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稻草

昙花一现


彩丽守着电话,分分秒秒,即使上厕所或是睡觉也会将手机拿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错过庄佐晨的电话。可过了半个多月,庄佐晨像是消失了一样,不但从没来过电话,常去的酒吧也没有了他的踪影。
    彩丽白天在花店工作,晚上去酒吧守候,有时会去庄佐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坐,耐心的等待下一次的重逢。
    她不知道庄佐晨这半个月一直呆在美国处理上次合资的事,今天刚回来。
    “终于回来了!”庄佐晨扬了扬嘴角,这次美国合资案谈得很成功,他心情大好。
    晚上,和其他三个死党来酒吧庆祝,酒喝到一半时,庄佐晨想起什么,眼神扫向酒吧里各个角落,却是未再见上次女人的踪影。他拿出手机,上面她存的手机号还在。
    “莫彩丽!”庄佐晨看着名字轻声念到,不是忘记了她,毕竟她还是有些特别,只是从她走向浴室那一刻开始,她对他而言已经和所有靠近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了。想到刚才自己竟还有找她的愚蠢行为,庄佐晨自嘲的笑笑,手指轻轻一按,“删除”,“YES”,号码消失。
    花店新进了批花,彩丽忙完已经十点多,最后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天亮。
    昨晚是她唯一一次的“缺席”,未曾料到两人会这样轻易错过!
    “彩丽,把花送到前面的‘香客’饭店二层四号包间,李娜娜小姐签收。”老板将包装好的一大束百合递给彩丽。
    “香客”是这一带很有名的饭店。生意红火到一般人想在这里吃顿饭花销之大撇开不说外,你还必须得提前一两个月才能预定到座位。久而久之,因为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这里渐渐变成上流社会的“专用”场所。
    彩丽曾经跟莫东震来过这里几次。两年后的“香客”更加豪华,更加鼎足。
    玻璃旋转门缓缓地转动,彩丽走进去的同时,左边的旋转门里,一个娇小可人的女人挽着庄佐晨的胳膊一同出去。
    玻璃门不停的旋转,有人进去,有人出来,像是人世间的轮回。值得庆幸的,彩丽在这轮回的最后一刻看见了她一直找寻和等待的人。
    红色法拉力缓缓启动,彩丽从玻璃旋转门中冲了出去。
    她就那样死死的追逐在那辆车的后面,一直奔跑,全然不顾周围的喇叭声和谩骂声,全然不顾她和红色法拉力之间越拉越远的距离,这样的奔跑像极了一种与命运的较量。
    终于,在车水马龙中,在前方那个拐角处,她停下脚步,看着红色法拉力消失的方向,被命运击败在原地!
    每一次他们都这样匆匆擦肩而过,命运每次在绝望时给她希望,然后让她为了这个昙花一现的希望耗费过多的心血,承受漫长的等待。
    她走到马路边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间,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落寞,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忧伤。
    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怎么了,佐晨?”旁边的女人一脸困惑的问到。
    庄佐晨看着后视镜,刚才拐弯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在追他的车吗?!
    他踩动油门,车子开始后退。很快,后面的车辆想起喇叭声。
    “佐晨,这是单行道。”旁边的女人小声提醒。
    庄佐晨蹙眉,转动方向旁,车子左拐。
    调动车头后,红色法拉力朝原路返回。
    白色罩衫,蓝色长裙,白色运动鞋,疏松的麻花辫懒懒的落在肩头。她坐在马路对面离他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头埋在膝盖间,怀里抱着大束的百合,四周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庄佐晨看不到她的脸,但已经知道她是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能感受到她的忧伤。
    在他感受到她忧伤的同时,她的忧伤似洪水般将他侵袭。
    这样的感觉何其强烈,庄佐晨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于他,不过是集资宴上那道穿过脖子冰冷刺骨的泪水,不过是她离去时望向他的双眸间的悲伤,不过是她当着他的面喝下十杯伏特加的决绝,不过是她醉倒前看向他的开心的笑容。
    即使再特别再难忘,都在她走进浴室的那一刻,被他宣判为有目的、有预谋的接近。他原以为一切不过是她为了靠近自己别出心裁的招数,可为什么这一刻看见她的忧伤时,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住,难受的喘不过气。
    莫名其妙的疼痛,乱七八糟的情感,庄佐晨双手狠狠的捶在方向盘上。
    旁边的女人显然被吓到,她小心翼翼的问到:“佐晨,你怎么了?没事吧?”
    庄佐晨没有回答,他快速的踩动油门,调动车头,然后红色法拉力疾驰离去。
    彩丽抬头看向之前的方向,一辆红色法拉力在此刻拐弯,消失在视野里。
    脸色的泪水还没有干,她起身抱着百合花朝回走,海蓝长裙的下摆被风吹起,轻轻起舞。
    她不知道其实第二次看到的红色法拉力和之前的是同一辆。对她而言,那只是类似电影里的记忆回放一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