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回

 
 “飞鸟，她也太过分了吧！”看不过去的同学问我。 
 “没什么的。”我一向都不是很在意她怎么对我，所以，无所谓。 
 “今天午休时我看到她和不二一起吃午饭呢。” 
 我的肩颤了一下。难怪，这两天，一直没见不二来找我一起吃午饭。原来…… 
 “是吗？很好啊。”淡淡的口气。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飞鸟，你不是，和不二在一起吗？这样……难道都无所谓吗？” 
 我们刚好走到窗前，她指着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不二和秋乃：“这样也无所谓？” 
 胸口微微的疼，好想抚平这隐隐的难受。 
 “秋乃喜欢不二啊，这不是她的自由吗？”装作不在意的口气，心里难过的翻江倒海。 
 “飞鸟啊……”身为好友的她叹气：“你这样，不二会被抢走的哦。” 
 不二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温和的光芒，秋乃幸福地望着他微笑――真是阳光一般耀眼的两个人呢…… 
也许比起我这样消沉的人，秋乃那种性格才更加适合不二的啊。 
 “哟，飞鸟！”这是几天来，秋乃第一次跟我打招呼。 
 “哦，你好。” 
 “呐，不二，今天放学我们去街那边那家店好不好呢……”秋乃旁若无人地拉着不二的臂膀。 
 不二他……没有拒绝。 
 我转身离开，“先走了。”任不二在身后呼唤：“飞鸟，飞鸟！” 
 原来你就是要我看这个。那么你成功了，秋乃。 
 “不二，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我没有正视不二的眼睛：“秋乃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所以，我不会勉强你的。就这些。” 
 ――原来是这样……我反而觉得，你和她在一起，会比较好过。而我……也只能一个人，一个人…… 
  
 “飞鸟，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看到，你还会离开吗？” 
 藤老师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回答。 
 也许是的，也许不会……那始终，是我心底最深的伤痕。 
冷漠――我的表情要给谁看，那笑容温暖的不属于我 
 “飞鸟，怎么了？怎么不开灯？”子默回家时，我正环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很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在臂弯里。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少有的温和口气：“怎么了？不开心吗？” 
 “恩……”这是让我觉得可以放心可以安全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我在他们面前，可以不再伪装，我可以是个孩子，可以撒娇可以耍赖， 
我可以不、去掩饰真实的情绪。子默，手冢，藤老师都给我这样的感觉。不二，我以为他会是，可是我错了。 
 “飞鸟，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告诉我，怎么了？”他很温柔地把我揽进怀里，好闻的棉布味道。“没关系，有哥哥在呢。” 
爸爸妈妈去世那天，那么多人的人指着我们两个低语：“这两个孩子，多可怜呢……”“是啊，这么小就……” 
 我没有哭，在那时候我就开始用冷漠来伪装，用不言不语的沉默把那些目光隔在自己遥远的地方。 
 可是自己难过只有自己知道。我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所以那时侯子默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很温柔地说：“飞鸟，有哥哥在……” 
 如那时一样，我的泪水浸在他的棉布衬衫上，很快就无影无踪。子默这些年，一直用心抚平我的伤痕，尽管他自己，并不比我好过。 
 “哥，他为什么要骗我呢……如果他直接告诉我，我可以退出，我真的可以……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说没有！” 
 子默小心地把我的头轻轻地按在他肩膀上：“飞鸟，有些事情不是承诺就可以的。你要去争取。你总是退缩，总是不面对……这怎么能行呢？” 
 面对。那子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面对？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桌上有子默做好的早饭，还有一张字条：“好好吃饭，什么都别想。总会好的。――子默” 
 似乎同学们都知道我的处境，课间不时有人来“劝慰”我：“飞鸟，别想太多……”这是善良的同学。 
 “我就说吗，长不了……”这是偷偷的议论。 
 “飞鸟真可怜……”可怜？把我当作弃妇啦？！ 
 “我就知道，不二那么优秀，怎么看得上她！”这是不二的拥护者。 
 一切的一切。从小练就的本事――“充耳不闻”。仍然微笑着跟同学打招呼，一个人吃饭，偶尔去网球部转悠转悠开些玩笑。我真是了不起哦。 
 “飞鸟，到底怎么回事？”英二很急切地问我。 
 “哦，没什么啊。”飞鸟笑眯眯。 
 “乱说！”猫咪一脸委屈：“我都知道了。”不，英二，你不知道。 
 “是不是不二他喜欢上别人？那个女孩子哪里好，不就是活泼些？”是啊，跟你有一拼。 
 “她昨天来找我让我在学院祭的经理改选会上选她呐！” 
 是这样啊。秋乃，你真是厉害。 
 “――我说我们有飞鸟啊，”英二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是她居然说，她要和不二每天在一起，而且她比你更能胜任。嘁，自大！” 
 和猫咪这些年的感情真是铁啊！我很感动，但是英二，如果她确实这样，那么我，可以离开。 
 没有告别就离开了社团教室，我躺在天台上发呆。如果我真的是飞鸟该多好呢……自由自在，不管什么不二什么秋乃什么手冢什么这些那些…… 
 可惜我不是。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来到天台，很幸福地一起吃午饭，那个笑脸还是我熟悉的，只是已经，不属于我。 
 ――你微笑的方式还是那样灿烂，而我只能隔着玻璃看着你，看着她幸福地挽着你离去。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坚强，顷刻间，支离破碎。 
回忆――就算只是回忆，只是过去，也请你不要隐瞒不要欺骗 
 学院祭的排场很大啊……不对，“排场”是贬义词……一脑袋混乱的我走在路上，望着周围五花八门的展区，感叹。 
 “只不过是学院祭啊，干吗弄这些？”飞鸟疑惑兼无奈ING。 
 眼前是一树的彩灯，好死不死弄的这么花哨，娶亲啊！ 
 再往前，COSPLAY秀，乍一看仿佛是世界各地人物大杂锦，西方巫师也好，精灵服也好，水兵服也好，居然还有穿成水果的！这是哪门子形象？！ 
 “呦，飞鸟！”社长急急忙忙举着一件熊宝宝的衣服出来：“正好，飞鸟你客串一下……喂，太不给面子了，跑得那么快，喂……“ 
 这时的飞鸟正在逃亡中。 
 “呼……”长出一口气，甫自惊魂未定。搞什么，客串我也不是没干过，可是客串熊！？万一不二的FANS看到，临时手痒来一记“巨熊回击”，我还不…… 
 不过不二……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毕竟有秋乃陪着他啊，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子…… 
 昨天放学时在走廊里，我听到秋乃邀请不二做她的舞伴。我走了过去，没有理会不二抓住我胳膊的手：“恭喜啊。” 
 嘴硬，这是藤老师、子默等等诸多人士对我的一致评价。 
 那又怎么样……嘴硬，不过是为了掩饰，脆弱的自我。 
 打开他放在我臂膀上的手：“不二同学，先走一步了。”你以为我是什么可以任你玩弄，难道我只是你寂寞时的备胎，那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拒绝。 
 即使难过，我也会一个人，一个人修复所有的伤口。何况是你，不二周助，天之骄子。是的，也许我们，根本不适合。 
 甩甩头，今天就放松一下，不要被这些讨厌的事情束缚。 
 垂到脚跟的头发用白色的丝带束起，我今天完全是应藤老师莫名的情结穿上这件似乎只有神社里巫女才穿的衣服。火红的袍子，雪白的狩衣袖口有几缕红线。 
 学院祭规定不准以平常服饰出场，我总不能真的穿上那个熊宝宝的衣服吧…… 
 “飞鸟。”冰冷的声音，平均气温倏地降低。 
 “啊，是手冢啊。”拍拍他的肩膀：“总算有点人情喂的样子了！” 
 是啊，他平常的衣服都是运动服，凛冽地让人无法亲近的样子。今天这身休闲的风格还不错，浅灰色的和服，简洁的样式极其适合这个家伙。 
 “满好看的啊。”促狭地指指旁边那几个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女生：“呐，你就不怕洪水啊……” 
 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走吧。” 
 要命，这家伙还真的挺帅的，真是上天不公啊，这些长的比较好的，性格怎么都这么奇怪？ 
 “选举要加油。”手冢没有别的表情。 
 “啊？那个啊，我打算放弃了。”我踢开一块小石子：“何必做别人的绊脚石呢？秋乃她既然那么想当，我又何必争呢？” 
 抬头看看眼前有着石雕塑像般完美轮廓的男生：“何况……我这么聒噪，秋乃比我好得多哦。” 
 他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欠扁的眼神啊，真想给他一下，但是……看在我打不过他的份上……还是算了。-_-！！！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还是淡淡的口气。眼前琉璃发色的男子停下脚步，“飞鸟？” 
 是啊，逃避，如果我是飞鸟，就好了。可惜，我不是。 
 “逃避？”我无奈地靠在树上：“手冢，那你希望我怎么做？