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郁金香

第17章


  “冷儿,你该去休息了,你已经好几夜没睡了。”凌优君趁着四下无人,想试探儿子的心。他怎么睡得着?崔冷担心地摸着巧蔾的额头,她的烧是有点退了,但是人却一直还没清醒,叫他如何能放心!
  “娘,夜深了,您先去安歇吧!”他的眼里只有花巧蔾雪白的睡颜。
  “冷儿,你对药儿的印象如何?”凌优君非常欣慰儿子心中总算有意中人了。
  “娘,您说这些做什么?”想起花巧蔾对他的嫌弃,崔冷不知不觉地冷了心。
  “为娘的很喜欢蔾儿,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啊!”这么明白的暗示,总该懂了吧!
  “她一个貌美如仙的姑娘家,怎看得上我这等丑恶的人。”崔冷不悦地想起她拒绝他的求亲。“我看她对冲之比较有情。”凌优君笑着看儿子吃味的样子。“蔾儿不会以貌取人,她是个聪慧的姑娘,谁能娶到她算谁福气。”
  “我说过这辈子不娶妻,娘,您不要再说了。”崔冷赌气地结束话题。
  “好吧!娘不说,我有些累了,这儿留给你了。”凌优君似笑非笑地瞅着儿子不曾回头的背影。“冷儿,如果你真的喜欢蔾儿,就要紧紧抓住她。”凌优君的话虽随着她的离开而逸去,余音却在崔冷的脑里生了根。喜欢她就要紧紧抓住她!崔冷反复地品味着。喉咙好干,花巧蔾慢慢张开眼,霍见崔冷坐在床沿打沌,他的样子有些狠狈。他在担心她吗?花巧蔾感动又生气地盯着他。想到他和索闹红联合欺负她,就一肚子气。而一忆及当日她无端误会他,花巧蔾又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两种感觉在她心里激烈地交战着,十分矛盾。
  “你醒了!”崔冷极力压抑内心的狂喜。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用说,花巧蔾仍是委屈胜过内疚。
  “来,喝点水。”崔冷似不在乎她的冷言相对。他怎么知道她口渴?花巧蔾不客气地把一碗水都喝个精光。崔冷的眼里闪的可是笑意?她喝完后抬头看他,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飞快的情感,快得让她怀疑自己的眼睛。会吗?崔冷可也对她有情?
  “还要喝吗?”这么冷死人的声调,刚才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不要。”花巧蔾把身子躺平,大病初愈的身子可经不起半点折腾。崔冷又探着她的头了。“你……觉得好多了吗?”
  “不用看大夫了,我绝对死不了的。”花巧蔾负气地侧过身。
  “胡说!”崔冷把她转回来两手紧锁住她。
  “夜深了,崔少爷,你的美人在等你呢!”花巧蔾不是滋味地又别过脸。
  “她已经走了。”崔冷不知道为何要向她解释。“你病倒的那一天,我就差人送走她了。”
  “走了?”花巧蔾吃惊地转过头来看他。
  “你……还在生气吗?”崔冷走下床,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
  “崔、崔冷,那天我骂你魔鬼不是真心的,你能原谅我吗?”她才是真的很抱歉呢!
  “我本来就是邪魔,我本来就是个怪物。”崔冷抚着他的左脸颊。
  “不是!你不是,我不许你再自怜了。”巧蔾生气地坐起来。崔冷失声地喊出来:“既然不是,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巧蔾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崔冷会把问题丢给她。
  “我……呃,我不是‘不肯’接受你,而是‘不能’!我们的世界相差太多了,我可能随时会消失啊!”她痛苦地喊着。
  “你骗人!”崔冷冲到她床前,紧抓着她的双臂。
  “我没有!”花巧蔾极力否认。
  “没有?哈哈哈!”崔冷凄厉地放声大笑。“你有,你根本是瞧不起我,认为我配不上你的容貌……”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不在乎你的脸是否全毁,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啊!崔冷!”巧蔾偎进他的怀里,哀伤地剖白:“你以为我会随便把自己许给一个讨厌的人吗?”
  “你是说……”崔冷惊喜地拥住她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给你承诺。”她绝对是喜欢崔冷,但是她也同样无法给他末来,因为她对自己的将来没信心,也没有信心能做个古代人。
  “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崔冷的希望被她残酷地摧毁了。他用力推开她,心寒。
  “我不是!”花巧蔾欲辩无词。
  “你‘不是’,你‘没有’,除了这几句到底还有没有别的话好辩解?”他气得火冒三丈,巧蔾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被他格开。“不要再碰我!”她要!她偏要,巧蔾紧拉着他,凑上前去亲吻着他的脸颊,她要安慰这头受伤的野兽。她是多么喜欢他、爱他啊!
  “我叫你别碰我,你听见没有?”崔冷推不开她的温柔,嘴里却不停命令着。花巧蔾从他完好的右半边脸颊,气愤用力地吻得啧啧有声,直到要移往戴面具残缺的左半边,才被崔冷给真的推开。
  “不准你这么做,你既然不能给我我想要的,就不要愚弄我!”崔冷大力把门开了又关。他愤怒地甩门而出,让她好生愧疚。止不住的泪水不停泛流,花巧蔾呆坐在床上沉思。她是否应该考虑为崔冷留下?反复直思索着崔冷对她的种种,内心不断交战,直至夜尽天明,直至凌优君再次造访。
  “蔾儿,你好多了吗?”凌优君很讶异房里仅剩她一人。
  “蔾儿好多了,多谢夫人关心。”花巧蔾看凌优君拿着好多的襦裙。“夫人,这些衣裳好漂亮。”
  “这些是冷儿刚才差人从京城做回来的百鸟裙、花笼裙和留仙裙。这些袍子和锦鞋,都是用金线和银丝绣成的上品,再十来天就是新年了,送给你,表示我的一点心意。”凌优君和蔼地说道。
  “夫人,这些太贵重了,巧蔾不敢收。”花巧蔾对衣服的质料虽无研究,但是这些衣裳刺绣之精细绝非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你是嫌样式不合你意吗?”
  “绝不是,而是夫人已经送我很多上等的织布了,巧蔾实在一下子用不荆”她不想欠崔家太多人情,压力太大了。
  “如果她不要就丢了它。”崔冷的声音又冷冷响起,这次她见他亲自为她端药进来。这几天他衣不解带地服侍她,到底为的是什么?她已经明白拒绝了他,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他不懂自己为何仍然不放心这么无情的女子,崔冷愤怒的表情和小心翼翼的端汤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费心请人为她缝制的衣裳她竟又拒绝,她到底要拒绝他多少次才高兴?花巧蔾很高兴又看见生气的他,她以为他这一气至少要一个月才会回山庄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他。不过,他又开始不讲道理了,花巧蔾偷偷地叹气。
  “我要,我全收了,谢谢夫人,少爷。”这样可以了吧!
  “这样就好!”凌优君看着霸道的儿子小心端药的模样,心里直感到安慰,他说不要娶妻是假的了吧!既喜欢蔾儿,又为何怒目相视?莫非是蔾儿嫌弃我儿,伤了他的心吗?花巧蔾战战兢兢地想接过碗。“谢谢……”
  “我喂你!”他……要喂她?花巧蔾吞吞口水,困难地偷瞄着凌优君,她好象不介意。崔冷这人真是阴晴不定!崔冷毫无顾忌地喂她药,花巧蔾在他的瞪视下不敢再惹他生气,只好乖乖喝着药。
  “药儿,你过年要回家吗?”老夫人关心地问。
  “她没有亲人,回哪里去?”崔冷冷着脸代她回答。
  “你怎么知道蔾儿没有亲人?”凌优君问得很乐。花巧蔾听得差点没把嘴里的药吐得崔冷满脸都是。“我……要回东林村一趟。”药水硬生生吞了下去,使她不停地轻咳。
  “她不回去。”崔冷不让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回那遥远的小村落。
  “你凭什么……”花巧蔾生气地又要开骂,她几乎忘了凌优君的存在,几乎。
  “冷儿,那里好歹也住有蔾儿的亲人,她想念他们也是应该啊!”凌优君可以确定蔾儿不是嫌弃冷儿,那么问题到底在哪里呢?
  “吃药!”崔冷仅是冷哼一声地喂她药,不再表示任何意见。他好象好几天没睡过觉了。巧蔾看着他脸上的疲 惫说:“你几天没休息了?”花巧蔾不觉问出口。崔冷错愕地看了她一下,旋即冷硬地继续灌她药。
  “冷儿已经三天没睡了。”他不回答,做娘的替他答总行吧!
  “三天,难道你……”花巧蔾惊讶地拉着他。崔冷不喜欢这种关怀,他把碗递给花巧蔾后逃般地跑开了。
  “蔾儿,你喜欢我家冷儿吗?”凌优君趁机询问她。他三天没睡,他照顾自己三天,那么崔冷对她……
  “什么?”还没回过神的花巧蔾,一时没听清楚老夫人的话,她是被崔冷的关心给震傻了。
  “你该知道冷儿对你的心啊!傻孩子。”凌优君笑得乐不可支。“你呢?可会嫌弃我儿?
  “崔少爷不嫌我就好了,我怎么会嫌弃他呢?”唉!害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结的心,又乱了啦0可是蔾儿和崔少爷有缘无分哪!”
  “怎么说?难道你仍为去世的夫婿难过?”凌优君当然懂一女不侍二夫的忠贞,可是她如此年轻,又难得这么投冷儿的心啊!
  “其实不瞒夫人,蔾儿至今仍未许配与任何人。”花巧蔾实在不愿再欺骗她了。
  “当日是小绿好心,不想让蔾儿为终身之事而遭人议论,所以才会欺骗夫人,请夫人原谅。”
  “真的?这样不是更好吗?”凌优君高兴地看着她。“蔾儿,你和冷儿情投意合,也知道冷儿脾气甚怪,难寻知音。今日好不容易他对你动了情,你怎忍心让我这个白发人断了这盼了多年的抱孙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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