种,冰冷地回答:「我好得很,死不了。你想替我收尸,一千年以后再说。」
与男人擦身而过,消失在屋内。
一个人留在原处不动的男人,先是仰起头凝望着天边已经渐渐泛白的紫蓝穹苍,吞下一声叹息,而后再转身,关上家门,追着阎革思的脚步上楼。
清晨六点整,闹钟乍响的刹那,被窝中已经伸出了一手,将它关上。
「哈啊……」
推开棉被,阎家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个懒腰,接着安坐在床上数着一、二、三……还不到十,门外已经传来两下轻叩。
「家麒,醒了吗?」
挂着温柔笑脸的男子,探头进来问道。
「二哥?!」家麒揉着眼,说:「我有没有看错?你今天低血压的毛病好一点了吗?……我现在闻到的这阵咖啡香,莫非是……你煮的?」
「是呀,我煮了咖啡,你有意见吗?」
家麒唇角抽搐地说:「我忽然觉得今天的肠胃不是很舒服,我还是别喝咖啡比较好。」
「肠胃不舒服?那刚好,大家都说我的咖啡具有健胃整脾的效果。你应该多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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